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躺在沙發上，側身朝里面看了眼，就見厲上南正跟厲權業低聲說著話，聲線被刻意壓低，她聽得很模糊。
見時間已經停在十一點，她按掉大燈準備睡覺。
厲上南雙手環胸靠坐在椅子上，目露沉思，“目前，這事還在查。”
“小心！”厲權業看著他。
厲上南輕闔雙眼，“放心，厲家護衛隊已經全數出來，他們會護好媽跟寶宜。”
厲權業視線轉向門外，“護住了！”
他的意思顯而易見，夏音也在保護的范圍內。
“爸，”厲上南微微瞇眼，“你為什么這么反對我離婚？”
畢竟一段并不為外界所知的婚姻，處理起來還是非常簡單的，對卓遠的影響微乎甚微。
厲權業盯著他看了會兒，卻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叮囑，“不能離婚！”
對此，厲上南只是緊抿著唇線沒回應。
見他面露疲憊，厲上南停了話題，“這話題我們以后再聊，你先休息。”
厲權業點頭，閉上眼睛。
看了眼儀器上的監測數據，厲上南起身調暗室內的亮度。
沙發上，夏音半睡半醒之際，察覺他出來，緊閉的雙眼隨即睜開，“爸睡了？”
厲上南腳步一頓，隨即走向飲水機所在的位置，“睡了，你也早點睡。”
“好！”夏音打了個哈欠，側身背對他。
厲上南喝了兩口溫水，看了眼她的背影，腳跟一轉朝外走去。
站在窗前，他望著眼前的夜色撥通時東的電話，“抱歉，吵醒你了。”
“我也剛躺下，”時東回道，“還沒睡。”
厲上南嗯了聲，斂著夜色的眸子暗紋涌動，“三年前，安末文的那場車禍，你安排人徹查一下。”
“你懷疑那場車禍也是人為？”時東面露凝重，重新坐起身。
厲上南沉默片刻，繼續說道，“自那場車禍后，安家所有人的活動軌跡，你讓人全部調查清楚交給我。”
他記得清楚，安家全部移民出國后，厲權業再也沒有提起過安家的人。
最初，他以為他是顧慮他的心情不便提起，現在想來怕是沒那么簡單。
三年后，面對死而復生的人，厲權業表現得太不尋常。
他……太平靜！
當時，他沉浸在對安末文失而復得的喜悅里竟然完全忽略了這一點。
時東：“……好的！”
雖然不懂他怎么突然要調查安家，但時東沒問，直接應下。
掛斷電話，厲上南摸出一根香煙塞進嘴里，拇指滑開打火機點燃。
手機震動，他摸出來一看，竟是殷政華的電話，“大哥！”
“厲叔怎么樣了？”殷政華聲音凝重，“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們說？”
“忙起來就忘記通知你們了，”厲上南抱歉，“目前他情況穩定，你不必擔心。”
殷政華皺眉，“我后天才能回來，替我跟厲叔說一聲。”
“你忙自己的，”厲上南說道，“醫生讓他靜養，現階段也不宜過多地見人。”
殷政華嗯了聲，“這次車禍意外還是？”
“正在查。”厲上南只回了這三個字。
殷政華心里就有數了，“有需要，你盡管開口。”
“謝了！”厲上南摁掉煙蒂，“你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他剛準備回房休息，就見屏幕上閃著陸銘逸的號碼。
一接通，他火急火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厲叔沒事吧？”
“已經脫離危險，”厲上南捏著鼻梁，“放心吧。”
陸銘逸趕緊說道，“我跟二哥已經到醫院，你們在哪個樓層？”
“你們回去吧，”厲上南沒好氣地說道，“我們要休息了。”
陸銘逸差點被噎死過去，“行，我們明天過來看厲叔。”
掛斷電話，厲上南干脆靜音。
樓下，陸銘逸不滿地跟鐘世城叨厲上南，“二哥，這人欠揍！”
“走吧！”鐘世城雙手環胸靠在車椅上，閉上眼睛，“我們明天再來。”
陸銘逸啟動車子離開醫院，“我們去喝一杯？”
厲上南回到病房，視線定在沙發上。
那里，夏音已經陷入深眠，清淺的呼吸聲落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