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對外傳,云初鷺回京時就托人給我送過禮物,禮物還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最大南海珍珠。”

  不然她莫名其妙對云初鷺好,鄭嬤嬤、乃至帝高祁那些探子,恐怕會發現端倪。

  如果深查,極易出問題。

  云驚凰又交代:“第二,安排一至親至信之人,務必不會偷懶懈怠之人,去暗中保護云初鷺。

  不論她見過誰,發生了什么,都必須通傳回來。”

  今日說了那么多,雖然能給云初鷺打個預防針。

  但看云初鷺那模樣,又太過心善心軟,十分容易被騙。

  如今帝長淵身邊無狼閣、無宋謀遠,可以說是毫無勢力。

  她有直覺,帝長淵一定會從云初鷺下手!

  她要讓帝長淵的一切計劃夭折!

  程魁金不由得笑:“兄弟,好巧,容世子剛才找我們議事,談得也是這些!

  容世子已經安排秋刃分統領去辦這些事,保證萬無一失!”

  秋刃,曾經和云驚凰決斗時輸了的劍客,擅長刺殺一類。

  為人冷傲,又十分冷血、嚴厲,公事公辦。

  有他在,蚊子也別想飛進去一只。

  云驚凰感激地看向容稷:“是嘛?多謝容世子!”

  容稷真的觀察入微!幫了她太多忙!

  可惜前世看到的畫面里,容稷并沒有喜歡之人,不然她一定早早幫忙撮合!

  容稷一直根據帝令,暗中“監視”她,自然知道她今日所為。

  應該說她所做的一切,他大多知曉。

  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傅家虧欠了她,她才是被傷得最深那一人,但她不計前嫌救傅家、善待每一個人。

  看似冷落輔國公府,其實也是想在事發之后,讓輔國公府全身而退……

  如今,又對云初鷺一個遠方歸來的妹妹那么好……

  不對,云初鷺之所以能回來,也是云驚凰安排宋燕時接回來的。

  她自己在京中都算是無親人照顧,她卻還想著去照顧遠方妹妹……似乎用她小小的肩頭,扛起一切……

  容稷斂眸,只說:

  “李將士忙了一日,還未用膳吧。”

  “章之。”

  伴隨著他的話落,章之立即帶人端上來一堆之前讓準備好的菜肴。

  全是云驚凰愛吃的,以及夜間也易消化的。

  云驚凰看得滿心溫暖:“容世子,鎮南軍,有你們真的……是我云驚凰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

  前世即便在外面胡作非為,也無一人關心她有沒有吃飯。

  這一世……不知不覺,身邊就多了這么多也關心她、照顧她之人……

  容稷神色如常,清貴沉和:

  “鎮南軍只愿與李將士共謀大事,滌清朝堂,讓社稷天下安寧。”

  容萬霆盯容稷一眼,真想一腳狠狠踹過去。

  m的!

  這木頭兒子,說句情話會死嗎!

  注孤生!

  云驚凰吃了飯后,又從通道離開。

  回到龍寢宮之時,已近子時。

  帝懿竟然還未睡,他半靠在床頭,手拿一卷竹簡在看,氣質還是那么尊貴從容,側臉輪廓精致絕倫。

  見她從地道出來,他掀起眼皮看過來。

  云驚凰也迎上了帝懿的眼神,臉上的疲倦瞬間消失,眼中燦若星辰:

  “阿懿,你還沒睡呀!”

  “嗯。”

  帝懿輕嗯一聲后,放下竹簡,“在等你。”

  三個字,嗓音低沉而好聽。

  云驚凰心臟都漏掉半拍,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阿……阿懿……你說什么?”

  在等她?

  帝懿竟然在等她?

  帝懿喚她:“過來。”

  云驚凰立即乖乖地走到床邊坐下。

  她在過道里已換回自己的衣裳,頭發懶得弄,簡單披著,有幾分凌亂。

  帝懿大手抬起,為她整理發絲,問:

  “何事忙這么晚?”

  “沒什么,就是我妹妹云初鷺回來了,我有些擔心她單純被騙,所以去請鎮南軍安排人暗中保護。”云驚凰如實相告。

  在帝懿眼中,這些只是小事。

  他叮囑:“以后有事交給蒼伐,不必過于疲憊。”

  云驚凰神色更是驚詫。

  阿懿竟然是在關心她了么?

  阿懿終于知道關心她了!

  帝懿目光又落在她身上,“龍御山之行,可有何感想?”

  云驚凰蹙了蹙眉。

  龍御山?

