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回去靜候佳音了!”
韓墨雖然沒有直說到底是什么差事,但是,章少游自己明白,自己其實已經到一個門檻了。
得罪了貴人,再加上大宋朝官員多如狗,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人特意提拔他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回家種田了。
畢竟,開封府作為大宋朝的首都所在,這里的歷任官員可從來沒有人能夠超過六年的。
如果沒有升官發財,最后肯定是貶黜出京。
對于他來說,韓墨這個隨口的許諾,幾乎都快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了。
一直到目送韓墨走進了驛館之后,他還特意盯住了門口值守的幾個差役幾句。
“大人,有客來訪!”
韓墨才剛洗完澡,正準備小睡一會兒的時候,徐豐年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了進來。
“不是說了今天不見客了嗎?”
這大熱天的趕路,實在不是人干的事情。
哪怕是韓墨的身體強壯,一直躺在馬車里,現在這時候也感覺這身體乏的厲害。
“怎么?我也不見嗎?”
徐豐年還沒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梁公?您怎么來了?”
梁師成的聲音,韓墨當然不至于聽不出來,胡亂的擦了擦頭發,直接就迎了出來。
“怎么?我不能來?”
梁師成笑著說道。
“沒有沒有,就是小子有些失禮了......”
被一個太監這么上下打量著,韓墨就算是臉皮再怎么厚,現在也是一陣的尷尬。
“哈哈哈哈,行了,我在這等你,你趕緊收拾下跟我走!”
“走?小子現在是被人看管,怕是走不了吧......”
“我說能走就能走,誰要是不服氣,讓他來找老夫說話!”
梁師成一邊說話,一邊神秘的一笑。
“那感情好,我這一路上可是被憋壞了!”
有了他打包票,韓墨自然是樂意奉陪了。
這送上門的冤大頭,韓墨要是不加以利用的話,那才真是腦子有病呢!
“行了,你小子少貧嘴,那邊還在那等著呢,你心里有點數!”
聽梁師成這么一說,韓墨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以他的聰明,當然不會聽不出來梁師成的弦外之意了。
就算是韓墨自己都沒想到,他這前腳才剛一進京,后腳皇帝那邊召見的旨意就已經下來了。
雖然他也大概能猜到皇帝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不過,讓梁師成親自來接,還真是給足了他面子。
“多謝梁公提點!”
“好了,你小子動作快點吧,官服就不用穿了,今天穿便服就好!”
光看韓墨臉上的表情,梁師成也立刻就猜到了,這下子應該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再次朝他擺了擺手之后,這才順手抓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雖然不用穿官服,也就意味著今天并不是正式的覲見,但是韓墨還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借著換衣服的這會兒工夫,他在腦子里快速的把自己可能會遇到的所有問題,挨個的想了一遍預案。
等到他收拾妥當之后,對于皇帝可能會提出的幾個問題,韓墨的心里面已經有了腹稿。
“你小子這次的事情辦得不錯,我倒是沒有白疼你,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這個老頭子就可以退下來了!”
一路跟著梁師成,上了他的豪華馬車之后,梁師成這才笑著對韓墨說道。
“您可千萬別這么夸我了,我這次可是拿著自己的小命在賭,官家要是不管我的話,我這條命可就丟在里面了……”
“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表功,你這些話還是留著到官家面前去說吧!不過,差事雖然辦得漂亮,可是,這善后的麻煩也確實不少,官家找你什么事情,你應該大概能猜到了吧?”
對于他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梁師成直接還以兩個大大的白眼。
“還請梁公指點!”
這可不是抖機靈的時候,韓墨可不想讓梁師成以為,自己連皇帝的心事都能猜得透。
“官家的心事,哪里是我們這些人能夠猜到的,你,明白嗎?”
梁師成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來一文銅錢,在韓墨的眼前晃了晃之后,這才再次收了起來。
“太尉大人說的是,這個是小子孟浪了!”
看著梁師成把銅錢又收了起來,韓墨立刻就改換了稱呼。
看到這小子如此上道,梁師成也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再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大人,我們到了!”
果然和韓墨猜的差不多,馬車并沒有去往皇宮也沒有去,往梁師成的別院,反而是到了神霄宮。
別的文官或許會在梁師成的面前擺架子,但是韓墨可從來不會有這種行為。
自己跳下馬車之后,把跟著伺候的小太監趕到了一旁,十分自然的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攙扶著梁師成下了馬車。
這下子,梁師成對他更加的滿意了。
在梁師成的帶領下,韓墨再次來到了后山的小茅屋。
“帝君有過吩咐,太尉大人可以直接進去!”
眼看著梁師成帶著韓墨走了過來,張如晦笑著跟梁師成打了個招呼之后,又隱晦的朝著韓墨使了個小心應對的眼色。
“小臣韓墨,參見陛下!”
雖然林靈素他們師徒一直堅稱皇帝為帝君,可是韓墨可不想拾這個牙慧。
“今天并不是在宮里,你也用不著這么多禮,既然來了,那就先坐吧!”
今天的趙佶特意換了一身華貴之極的道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清減,看樣子,皇帝這幾天的日子似乎并不好過。
“多謝官家!”
“帝君,老道還有些俗事要去處置,暫且先告辭了!”
眼看著梁師成和韓墨一起坐下之后,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林靈素立刻十分識趣的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真人有事只管去忙好了!”
趙佶也沒有挽留的意思,這是很隨意的點了點頭,就把林靈素給打發了出去。
“你小子這一次的差事辦得很不錯,朕很滿意!若不是你當機立斷的話,恐怕現在這個時候,這朝堂之上已經再起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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