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跟誰學的這些話?

  帝懿想拎她起來,好好掰正下。

  可女孩睡得很沉,夾得男人的腰很緊,掰不開。

  他翻身而下。

  女孩的身體瞬間被帶動著,姿勢變成了女上男下。

  她還是那么死死黏在他身上……

  帝懿臉色明顯黑沉。

  云驚凰全然不知,睡得很沉很沉。

  睡著睡著,她似乎夢魘了,小腦袋直往帝懿脖頸間蹭,還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也想乖乖的……我不是草包……不是廢物……不要……母親……嗚嗚嗚……”

  不知道她夢到了什么,說的話稀里糊涂,低泣的聲音飽含難過。

  一會兒時間,帝懿胸前的衣衫又濕潤一大片。

  帝懿深邃的眸瞇起。

  這是多了個王妃,還是多了個鬧騰的女兒?

  一夜折騰。

  外面。

  蒼伐離開后,深藏功與名。

  他提了酒在偏僻的房頂坐著。

  許久沒有喝清酒,王妃是真的用心。

  正在感慨間……

  “嗚嗚嗚……”

  下方黑暗的角落里,忽然傳來女子隱隱約約的哭聲。

  他瞇眸看去,就見黑暗里,雁兒蹲在角落,捧著一小碟銅板在哭。

  雁兒今天看到白雀身上全是鞭痕,還有針扎的針孔。

  她心疼極了,卻什么也幫不上忙。

  而且白雀明明過得那么艱苦,自己身處黑暗,卻還要將為數不多的銅錢分她一半……

  嗚嗚嗚……

  雁兒越想,哭得越是難受。

  蒼伐皺了皺眉,拿著白酒的手一頓。

  想過去說點什么,可最終又沒動。

  男女授受不親,必須和女眷保持距離……

  翌日清晨。

  龍寢宮的大門打開。

  帝懿坐在輪椅上,還是一如既往威嚴。

  蒼伐連忙上前推輪椅,看到主子的神色,忍不住疑惑問:

  “王昨夜沒睡好?”

  帝懿瞥他一眼,“你去忙了什么事?”

  “屬下……”蒼伐連忙低下頭,“屬下昨夜憂慮時局,有些失眠……”

  帝懿眸色是足以看透世間的深厲。

  他沒多問,只吩咐:

  “去查下,昨日她回丞相府,受了什么委屈。”

  提起這,蒼伐答:

  “王,一直有安排人暗中保護王妃。

  王妃不僅沒被欺負,還去登仙樓贏了第一才女云京歌,并且搬空云京歌的閨房,拿回來一堆值錢的東西。”

  帝懿瞇眸。

  云驚凰這是搶東西養他?

  蒼伐又道:“不過王妃和趙氏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

  王妃看似是趙氏的親女兒,可趙氏對其格外縱容,有捧殺之意。

  王妃近日似乎也在針對趙氏,變了性子……”

  帝懿瞇了瞇眸。

  片刻后,矜薄的唇翕起:

  “給趙氏點教訓。”

  話語高貴薄涼,宛若說著最尋常的事。

  沒過一會兒……

  丞相府里。

  趙氏好端端地走著路,忽然莫名奇怪踢到塊石頭,莫名奇妙摔進自家的池塘里!

  被打撈起來時,剛剛開春的天,浸骨的水凍得她宛若篩子。

  頭發凌亂,比落湯雞還狼狽。

  最重要的是,她另一條手臂磕在石頭上,又骨折了……

  “哎喲……哎喲……”

  府醫給她上藥時,趙如蕙痛得生不如死。

  她實在是納悶極了,最近怎么跟犯了煞神似的?

  已經莫名其妙摔了兩次!

  上次左手臂摔骨折,這次右手臂又骨折。

  兩只手臂都得吊起來……

  龍寢宮。

  床上的云驚凰還在沉睡。

  她眉心緊緊皺著,手抓著床上的床單。

  “妹妹?你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

  “憑什么你生來就是丞相府的嫡女?我卻只能是卑賤的庶女?”

  “憑什么你有九個哥哥疼愛,有名滿天下的嫡母,我卻只有一個聲名狼藉的青樓賤母?”

  “云驚凰,你不配!”

  “這世間高貴的人、只能是我!”

  她夢到云京歌那張絕美的面容滿是猙獰,將她的骨灰和在水泥里,將她糊在大理石臺階下。

  那兇狠的神態,比地獄的惡鬼還要恐怖。

  夢境一轉,她又夢到趙如蕙說:

  “我才是你親娘,我不會害你。”

  “傅瑜君是騙你的,想搶走所有的寵愛,她該死!”

  “哈哈哈!不愧是我養出來的東秦國第一草包!果然沒讓我失望!”

  還有云震嶸那張冷冰冰的臉:

  “本相沒有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兒!”

  “京歌是京城第一才女,瀟瀟武學院畢業,歸薏繡得一手上好京繡。

  你再看看你,不學無術、一事無成、一無是處!”

  “卑賤的庶女,外室女!你是本相一生的恥辱!”

  不……她不是……

  不是!

  云驚凰倏地從床上坐起身,才發現天已大亮,她滿身是汗。

  床上,已沒有帝懿的身影。

  好在是夢,一切都只是夢!

  云驚凰起床洗漱,看著養心殿的方向,皺了皺眉。

  帝懿又去閉關了,他最近休養的心思很強烈。

  她也得努力!

  昨天云震嶸說的對,她一無是處,是丞相府里最差勁的。

  真和趙如蕙等人交手起來,她這豬腦子未必斗得贏,也不能每次讓小隱幫忙。

  而且和九個哥哥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

  如果她是外祖母和哥哥他們,也會喜歡云京歌,而不會喜歡自己。

  云驚凰來到鳳瑤宮的書房,從小隱那里借了一堆書籍。

  《唐詩三百首》,《詩經》,《三十六計》,《鬼谷子》,《宋詞》、《天工開物》、《練字入門》……

  一堆的書,堆的書架滿滿當當。

  云驚凰開始認認真真地看書,如同海綿般瘋狂汲取知識。

  明天就是詩詞大會的結束,她不會再給云京歌任何起來的機會!

  她要盡快強大起來,救活母親,救出白雀,救出當年被遠送他鄉的弟弟和妹妹……

  這樣的廢寢忘食,持續到傍晚時分。

  容稷找來時,就見云驚凰吊著頭發,坐在桌子前死記硬背。

  “想學會詩詞,如此方法極為拙重。”

  他聲音清貴好聽。

  云驚凰抬頭,就見容稷邁步進來。

  她眼眸一亮,“容世子,你有什么快速記憶、或者提高才情的方法嘛?”

  云京歌是從小就開始培養的,她落后的可是整整十八年!

  容稷看了眼她,先問:

  “昨日回來可還安全?聽聞昨夜在郊外發現三十九具斷頭尸體。”

  那是云驚凰昨日必經的地方。

  云驚凰想起那一幕,又想起那個高大神秘的身影。

  但她不想讓人擔心,只說:“啊?還有這種事嗎?我昨天沒看到,平安歸來。”

  容稷眉宇間的擔憂落下,目光落在桌上的書籍上。

  是《詩經》,剛剛打開,第一首是關雎。

  容稷拿來一套白色的男子衣衫遞給她:

  “不是會易容?帶你去個地方。”

  “啊?去哪兒?”

  云驚凰疑惑問:“是對學習有幫助的嘛?”

  現在她一心只想學習,除了學習,哪兒也不想去。

  容稷輕嗯一聲,“有助學業。”

  云驚凰疑惑,出去做什么事還能有助于學習?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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