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鐘叔看了看病房中顫抖不已的時渺,又看了看身側的人,到底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少爺,這里我來看著就好了,您先回去吧。”
“無妨。”
容既低頭點了支煙,說道,“鬧成這樣我也有愧,還是在這里等著安心。”
有愧?
鐘叔看著眼前人的樣子,可真的是看不出有半分愧疚。
相反,他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狀況?
這想法剛上來鐘叔都被自己嚇了一跳——他們少爺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會是這樣的人?
而且說到底,這次也的確是時渺做錯了。
就在那時,容既的聲音突然傳來,“鐘叔,我家里書房中有份文件很重要,不如您跑一趟去幫我取一下吧?”
鐘叔連忙應了一聲,“是,我這就過去,那這邊……”
“我來看著就好。”
“是。”
鐘叔再沒有說什么,直接轉身離開。
容既依舊站在那里不急不忙的抽著煙,一直到鐘叔的身影步入電梯后,他才慢慢將煙頭掐滅,走入病房。
時渺一直低著頭坐在那里。
——黑色的皮鞋很快出現在她的眼前。
但她沒有抬頭,也沒有動。
容既輕笑的聲音很快傳來,“鬧成這樣,你可滿意?”
時渺的肩膀微微一抖,卻依舊沒有回答。
容既又笑了一聲后,直接抬手,將她的下巴扣住,強迫她抬起頭來!
“說話。”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少爺您才對。”
面對容既那仿佛要滴出水的臉色,時渺只輕聲問道,“這個結果,您可還滿意?”
“郁時渺,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容既的手指慢慢收緊了,手背的青筋一條條暴起,郁時渺的臉色也逐漸變的蒼白。
但她沒有求饒,他也權當沒有看見,只說道,“你做對了什么?向戚瑤出賣我的消息,擅自收下別人的禮物,昨天徹夜不歸,又和蕭與卿廝混在一起,郁時渺,你自己說,這些事,你都做對了什么?”
他的聲音越發陰沉,牙齒也一點點咬了起來,“郁時渺,你做這些,想過后果嗎?”
“你會害死你母親的。”
時渺的臉色原本是平靜的。
在聽見他這句話時,她的表情終于變了,眼睛也猛地看向他!
“還有蕭與卿,你以為他能護著你?”
話說著,容既輕笑了一聲,“蕭家的確不錯,只可惜蕭與卿是個廢柴,他現在有的一切都是他爸給他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讓他消失在姜城?”
“你要做什么?這一切都跟他沒關系!”
時渺的聲音都在顫抖,容既笑,“你很緊張?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騙我的,對嗎?”
時渺沒再回答。
容既的眸色一沉,手指也扣得更緊了幾分,“說話。”
“他是我朋友。”時渺說道。
“朋友?”
嘴角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郁時渺,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讓你離他遠一些?”
“昨晚,是他送我去的醫院。”時渺看著他,說道,“他還說,他相信我不會偷東西。”
“他甚至都不知道事情如何,只堅定相信我,我不會是一個小偷!但少爺您呢?您只會逼著我給人道歉!”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砸在了容既的手背上。
那捏著她下巴的手到底是松開了一些。
容既慢慢的抿起了嘴唇,垂下眼睛。
她的眼睫毛在不斷的顫抖,額頭上的傷口早已裂開,紗布上的血跡甚至都已經干涸,濕漉漉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通紅的一片。
他啞著聲音,“你不道歉,是想被拖到院子里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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