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重甲步兵，更是步兵的夢魘。
步兵在騎兵的沖鋒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毀滅。
戰馬的沖撞，陌刀的劈砍，方天畫戟的廝殺，弩箭的射殺，令海無涯的士兵甚至比剛才的攻城戰，死傷的更快，也更多。
他現在已經有些后悔剛才撤軍的決議了，如果不撤軍，他們還屬于強勢的攻城一方。
可他們現在變成了被獵殺的弱勢一方。
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往河邊奔馳，跑在最前邊的士兵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地上到處都是尸體，有的是被炸得粉碎，有的被燒成了黑炭，地面上還有一些人形的黑色痕跡。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敵人什么時候出現了身后？
我們的戰船呢？還在嗎？
我們的后路呢？還在嗎？
大軍已經開始慌亂了，他們終于看到了自己人，后軍主將卞之翼，帶著僅有的百十人，正在拼命的抵抗著，但他們身前的那幾個秦軍，以極其強勢的姿態，正在消滅他們。
“不好，我們的后路被秦軍抄了，大家快沖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大軍開始沖鋒。
看到這一切的海無涯臉上露出了苦笑，他知道，自己就要敗了。
自從他聽從了影子的情報，決定來進攻觀月城的時候，他就已經敗了。
而當他的大軍踏上進攻觀月城的土地時，他的大軍就已經注定了是現在的結局，敗而且死的結局。
海無涯現在還帶著僅有的一丁點希望，希望自己的水上大軍和卞之翼的大軍，能夠將狙殺他們水軍的秦軍全部消滅，或者，消滅其大部分。
可他的希望再一次破滅了。
因為他看到了秦軍，在河岸上露頭了，他們身穿亮銀甲，在夕陽的照射下，紅的如血。也許，他們身上本來就占滿了鮮血，是自己人的鮮血。
李存孝帶著他的無當飛軍下了船，登了岸，滅了卞之翼的大軍，就等著海無涯最后的大撤退。
“完了，徹底完了！”海無涯心里最后的一個念想也破滅了。
“大軍沖鋒！”這是他能下達的最后一道命令了，他可盼著能夠有奇跡發生，他希望他的大軍能突破秦軍的這道防線，他們能夠登上自己的小船，順流而下，逃竄千里。
可惜，奇跡終究還是沒有發生。
在無當飛軍和背嵬軍的前后夾擊之下，魯軍大面積的倒下，更多的人希望破碎了，他們跪在地上，卑微的求饒著。
海無涯已經停止了思考，他耳朵里仿佛充斥著無窮無盡的聲音，他眼前也仿佛晃蕩著無窮的人影。
“跪下，給我跪下！”
終于，他膝蓋上的疼痛，將恍惚的意識拉回現實，兩個士兵在他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讓他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