筆趣閣小說網 > 刑獄司女仵作 > 第94章 稻草人,受害和枉死
  對姜云心的決定,方明宴不好給過多的意見。

  最重要的是,雖然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姜建白就是買兇殺人的人,可是因為他特殊的身份,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很難調查。

  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方明宴說:“你們先談談吧。”

  估計是談不出什么名堂的,但這也算是父女一場,給姜建白最后的機會吧。

  談崩之后,這父子三人,就算是撕破臉了。

  好在姜云心現在有了刑獄司,姜云天也有了自己的人和勢力,談好也罷談崩也罷,都不會走投無路了。

  姜云心回了家,不管府里亂成一鍋粥,將姜云天拽到房里一陣商量。

  商量完了,去找了姜建白。

  果然談崩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姜建白做的這事情太過超出常理,點頭不死也是要被扒一層皮,所以怎么能認呢。

  兄妹兩人也沒說什么,把姜遇扔給他,就出來了。

  不管府里喪事辦得亂七八糟,兩人出了門。

  “哥。”姜云心道:“你有什么打算?”

  說來可笑。

  姜家好歹也是朝中三品的人家,姜云心兄妹倆,好歹也是姜家名正言順嫡子嫡女,十幾年前幼小時,為了活命逃出家中。

  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回來了,家里仍無立足之地。

  姜云天感慨道:“京城里,大約再也沒有比我們兄妹更慘的人了。”

  刑獄司的人在一旁也不好說什么,方明宴本想說,要不到我家住一陣子?

  方明宴也是世家之子,家境殷實,不過他在家中說一不二,沒有這兩兄妹的憂愁。

  但是考慮到現在收留兩人,好像有點可憐的意思,方明宴也沒說話。

  姜云天是軍中的人,不怕沒有地方容身。

  姜云心自然更有,不管怎么說,刑獄司里還是有她吃喝用度的,不至于凄凄慘慘,流落街頭。

  姜云天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

  “放心吧。”姜云天說:“以前我小,護不住你。如今我再護不住你,日后黃泉之下,無顏面對母親。”

  姜家是他的,在乎不在乎,都是要拿回來的。

  姜云天說:“我一直以為姜建白只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不待見我們罷了,沒想到他竟然不擇手段想要除去我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客氣了。”

  兩兄妹就站在街邊,討論起了弒父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幸虧街邊無人。

  姜云心覺得,雖然姜云天不是穿越來的,但是有些思想還是很先進的。

  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比起喪心病狂的姜建白,姜云心更害怕的是豬一樣的哥哥。

  好在哥哥給力。

  姜云天對方明宴說:“方大人,這段時間,云心就交給你了。”

  這話怎么怪怪的,姜云心正要打斷他,方明宴已經點頭了。

  “好。”方明宴道:“姜小姐在刑獄司,你盡管放心,我會看著她的。”

  這是奇奇怪怪的感覺。

  姜云心看一看方明宴,又看一看姜云天,覺得有點不對勁。

  但是姜云天沒有打算再解釋。

  他剛回京城,也有許多事情在身,于是又和姜云心打了招呼,匆匆忙忙地走了。

  姜云天走后,姜云心問方明宴。

  “方大人,你和我哥以前嗎?”

  “不認識。”方明宴道:“從未見過。”

  那就更奇怪了,姜云心說:“那你為什么答應我哥,要照顧我?”

  方明宴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你是刑獄司的仵作,那我的錢給我干活兒的,我照顧你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方明宴還補了一句:“這年代,可心趁手能干活兒的人不好找,我一向很愛惜手下。”

  然后方明宴也往前走了。

  姜云心覺得這事情不對,腦子里正轉著呢,龍橋走過來:“走吧,有什么事情,回刑獄司再說。”

  大街上談這個,真的不太合適。

  再談下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們兄妹倆要弒父了。

  姜建白一個做長輩的,尚且知道這事情要偷偷地做,不可以走漏半點風聲。你們做晚輩的,不管心里怎么想,也不能叫人知道。

  姜家的家業,日后還要靠姜云天撐下去呢。

  被龍橋拽著,姜云心魂不守舍回了刑獄司。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不被父親喜愛罷了,如今看來,過往十幾年,秘密多了。

  而想要挖掘過去的秘密,是最難得。

  姜云心回到刑獄司,回了房間,剛在桌子上攤開紙筆,要將這次的事情好好的復盤一下,還沒來得及寫一個字,薛東揚便來了。

  “小姜。”薛東揚說:“先別寫了,出事了。”

  姜云心現在聽不得出事了這三個字,聽著只覺得心梗心慌。

  “出什么事了?”

