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晚葬禮的那天,正好下雨了。
時渺知道她不喜歡這樣的天氣,下車的時候特意幫她蓋了一塊布。
蕭與卿從宛城趕了過來,此時正撐傘站在時渺身后。
時渺一直盯著墓碑上鄭晚的照片看。
眼睛里是猩紅的一片,瘦弱的肩膀輕輕的顫抖。
在神父示意她將骨灰盒放進去的時候,時渺卻一直沒動。
“時渺。”蕭與卿小聲提醒了一句。
時渺扣緊了盒子,搖搖頭。
“你不要這樣……”蕭與卿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幾分嘶啞,“你這樣,鄭晚也會難過的。”
時渺咬緊了牙齒,在將骨灰盒再一次往自己懷里抱了抱后,她顫抖著將盒子放了進去。
眼淚隨著一起掉落。
她就俯身在那里沒動,直到蕭與卿伸手將她拉過時,她才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
蕭與卿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體溫從他的掌心不斷傳遞過來,但時渺卻只覺得冷。
她又抬頭看了看天空。
——霧蒙蒙的一片。
什么都看不清楚。
時渺閉了閉眼睛后,轉開眼睛。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人。
他也穿了一身黑色,身后的人幫他打了傘,他就垂著雙手站在那里,身形頎長,目光深邃。
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是在看蕭與卿抓著她的手。
時渺分辨不清,也不想去分辨,只轉開了眼睛不再看他。
葬禮很快結束。
蕭與卿要送她去醫院時,時渺突然說道,“我想去鄭晚家。”
“但是……”
“我現在就要去。”
時渺的語氣堅定。
蕭與卿只能讓司機轉了方向。
……
鄭晚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客廳地板上積了一層灰塵,明明屋內陳設沒有半分變化,明明她的外套都還丟在沙發上,但時渺卻覺得這里好像瞬間空了。
她又繼續往房間里面走。
蕭與卿沒有跟著進去,在客廳轉了一圈后,他走到陽臺點了支煙。
剛抽了幾口,房間里突然傳來了物件掉落的碰撞聲。
蕭與卿立即將煙掐滅,“時渺?”
話音剛落,時渺已經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眼看著她就要直接沖出去,蕭與卿趕緊將她抓住,“你要去哪兒?”
“陽光孤兒院……”
“什么?”
蕭與卿皺起眉頭,隨即發現了時渺手上的信封,一把抽了過去。
寄件人是陽光孤兒院,里面是一張照片。
一個孩子的照片!
蕭與卿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猜到了什么,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是?”
“我要去孤兒院。”
時渺用力的將手抽出,蕭與卿趕緊將她抓住,“你冷靜一點,這是鄭晚的孩子嗎?她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
這孩子看上去至少得有兩歲,兩年前……
蕭與卿努力回想,卻是什么都想不來了。
“我現在就要去看。”時渺努力鎮定下來,“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去看看!”
“好,我們一起去。”
蕭與卿將她的手握緊了,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讓人查關于那個孤兒院的信息。
很快的,他找到了那孤兒院的電話。
但那邊人的話卻好像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了他的頭頂。
“時渺……”蕭與卿轉過頭,有些艱澀的說道,“他們說,孩子被人接走了,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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