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既答應了時渺,但晚上睡覺的時候,卻越想越覺得不舒服。
偏偏旁邊的人卻睡的極其安穩。
容既盯著她的睫毛看了一會兒后,有些氣不過的勒了一下她的肚子。
時渺哼了一聲,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容既就靜默著看著他。
“怎么了?”她問。
容既原本是沒什么想法的,畢竟她今天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
但此時他卻覺得自己不應該這么善良這么體貼。
該討回來的就得討回來。
想著,他已經直接翻身壓住了她。
但時渺的手很快抵在了他的胸口上,“不行。”
容既沒管她,直接按著她的手就要繼續時,時渺卻又說道,“今天是五號。”
容既的動作頓時停下。
那一刻,時渺甚至聽見他牙齒咬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時渺又問他,“你為什么還不睡?”
“睡、不、著。”
“為什么?”
為什么?
容既沒有回答。
畢竟這問題數起來他能說上十幾點。
但他現在不愿意開口。
——免得弄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怨婦一般。
所以,他只能自己平復下心情,將她的手放開后,又將臉伏在她的頸窩,“郁時渺,你對我好點吧,要不然遲早有一天我真的得被你氣出心臟病。”
時渺有些奇怪他大半夜的情緒都是從哪里來的,但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對我好?”
時渺沒想到他還會追問,正想著應該怎么回答他的時候,他突然拉住了自己的手。
時渺瞬間明白了過來,試圖掙扎,沒想到容既竟也沒有為難她,任由她將手抽了回去。
然后,他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話說完他就要翻身下床,時渺趕緊將他拉住,猶豫了一下后,只能跟他商量著,“那……你不要把我弄臟。”
容既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笑,“嗯,不會的。”
他嘴上答應得爽快,但最后結果卻截然不同。
“容、既!”
時渺直接尖叫了一聲,一邊想要伸手去打他。
但抬起手的瞬間她自己先忍不了了,直接往洗手間的方向沖。
容既看著她那惱怒的背影,瞬間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這樣才對。
她欠他多少就應該還給他多少,賒賬什么的,不存在。
……
因為這件事,時渺第二天都不想理他,但兩人還要一起出門,在他牽住她的手時,時渺微微掙扎了一下,但最后還是任由他去了。
容既笑瞇瞇的問她,“怎么去鎮上查好了嗎?”
“有村民送我們去上次坐車的地方,那里有去鎮上的小客車。”
“行。”
容既心情好,回答的也異常爽快。
時渺皺眉看了看他后,悄悄將自己的手往外面抽。
容既好像并沒有發現,時渺也以為自己要成功了的時候,他卻再次將她的手扣緊,再笑著看著她,“做什么?”
敢情他一直都知道。
時渺有些懊惱,伸出另一只手正要去擰他時,一道聲音卻傳來,“郁老師!”
時渺的動作頓時停下。
“你們這是……要出門?”
任秋的眼睛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看了一會兒后,這才問。
時渺點點頭。
“是去鎮上嗎?能不能帶上我?”任秋笑著說道,“我正好要去買點東西。”
她的話音一落,容既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時渺倒是很快回答,“我們也是坐車去,談不上帶。”
她的意思任秋自然明白,但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變,“那就好,我就是一個人怕在路上孤獨。”
時渺也沒再說什么,畢竟那客車不是她的,她總不能攔著不讓任秋上。
不過反過來想,她好像也沒什么阻止任秋的理由。
就是從昨天開始,她總覺得任秋怪怪的。
但到底是哪里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但任秋好像也真的只是想要跟他們結個伴,乘坐村民的三輪車去車站的路上,她要么在拍照,要么就是低頭跟手機那邊的人聊天。
時渺只能將這情緒壓了下去。
很快的,客車站到了。
容既將靠窗的位置給了時渺,自己坐在了她旁邊。
任秋就坐在另一邊的位置,跟他隔了一條通道。
容既沒有管她,只握著時渺的手,“你睡一下,到了我告訴你。”
時渺正在看手機上的照片,搖搖頭,“我不困。”
容既看了看她的屏幕,“這照片昨晚不是看過了?”
——那是小容晏老師發過來的照片。
他們現在正在奧城那邊參加夏季游,雖然穿著一樣的制服,但時渺一眼就能從一個個小腦袋中找到小容晏的身影,每一張都要無限放大好幾次。
“他好開心呀。”她跟容既說道。
“對,小沒良心的一點也不想他爸媽。”
容既回答。
時渺皺起眉頭看他。
容既又很快解釋,“這也正常,你看他的那些同學不都一樣?說明他們老師將他們照顧的很好。”
時渺輕輕嘆了口氣,“反正我是想他了。”
“讓他出去鍛煉鍛煉也好,男孩子不要總是綁在身邊,你也不想他以后只愿意待在家里,一事無成吧?”
“會嗎?”
“不會。”容既回答。
——別的不說,等他一滿十八歲,他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將他趕到外面去住。
沒本事就干脆讓他不要姓容了,免得給自己臉上抹黑。
當然,這些話容既是不會跟時渺說的。
不過這也是最糟糕的情況罷了,他的兒子……怎么也不會淪到那個地步吧?
……
任秋一直坐在過道的另一邊。
她旁邊是一個準備去鎮上賣貨的村民,剛一上車就開始呼呼大睡。
任秋的注意力卻都在另一邊。
昨天徐偉光跟她說的事她還清楚的記得,但卻一直沒找到機會質問容既。
現在好不容易坐在了他旁邊,容既卻連一個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分給她。
車程過半。
旁邊的村民鼾聲越發大了,時渺也靠在容既肩上睡了過去。
任秋也終于找到了機會,“容先生。”
容既顯然是聽見聲音了,卻依舊沒轉頭看她一眼。
任秋咬咬牙后,直接三兩步走到他面前,“我有話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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