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柳晉中壓在心口的那股不得勁散得干凈。
在這場婚姻里，這人雖然最初混蛋了點，但現在最起碼一心為夏音考慮。
厲上南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這事，你怎么知道的？”
在這件事上，他自認為做得比較隱秘，外人不可能知道這條信息。
柳晉中指腹輕輕摩挲著瓷杯，眸色斂著幾分深意，“尹夫人。”
“她怎么對你說的？”厲上南錯愕。
尹白玲怎么知道夏音是柳家的孩子？
柳晉中便講了那天尹白玲帶夏鄴到禾元的事，“她給我一根夏音的頭發，告訴我夏音像是我的孩子。”
厲上南嘴角抽了下，“你信？”
這也太隨便了。
“不瞞你說，”柳晉中嘆氣，“這次慕文車禍，她的血型……我讓人做了檢測，她跟夕華沒有半點關系，跟我卻有親緣關系。”
厲上南聽著，沒作聲。
“后來，我又讓人做了她跟柳元蓉的，”柳晉中苦笑，“她們確定是母女關系。”
若不是有這一出，他也不會多想。
厲上南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就沒派人找？”
“怎么會沒找？”柳晉中嘆氣，“不過時間太久了，找人不容易。”
這事到底是無心的，還是別有用心地調換，只有找到人才能確定。
不過，這么多年柳元蓉對柳慕文的關切愛護讓他不多想都難。
厲上南盯著他，“你沒查過柳元蓉？”
柳晉中沉默片刻，“當年我小叔跟小嬸死于一場車禍，留下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我父母可憐她就把人收在身邊當女兒養大。”
“這孩子就是柳元蓉？”厲上南挑眉，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柳晉中點頭，“是她。”
“她知道這事？”厲上南心里有了點猜測。
柳晉中搖頭，“這件事，我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雖這樣說，但他也知道世上沒絕對的事。
厲上南喝了口茶，“前幾天，她找上夏音了。”
“找她干什么？”柳晉中臉色瞬間冷下來。
厲上南扯了下嘴角，“柳慕文在醫院里無聊，讓她過去陪她。”
柳晉中雙眼微微一瞇，“她也知道了？”
“你不覺得夏音跟時姨太像了？”厲上南提醒，看著兩人的臉不多想都難。
這話一滑過腦海，厲上南便抬眉看向對面的男人。
“怎么了？”柳晉中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厲上南摸了下鼻子，“在這之前，你就從沒懷疑過夏音會是時姨的女兒？”
柳晉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夏音跟慕文同歲，我懷疑什么？”
對此，厲上南沒話可說。
彼此沉默了會，柳晉中問他，“棲遲山莊的房子，你那邊有消息了嗎？”
厲上南看他，“你跟時姨可以隨時過去看，合適的話就能交易。”
原本他打算直接買下的，但考慮到個人喜好，還是等兩人確定后再說。
柳晉中瞥了眼腕表，“晚上，我跟她媽到棲遲山莊有飯吃嗎？”
厲上南看著他沒說話。
“放心，”柳晉中向他承諾，“我們只是吃飯。”
現在，他也不想把夏音扯進柳家這個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