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渺在餐廳的首次演出很順利。
店長還送了一塊小蛋糕給她，說是歡迎她入職。
時渺不斷的道謝，“謝謝店長。”
“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時渺不斷的點頭，站在原地看著店長回廚房后，這才背著自己的琴往外面走。
餐廳的位置倒也不偏僻，但因為營業結束的時間較晚，時渺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周圍的店面幾乎都已經關了，一整條長街上，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身影。
走了幾步后，她突然聽見，身后好像有另一道腳步聲。
她立即轉過頭，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她皺起了眉頭，手也忍不住攥緊了琴盒的背帶。
再往前走了幾步，她又再次聽見了那腳步聲。
但這次她沒有看，直接拔腿就跑！
她知道公交站就在轉角的地方，但在她即將抵達那里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停下腳步，猛地轉過頭！
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對方明顯被嚇了一跳，腳步也直接停在了原地。
“趙敬？”時渺皺起眉頭。
“嗯。”
因為狂奔的緣故，他的胸口還在上下起伏著，但此時卻是心虛的轉移了視線。
時渺卻還是看著他，“你跟著我做什么？”
“誰說我跟著你了？”他卻是迅速找到了借口，很快說道，“我要趕公交而已。”
話說完，他已經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時渺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后，到底還是慢慢往前。
那已經是今天的最后一班公交車了，所以在看見趙敬先上車后，時渺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著上去。
車上只有寥寥的幾個人，時渺將琴放好后，又將那個蛋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剛才一路的狂奔，蛋糕被撞碎了一角。
就在她盯著那個蛋糕看的時候，趙敬的聲音突然傳來，“喂。”
時渺皺了皺眉頭，但到底還是抬頭看向他。
“我下午聽見你和店長說話了。”他說道。
時渺一愣。
——下午店長的確跟她打聽了一下趙敬的事，但時渺推脫說自己忘了那個餐廳的名字了，所以對他的情況不清楚。
于是，她很快說道，“我沒有告密。”
話音落下，趙敬突然笑了起來，“你心虛什么？我又沒說你告密。”
“我真……”
“我知道。”趙敬很快將她的話打斷，“我不是說聽見你們說話了嗎？你說沒說，我當然知道。”
時渺不說話了，只看著他。
“我是想要跟你道歉的。”趙敬輕咳了一聲，“今天我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對不起。還有，晚上那條街其實不太安全，你最好還是跟店長說一下，每天晚上提前走，這樣對你比較好。”
趙敬將時間掐的很準，一口氣把自己的話說完后，公車也正好到站。
他也沒能時渺回答，直接轉身下了車。
時渺坐在那里，愣了愣后，忍不住笑，心情也頓時好了許多。
愉悅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她回到容宅。
在看見院子里停著的那輛車時，她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輕微了。
但她很快摒除了雜念，低著頭繼續往前。
客廳的燈還亮著，容太太和容既都坐在那里，時渺無處可躲，只能上前打招呼，“太太，少爺。”
“回來了？”容太太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時渺如今也是一個大忙人了啊，這么晚才回來？”
她的話音落下時，另一個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時渺身上。
淡淡的，卻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懸在了自己的頭頂。
時渺不敢抬頭，只輕聲說道，“抱歉太太，是我打擾你們休息了。”
容太太只輕哼了一聲，目光又很快落在了她的手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蛋糕。”
“哪里來的蛋糕？別人送給你的？”
容太太步步緊逼，時渺只能將自己在西餐廳打工的事情告訴她。
容太太其實并不關心其他，在聽見她的蛋糕不是來路不明的后也失去了興趣，只揮揮手，“拿去你房間吃吧，這東西我看著就發膩。”
時渺立即應了一聲，再提著蛋糕離開。
容太太又低頭喝了口清茶，“剛才說到哪里了？”
她的話并沒有得到回答。
容太太有些奇怪的抬起眼睛，“容既？”
那時，容既的目光也從時渺手上蛋糕上的logo轉開，微笑著看向她，“母親說的是要去度假的事吧？”
“哦對。”容太太這才將話接了下去，“你覺得x國如何？”
“可以，我讓人給您安排。”
……
對于趙敬給時渺的意見，時渺第二天就跟店長說了。
她原本還有些忐忑，但店長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行，那你以后就提前半個小時下班，薪資就跟原來的一樣。”
“不用，您就扣除……”
“沒關系，你們學生打工都不容易，就半個小時沒什么好計較的。”
店長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事怪我，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謝……謝謝您。”
“小事，對了，昨天你拉的最后那首曲子我覺得很好聽，今天你再拉一次？”
時渺很快又笑了起來，“沒問題。”
店長沒再說什么，一邊往外面走還一邊哼著那不成調的曲子。
時渺正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時，趙敬的聲音傳來，“時間快到了，你還不換衣服？”
時渺這才回過神，轉身回到休息間。
趙敬已經將演出服穿好了，正在扣袖子上的扣子。
時渺想了想，問他，“你會拉《月亮頌》么？”
趙敬看了她一眼，“怎么，想跟我合奏？”
時渺點點頭，“店長他喜歡這個，我想我們合奏的話，效果會更好一些。”
“受了他恩惠的人是你，我為什么要配合？”
時渺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回答，“我可以付給你薪資。”
趙敬挑眉，再看了看她后，終于點了點頭，“行吧，不過你的水平有限，等一下得按照我的節奏來。”
這一點時渺倒是承認的，“可以。”
半個小時后。
時渺準時上臺，趙敬則跟在了她身后。
臺上的燈光不算亮眼，臺下的環境也算不上絕對的優雅，但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后，卻是默契地笑了一下，再拉動琴弦。
柔美的琴聲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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