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給六樓的病人用藥了嗎?”
“用過了。”
“病人的狀況怎么樣?”
“情緒比前兩天穩定許多。”
“嗯,那從明天起,從一天三次改成一天兩次吧。”
辦公室中,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談話。
然后,其中一個突然看見了什么,“Charlie,你怎么又回來了?”
聽見聲音,那白色的背影頓時停下了腳步。
然后,他回答,“我落了東西,回來取。”
“哦。”
沒有人懷疑,身后的目光也很快挪開,繼續剛才的談話。
男人拉了拉口罩后,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乘坐電梯,獨自踩著樓梯抵達六樓。
頂級病房樓層是一片空曠,兩個護士正坐在前臺看著視頻傻笑。
男人沒有跟她們打招呼,就那樣大大方的從護士臺面前走過,直接抵達最里面的病房。
病房門被上鎖了,男人從制服口袋中取出鑰匙。
他的手在輕輕的顫抖著,好幾次鑰匙都從洞口滑開,他試了好幾次后,終于將鑰匙插入,按下門把。
病房里陳設著各式的儀器。
卻和醫療無關,而是電擊椅,手銬床,對面的墻上貼滿了一張張的照片,哪怕是郁詞見慣了這個世界那么多的腌臜,在看見那些照片時,他也直接僵在了原地!而后,惡心從胃里翻涌上來,全身的血液更是在那瞬間開始逆流!
郁詞的身體甚至忍不住顫抖,拳頭緊緊地握著,手背上的血管仿佛在下一刻就會直接爆裂!
過了好一會兒后,郁詞才想起了什么,人也往里面再走了幾步。
然而,床上并沒有人。
他的眉頭頓時皺起,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顫著肩膀往浴室的方向走。
浴室的門虛掩著,只要他輕輕一推,就能看見里面的狀況。
但那個時候,郁詞卻突然覺得手腳一片癱軟。
從小到大,他見過無數的死亡和鮮血,包括自己好幾次就站在生死線上的時候,都未曾有過這種感覺。
——那是發自內心的,身體里每個細胞都在抗拒的恐懼。
在反復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后,郁詞終于將那扇門推開。
鏡子是破的,上面的血跡順著裂縫一路到下面白色的洗手臺上,但可能時間已經過去太久,那些血跡已經干涸。
再往里面,是一個巨大的白色浴缸。
女人就躺在里面。
她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身上是單薄的衣裳,雙手抱臂,整個人都在輕輕顫抖著,手腕上是一條粗長的鐵鏈。
鐵鏈的另一端鎖在了旁邊的水管上。
郁詞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著。
他的嘴唇微張,眼睛在那瞬間變得通紅,然后,淚水也直接掉了下來。
——快三十年的時間。
從郁詞記事以來他就再沒有哭過。
哪怕是郁寒死的時候,哪怕他在慕念那里受到了再多的委屈和折磨,他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但此時,眼淚卻好像瘋了一樣的往下落。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手在抬起放下好幾次后,才終于輕輕落在了她的發頂,聲音顫抖艱澀,“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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