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四百七十七章得失
  李不言不以為然的“嘁”了一聲。

  “朱家人真是死腦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裴爺你不說朱老二、朱老三也會占卜算卦嗎?讓朱老大趕緊教教他們唄,萬一……”

  “你有沒有腦子啊!”

  小裴爺覺得自己就差怒發沖冠了。

  “我為什么不學醫,因為我沒靈性;朱老二,朱老三為什么沒選上,也是沒靈性。”

  小裴爺已經怒發沖冠。

  “沒靈性的學死了,只能學個皮毛,小事還能湊和,真要到人命關天的大事……”

  “欽天監有人命關天的大事嗎?”李不言不懂就問。

  “怎么沒有?出兵打仗要選吉日,祭祀祭祖要選吉時,夜觀天象哪里兇,哪里吉……這些可都是比人命關天還要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的娘咧。

  小裴爺按著自個的太陽穴,跟攪屎棍說話真是累死了!

  李不言這回總算是聽明白了,聽明白了就得提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我覺得吧,這個心魔前所未有的兇險,我跟著晏三合這么些年,從來沒見過炸了三個棺材,還一下子死這么多人的。”

  趙亦時溫柔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為了以防萬一,得讓朱老大把一些要緊的事情先寫下來,萬一真的趕不上三合他們回來,還能稍稍彌補一下。”

  趙亦時兩條眉毛蹙在一起。

  這一趟江南之行,整個浙江府的官場他徹徹底底地肅清了一遍,重要的位置,都換上了太子的人。

  但有得必有失。

  漢王黨憑著陛下的寵愛,力壓一眾老臣,把御史臺的袁平提拔到左都御史一位上,生生壓了右都御史秦德書一頭。

  秦德書,恰恰是太子的人;

  而袁平,則是漢王的一條狗,以后主人要想咬誰,這條狗就會沖鋒陷陣。

  杜家雖然沒和武安侯府做成親家,但杜建學還是保住了他的官位。

  一來,杜建學的確沒有徇私枉法的地方;

  二來,杜依云不知為何入了漢王嫡子趙亦顯的法眼。

  漢王妃拿了兩人的八字找人一算,說是天作之合,婚事定在來年的三月三,據說兩家已經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了。

  如此一來,一個禮部,一個御史臺,都為漢王所用,兩邊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勢均力敵的狀態。

  欽天監看著雖然不起眼,但在某些關鍵的事情上,卻能左右一二。

  也正因為如此,朱家人從不站隊,和錦衣衛一樣只忠于皇帝一人。

  這次朱家出事,求到謝知非頭上,其實是件千載難逢的好事。

  謝知非本來已經把路給他鋪好了,只要請到晏三合,把朱老爺的心魔化解,朱家就算不能為他所用,但在關鍵時候也一定能起到作用。

  所以無論如何,朱老大都不能有事。

  “沈老那邊呢?”趙亦時問。

  小裴爺搖頭:“鬼門十三針是要到生死一線才能用,朱老大還沒到那一步。”

  趙亦時的眉頭漸漸蹙起,李不言瞧見了,有種想替他把眉頭撫平的沖動。

  想歸想,到底還是不敢。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讓我家小姐速速進京,只要小姐進京,就能知道朱老爺的心魔是什么。”

  小裴爺:“然后呢?”

  “晏三合探出心魔,那么死去的朱老爺的魂魄就會有所期待。”

  李不言:“這時他身上的怨氣會暫時的緩一點下去,畢竟解心魔也要時間的,這就能給朱老大爭取時間。”

  小裴爺聽愣了,“還能這樣?”

  李不言:“能!”

  趙亦時立刻朝身后的沈沖看一眼。

  “沿路的每個驛站都派人駐守,每個驛站備一輛最好的馬車,找最好的駕車人,去接應晏姑娘和三爺。”

  “是!”

  “從庫房里挑兩根百年的老參,給朱府送去。”

  趙亦時想了想,又道:“京里的太醫也好,游醫郎中也好,但凡有名的,都請去朱府瞧一瞧。”

  “是!”

  “明亭。”

  “怎么,我還有事?”

  “明兒,你請些高僧和道士去朱家念念經、做做法,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好!”

  “還有一點很重要。”

  李不言補充:“找人去告訴朱老大,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樂觀一點,該吃吃,該喝喝,就當沒棺材裂了這回事。”

  嗯,讓他和你一樣心大!

  小裴爺心里很不屑,開口的話卻是:“這也是個法子,就我去說吧。”

  李不言敲敲桌子提醒他,“你的話,沒人信;我的話,才有用。”

  是,是,是,你有用,你們全家都有用。

  小裴爺沒好氣道:“那明兒個,你跟我一起去朱家。”

  李不言手一伸:“借我一百兩銀子,我就去。”

  還敢漲價?

  小裴爺牙根都要咬斷了,心說這攪屎棍就是故意的。

  這時,趙亦時伸出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李不言的手心。

  “一百兩也說得出口?”

  男人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尖帶著一點冷意掃過李不言的掌心,一股酥麻從腳下竄起。

  李不言驚愣了一瞬,壓抑住心里的翻騰,故意拖長了音調:“那……我該借多少兩?”

  趙亦時扭頭,沈沖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

  李不言低頭一看,估計有幾千兩。

  她輕笑一聲,“我又改主意了,只要借十兩。”

  趙亦時眼中有詫異。

  李不言抬頭,目光如炬,“我娘說,女人的手心不能朝上。”

  小裴爺瞪她一眼,“那你還問我借?”

  “你嗎……”

  李不言:“我就想看看你急赤白臉,狗急跳墻的樣子。”

  小裴爺氣得哇哇直叫,“李不言,誰是狗?誰是狗?以后我和你不共戴天。”

  “行啊,那明兒我就在家睡大覺。”

  “你……”

  李不言抽出身上的軟劍,放在桌上,威脅道:“誰要叫我去朱家,我就……”

  “姑奶奶,姑祖宗……”

  小裴爺認慫,慫得不能再慫,掏出十兩銀子,往她懷里一塞。

  “拿去,拿去,統統拿去。”

  李不言喜滋滋的收了,輕輕抬起腳,力道不輕不重的踩下去,然后手支著下巴,目光張揚地看著趙亦時。

  趙亦時心跳如鼓。

  他膚色極白,耳根一片慢慢的染了紅色,燭火下雖然看不分明,但燙得燒心。

  片刻后,他抽出腳,掐著力道又踩回去。

  四目相對。

  沒有人再動。

  夜很深,兩岸的光影在不斷往后。

  李不言緩緩勾起了唇。

  其實娘的原話是,女人的手心,不能向喜歡的男人朝上。

  一旁,小裴爺突然發現都不說話了,不由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也是。

  我家懷仁能有什么話,能跟那根攪屎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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