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絕世天驕葉凌天都市小說 > 第69章 紅豆花魁(一)
  寫完信,用蠟油封好,陳朝叫來躲在門后的侯吉,吩咐一句:“快馬加鞭,將此信送與夫人手中,記住,務必親手交給夫人!”

  “得令!”

  侯吉抱拳,轉身便要去白云觀送信。

  陳朝叫住他:“別偷看!”

  侯吉腳步一頓,回過身,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

  “相爺,你要相信我,我怎么會偷看呢?”

  相處的時間長了,平時很正經嚴肅的侯吉,也會露出相對輕松的時刻,就比如現在。

  “那你剛才趴在門背后做什么?”

  被人戳穿,侯吉急中生智,開始自己的表演,一邊用手比劃一邊說:

  “相爺,方才門背后有這么大一只蜘蛛,八條腿,五顏六色的,有毒!還好我使出一記大力金剛掌,拍死了它,萬一咬著相爺就不好了。”

  陳朝翻了一個白眼,沒說什么話。被蜘蛛咬還好了,說不定還能變成蜘蛛俠呢,就不用每天練功,早成為飛檐走壁的江湖高手了。

  擺擺手,陳朝叫侯吉趕緊去辦正事。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侯吉一溜煙地跑個沒影。

  ……

  ……

  京城,紅袖招。

  作為京城久負盛名的教坊司十二院之一,這里常年人來人往,笙歌醉舞。與其說這里是一個官辦的妓院,不如說這里是一處布局精美的園林,古韻悠然的園林中,數個花魁娘子席地而坐,在自己的小院里招待客人。

  紅袖招報價最高,最難得一見的花魁娘子,當屬有著琴簫一絕的紅豆花魁。

  而今,這位久不見客紅豆花魁的院子里,卻有客人,實在是罕見。

  一曲畢。

  十指壓住琴弦,紅豆花魁起身微微福福身子。

  紅豆花魁對面坐著兩人,一位鶴發老人,一位年不過雙十的年輕公子。

  琴音落下許久,鶴發老人才緩緩睜開眼睛,而年輕人則是恨不得把“不悅”“煩躁”“玩物喪志”寫在臉上。

  “紅豆姑娘的琴,老夫不管聽多少遍,都覺得乃是世間第一等琴音!”

  紅豆花魁微微頷首:“方大人謬贊了。”

  紅豆花魁院子里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文昌閣大學士方休,這老頭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正經,私底下,他喜歡逛教坊司,可與其他人逛教坊司的目的不同,皆是以靈肉交融為目的,方休則是偏愛琴曲,每每聽上一曲,尋求靈魂的慰藉。

  而在方休身邊,則是喬裝打扮的永興帝李昭陽,如今換上一身常服,和富家公子沒什么兩樣,只是坐姿過于端正,身上散發的帝王氣質,是這個年齡段其他富家公子身上沒有的,紅豆花魁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原本,方休已經說服李昭陽,要這個一國之君,跟自己出城走走,看一看,體察民情,微服私訪。

  可是臨出城前,方休接到紅豆花魁的邀約,請他過來一聽琴曲。

  方休欣欣然趕過來,還帶來了李昭陽。

  “紅豆姑娘方才那一曲,氣韻優雅,既有前朝靈韻之繼承,又有出新,于悠揚秀美中見氣勢,于優美抒情中見豪放,起伏有致,耐人尋味……”方休搖頭晃腦贊嘆不已。

  紅豆花魁頻頻頷首,表示感謝。

  見方休還要喋喋不休地拍她馬屁,紅豆花魁及時開口打斷他,聲音清脆道:“方大人,可曾聽說過燕王舉辦的龜鶴園詩會?”

  方休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聽說過。”

  紅豆花魁繼續問道:“方大人認為龜鶴園詩會如何?”

  方休反唇一笑,言語中多是不屑和譏諷:

  “龜鶴園詩會?老夫倒是參加過幾回,以前辦的還挺好,能見到許多有真才實學的才子佳人,可是如今……呵呵,被財大氣粗的燕王,硬生生推舉到第一詩會的位置,京城中多少才子才女以能參見龜鶴園詩會為榮,可依老夫來看……現在的龜鶴園詩會多銅臭氣,少了些文人氣象,名不副實,名不副實啊……”

  方休向來這樣,有什么說什么。

  即使對面是燕王,是皇帝的親叔叔,他照舊實話實說,不怕得罪人。

  方休說著,看了身邊的李昭陽一樣。

  見李昭陽沒什么反應,方休又看向對面一襲青綠裙子的紅豆花魁,道:“前年和去年,燕王李玉都下帖子邀請老夫去詩會來著,可是老夫拒絕了……那里,人不好,詩更是不堪入目,去了也是影響心情。”

  紅豆花魁抿唇,輕輕點點頭。

  她和方休是同樣的看法。

  只不過,她的身份只是一個花魁,在紅袖招討生活,是官妓,遠沒有方休那般硬氣。

  這些話,平日里,只敢嘴里嘟囔兩句,不敢在外叫旁人聽了去。

  方休說罷,看見紅豆花魁臉上表情有些復雜,問道:

  “好端端的,紅豆姑娘問這個作甚?”

  紅豆花魁輕聲道:“前些日子,燕王殿下邀請奴家前去詩會,彈了一曲。”

  “可惜啊……”方休撫須。

  “如何可惜?”

  紅豆花魁抬起美眸。

  方休撫撫袖子,心痛至極,像是心愛的寶物被別人強奪了去,“紅豆姑娘琴簫一絕,詩會上的人,又有幾人真正懂琴?叫他們聽了去,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李昭陽在旁聽的直捂額頭,腦袋痛。怎么感覺恩師見到一個小小的花魁,就走不動道?就硬舔唄。

  下一刻,紅豆花魁盈盈起身,為二人斟滿一杯茶,目光在李昭陽身上停留片刻便轉移開。

  “說來也是有趣,今年龜鶴園詩會,出了一首好詩。”

  說話的時候,紅豆花魁輕輕抬眸,觀察方休的反應。

  方休從可惜中戛然而止,眼前一亮,“當真?”

  對于紅豆花魁的眼光,方休向來是認同的。

  紅豆花魁都說詩會上出了一首好詩,方休自然想看看。

  紅豆花魁起身,從屋中拿出一張宣紙,小心翼翼地放在方休面前的小案上,“這是奴家謄抄的一份,作詞者是一位來自國子監的監生,喚名蘇仁安,不過蘇仁安本人說,這首詩不是他所作,而是他撿來的,至于是誰作的這首詩?眾說紛紜,大家都稱呼這位作者為無名氏。”

  “無名氏?”方休重復一遍,目光落在宣紙上,先是隨便看了一遍,緩緩點點頭。

  片刻之后,仿佛是有什么東西吸引著他,他又回看了一遍,這一次他疑惑地皺皺眉頭,嘴里“咦”了一聲。

  隨著時間推移,老頭子目光脩然凝固,而后豐富的表情僵在臉上。

  “問君何能爾,心遠……”

  “……欲辨已忘言。慚愧慚愧……”

  感嘆兩句,方休把宣紙遞給身邊的李昭陽:

  “你自覺詩文乃當世一絕……且看看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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