  “京郊的村子來報案,出了命案。”

  聽說出了命案,姜云心頓時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出了命案好,不是,出了命案不好。她的意思是,不是姜家那些糟心的破事兒就行。

  刑獄司和仵作,天生就是對接命案的,這都沒什么。

  姜云心把紙一推就站了起來。

  “怎么回事?”

  薛東揚帶著她匆匆往外走。

  “是在郊外的一個村子,叫做大同村。縣尉從下面上來,說是大同村里,有人死的詭異。”

  “死的詭異,是怎么死法?”

  薛東揚直接將人帶去了偏廳,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正在和方明宴說話。

  “太可怕了,下官活了一輩子,沒見過那么可怕的事情。”老縣尉說:“大同村一向與世無爭,和旁的村子沒有什么矛盾,村民之間也和平得很,不知道怎么會出了這樣的妖魔。”

  大同村是岳縣尉管轄的一個村,在三日之前,村子里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大同村以種田為主,有廣闊的田地。

  農民為了防止有飛鳥啄食糧食,會在田地里放上稻草人。

  就是立一根竹竿,然后把稻草扎成人的樣子。有些講究點的,還給穿上衣服,用竹竿撐著放在田里用來嚇唬鳥雀。

  縣尉說:“三日前,我們村一個叫做劉友的村民,如往日一樣去田里,路過稻草人的時候,心中覺得那稻草人有些奇怪。他仔細看看,發現稻草人胖了。”

  “胖了?”方明宴道:“如何胖了?”

  “就是胖了一圈。”縣尉比劃:“稻草人就是要個人樣子嚇唬鳥雀,因此都是隨便扎扎,個子也不會有人高,身型也不會有人寬。但是劉友感覺自己田里的那個稻草人……好像比他還要膀大腰圓上一圈。”

  但是劉友就覺得很奇怪,然后上去按了一下。

  這一按,他感覺手感也不一樣了,稻草人里面是空的,就是用幾把稻草扎起來的,按下去就是一個凹坑。

  但是他這一按,感覺怎么軟乎乎的還有點彈性,這稻草人里面,就好像是有什么填充物一樣。

  當下他覺得不對勁,就將稻草扒開想要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塞了什么東西進去。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稻草人里面,有一具尸體。

  縣尉說起這事情,面上露出恐怖的神色來。

  方明宴皺眉道:“你們當時沒有報官?”

  “報了,查了。”縣尉說:“當天就查出了兇手,是村里一個游手好閑的懶漢叫臧澤,他前幾天和劉友因為瑣事產生了一些口角,所以懷恨在心。死者也是村里的人,也是和臧澤有過爭吵的,所以大家認為,一定是臧澤將受害者打死,然后為了陷害劉友,將他偽裝成稻草人,放在了劉友的地里。”

  這樣的說法太含糊了,很難判斷是或者不是,但既然縣尉如今找到了刑獄司,那案情肯定不止那么簡單。

  果然,縣尉又道:“本來,大家以為這案子就結了。懶漢也被抓了,那天天已經黑了,便先關在村里,打算第二天再送府衙。誰知道,第二天,劉友鄰居的地里,又出現了一個藏著尸體的稻草人。”

  而那個懶漢,昨天賭咒發誓自己不是兇手,可大家不但不相信,還對他動了手。

  懶漢也是要名節的,氣憤之下,他竟然以死明志了。

  和事情一下子就鬧大了,出現了兩個受害者,兇手沒找到。找到的一個不是兇手,還把人冤枉地自殺了。

  縣尉感覺這事情自己已經不能處理了,因此趕緊來尋求幫助,他和方明宴以前機緣巧合算是認識,便匆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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