  那一日出了那么多兵家之事,但帝懿顯然問得不是這個。

  帝懿一向沒有和她商議兵事朝政的習慣,不想讓她擔憂。

  那就是……

  云驚凰眸色一亮:“阿懿是想問,那日那么多人嘲諷阿懿,甚至嘲諷我嫁給個癱瘓之人。

  阿懿是不是想問我會不會在乎?會不會嫌棄你?”

  那么多人侮辱帝懿,帝懿終究是入心里去了?

  今晚是擔心她也會離開,會嫌棄他,所以一直不肯睡,就孤零零地等在這兒么……

  帝懿沒否認她的提問。

  他的確想知曉,她當真不介意與一個殘廢同出同入?

  若她心中另有所想,他可提前放她離開。

  云驚凰卻往他懷里一趴,抱住他道:

  “阿懿想太多啦,什么也別想!

  我就是自愿留在阿懿身邊的,不論阿懿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嫌棄!”

  “那些人就算能站起來又如何?氣度格局胸襟還比不上阿懿坐著呢!”

  “不對,他們是連阿懿的一根頭發絲兒也比不上!”

  “阿懿安安心心休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忙碌了一天的云驚凰,手還落在帝懿肩膀上,輕輕拍撫著。

  帝懿長眸微深,耳邊盡是她的話回蕩。

  一個女子,就如此無緣無故賴在他身邊,至死不渝?

  邏輯不合。

  而云驚凰安撫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許是和云初鷺提起前世的事,她睡得很不安寧。

  她又做夢了。

  夢到前世她將云初鷺關在柴房里,抓了好幾條蛇丟進去。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云初鷺嚇得失聲尖叫,瑟瑟發抖。

  可她還在窗外笑得前俯后仰,滿是暢快。

  她還去酒館喝茶,逢人就說:

  “云初鷺的確是大夫人紅杏出墻生的孩子!就是個賤人!野種!

  她這樣的人不配嫁給宋公子,我妹妹云蓮兒才配!”

  畫面轉動,她又看到云初鷺無數次在黑暗中,或是準備了一條白綾,或是站在井邊,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無數次想要尋死……

  “不……不要……”

  云驚凰口中不斷發出呢喃。

  她想阻止夢境中的自己,想要結束那荒唐的一切。

  可她怎么也動不了,全身如同被束縛者,動彈不得……

  帝懿感覺到趴在身上的女子似是在掙扎。

  垂眸間,女孩那眉頭皺得緊緊的,臉色蒼白盡是難過、痛苦。

  “云驚凰?”

  他輕輕推了推她。

  可云驚凰墜入夢魘得太沉,怎么也沒清醒。

  帝懿只能摟著她在床上躺下,為她覆蓋上被褥。

  云驚凰小小的身軀窩在帝懿懷里,身上已滲出薄汗。

  可她還在做夢……她又夢到帝懿了……

  夢到帝懿一次次哄她,解釋,他外出只是辦理政事,并非在外金屋藏嬌。

  可她不信,她將一堆東西砸向帝懿,還歇斯底里地吼著:

  “我不會信你!你每次都是這么騙我!”

  “除非你給我跪下!除非你跪在我面前九天九夜,不然我絕不會信你!”

  帝懿是一國之王啊,從未向任何人下跪。

  可為了哄她,他真的跪在龍寢宮那冰冷的地板磚上……

  她還不理,轉身就走,任由他一直跪著……

  “不……不要……”

  無數畫面轉變。

  前世的她就是十惡不赦的女魔頭!

  她甚至沖進龍寢宮,看到帝懿坐在床邊,床上躺著個女子。

  可她忽略了!

  帝懿是坐在床邊的,衣衫只是凌亂,還穿在身上。

  那女子也是暈厥狀態,一直未醒。

  可她全然不顧,持著那劍就直直刺向帝懿的胸膛。

  “不……不要……”

  這一次,無論帝懿怎么安撫,她都未曾醒來。

  她小小的身軀還蜷縮在他懷里,微微顫抖著。

  帝懿不得不將她小身體往上拖,試圖讓她與他平視、將她喚醒。

  可拖上來時,云驚凰又呢喃著:“不……不要……快停下……”

  她身體掙扎著,朝著帝懿的方向傾。

  那一傾,唇好巧不巧、直接覆蓋在帝懿那薄涼的唇上!

  而且她身體被冷汗浸透,衣衫輕薄,也死死貼在他身上。

  帝懿脊背微微一僵,竟驚奇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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