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薄身邊有毛巾跟臉盆,葉徹知道那可能是連翹拿來給他擦洗身子的吧。

    他也不嫌棄,拿起來就親手給云薄擦洗。

    弄好以后,他才離開洞中。

    見慕容起還坐在連翹身邊,葉徹走過去問:“她還好吧?有沒有什么大礙?”

    “沒事,高燒退了就好了。”

    扭頭看了一眼葉徹,慕容起問:“云薄怎么樣了?”

    葉徹滿臉悲涼,搖著頭在旁邊坐下。

    “到底是什么情況?”

    慕容起有些急。

    葉徹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只道:“你自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跟一個死了的人沒什么區別。”

    想到云薄幫他們做了那么多的事,不求任何回報,最后卻留在這里凄涼地結束了他的生命。

    這任誰心里都會無法承受的。

    “怎么會呢?”

    慕容起不信,杵著拐杖起身來,一瘸一拐自己去后面的洞里看。

    當他來到躺在石床上的云薄身邊,看著云薄渾身僵硬冰涼,沒有任何氣息時,他整個人恍惚地跌坐在了旁邊。

    他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上次在梵山見他,他明明還是好好的,也沒有任何病痛。

    怎么一段時間不見,他們就陰陽兩隔了。

    也是沒辦法接受云薄去世的事實,慕容起坐在旁邊悲痛萬分,久久都沒辦法平復自己的心情。

    連翹醒來的時候,高燒已經退了不少。

    鼻腔邊傳來美味的佳肴。

    她撐著疲憊的身子坐起身來,嘗試著下床過去看看。

    剛走出房間,便看到不遠處的廚房里,慕容起跟葉徹正在做飯。

    看著他們,連翹無力地喊道:“阿起。”

    正在燒火的慕容起抬起頭來,忙杵著拐杖過去扶她。

    “我在,你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

    連翹點頭,問他們,“你們進去看我師父了嗎?”

    慕容起扶著她到凳子前坐下,滿臉凝重,“看過了,你往他身上扎針的意思,是不讓他的身體腐爛嗎?”

    他也是懂醫術的,云薄那個樣子就是死了,不可能還有生還的可能。

    但連翹沒處理他的身體,卻一直放在那兒,還往他心口處扎那么多針,他不明白扎那個針的用意在哪兒。

    連翹搖頭,解釋道:

    “不是,師父沒有死,他的身體也不會腐爛,師父睡之前跟我說過,只要我每四十九天換一次針,只要小忘憂年滿二十歲下山來解了這針法,他就會醒過來了。”

    葉徹跟慕容起看著她,同時選擇了沉默。

    他們看到的云薄沒有了脈搏,沒有了心跳,甚至連一點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的他,還能活?

    他們不認同連翹的這個說法,只覺得她在自欺欺人罷了。

    連翹也意識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是不信的。

    但她還是堅持,“不管怎么樣我不會再離開這里了,我要守著師父,直到小忘憂下山來解了他身上的針法。”

    她相信師父說的每一句話。

    他說他能醒過來,那她就一直等。

    不管等多少年,哪怕是一輩子,她也愿意。

    “這么說從今以后,你哪兒都不去了,哪怕是我帶你走,你也不走了?”慕容起心口酸了一下。

    連翹看著他,沒有否認。

    “阿起,你是知道的,沒有師父就沒有我,可能也沒有現在的你,我們不能忘恩負義,不能丟下他在這里,自己跑外面逍遙快活。”

    “如果你愿意留在這里跟我一起守著師父,我很歡迎,但你若讓我離開,對不起,我不會走。”

    師父于她而言,是比親人還親的存在。

    他如今這般,她又怎么會棄他而去。

    “好,我陪著你。”

    盡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慕容起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