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窮極無聊的小兵們眉開眼笑地擁著三人往最近的比武臺走去。
俗話說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
任寧的果斷,陳麻子突然心虛起來。
只是這時的他已經騎虎難下,被眾人拖著到了最近的比武臺下。
臺上有兩個小兵正在較量。
他們咻咻咻地比著射箭,五十步的距離,雙方有命中也有射偏,一時難分高低。
任寧聽了周邊幾耳朵,不由啞然失笑。
臺上兩人每射一箭都全神貫注,校準校準再校準,唯恐自己落后半分。
乍一看還以為兩人是有什么生死大仇或拿出了什么珍貴的東西當賭注。
結果他們大仇沒有,賭注居然是個柑橘。
柑橘……
任寧無語。
巖陲要塞地處西境,氣候炎熱土地干旱。各種水果都很難種植,說來想吃個光滑水嫩的橘子還真不容易。
估計是這幾天和他庶妹任惜的家書一起“快遞”送過來的。
想到家書,任寧扭頭往臺下眾多的圍觀黨們看去。
比武臺太多是真槍實打,它除了能釋放士兵們爭勝好勇的血性、解決私人恩怨、較量武藝高低外,也有著選拔人才的作用。
曾經有些小兵在比武臺上表現突出,被一些圍觀的將官看中,隨即提拔成他的親衛,從此一步升天。
當然,各個將軍的親兵不僅講究武藝過人,更講究忠誠二字。是以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小兵少之又少。
但只要存在幾率,那怕這個大餅再低再小,小兵們都會心懷希望。
因此,每天下操后整個要塞各處的比武臺通常都人滿為患。
沒多久上面較量的兩個小兵分出了勝負。
勝的歡喜地拿走了橘子,歡呼著和他的戰友分享。失敗的一方默默地咬牙切齒,最后大步向訓練場走去。
很快就輪到了任寧和陳麻子。
在和平時期,要塞通常都會鼓勵小兵們下操后上比武臺較量,因此設置的程序相對簡單。
只要雙方去比武臺附近的看守官那里畫押,表明彼此的身份,注意點到為止,最后注明勝負后的獎懲或賭注就行。
至于在擂臺上受了傷,要找軍醫什么的,就得自己出錢或者拿軍功換,而不是像戰場上受了傷后可以免費治療。
此外如果因為受傷而耽誤自己行伍的操練或出兵,后果也是自負。
小兵們十個有九個不認識字,因此身份兵種等信息通常都由比武臺的看守官代寫。
任寧走了過去。
他默默拿起毛筆舔了舔墨汁,隨手把自己的名字和兵種寫下。
“斥候?真是好字。”
看守官的字好聽點叫馬馬虎虎,難聽點叫慘不忍睹。此時一看任寧的字跡,他頓時眼前一亮,忍不住撫掌叫好。
斥候?
跟上來的陳麻子正準備報上名字和兵種,此時卻是狠狠打了個哆嗦。
整個要塞雖然沒直說,但絕大部分士兵都清楚一件事。
所有兵種中斥候人數最少,偏偏傷亡最大。但凡能活著回到要塞的斥候都是萬里挑一的士兵。單打獨斗時絕非一般小兵所能匹敵。
“姓名、兵種,還有獎懲?”
看守官面無表情地看了陳麻子一眼,心里已經給這臉色變幻遲疑不定的家伙畫了個叉號。
嗡~
眾人議論紛紛。
“槽,他是斥候不是騎兵啊。”后面有同僚忍不住替陳麻子抱怨,“事先他怎么不說?”
“就是,難怪他柱著柺杖還敢應戰。原來是誘我們跳坑呢。”
……
任寧淡淡地往發聲處看了一眼。
斥候雖然騎馬,說是騎兵的一種固然沒錯。其實這兵種更傾向于全能,屬于上馬能戰下馬也能戰的那種。
“還不報上名字?”任寧喝斥,“別忘了剛才到底是誰當著大家的面咄咄逼人的。”
他這么一說,后面的觀眾不由面面相覷,最后都不再說話。
眾目睽睽下躲無可躲,陳麻子只好縮著脖子報上姓名和兵種。
“大頭?”任寧問旁邊的顧大頭,“一路走來,你想好了懲罰沒有?”
顧大頭嘿嘿地摸著锃亮的腦袋,“上次他害我受了十鞭刑。我也不求多,他輸了的話,受二十鞭就行。”
陳麻子大怒,“二十鞭,顧大頭你不要太過份了。”
“二十鞭只是大頭要求的,我還沒提。”任寧恍若未聞,他看了眼系在不遠處的追風。
“我的馬已經很久沒刷毛,就要你十天的飲水額吧。這不過份吧?”
陳麻子松了口氣,搖了搖頭。
前些天下了場大暴雨,巖陲要塞這里雖然沒有藍芒部族附近水流成海那么夸張,卻也是場份量十足的大雨。
幾乎要塞里所有的人都拿出一切能接水的東西去接雨水,因此一時半會水還夠用。至少不像以前干旱的時候,要塞里的水井都要挖十幾二十丈深,才能取到一絲絲水。
剛搖完頭,張麻子突然覺得不對。
雙方這還沒上臺呢,怎么連他都覺得自己輸定了?
這種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事很不好!
他氣呼呼地終于忍著抽自己臉的沖動,隨即報上了自己想要獎懲。
不多時,兩人終于上了比武臺。
咣!
任寧扔掉拐杖。
寒光一閃,那把從西涼人手里奪到的短刀已經出現在了他手中。
云垂帝國的煉鋼冶鐵技術遠比西涼要發達,要塞里的制式武器比他現在的短刀要鋒利得多。
只是任寧剛出來,暫時還沒有去換適合自己的兵器,就先用著這把短刀。
陳麻子沒有用要塞配給自己的制式武器。他在武器架上挑挑揀揀,最后選了一柄奇形怪狀的鉸。
呼呼地揮了揮,他滿意地點頭。回頭一看,正好看到任寧手里紅到發黑的短刀。
腦袋轟隆隆響,陳麻子如有神助,剎那間想明白了任寧那把刀上的黑色是怎么來的。
他的手頓時軟了幾分。
自從參軍到現在,陳麻子一共上過兩次戰場。兩次戰斗遇到的都是西涼過來刺探情報的斥候。
不過他只是參與圍堵斥候一員,根本沒有和對方交過手,但斥候們的能耐他還是心底清楚。
“都準備好了?”
比武臺的看守官通常也充當裁判,見雙方箭拔駑張地持好武器,不由大感興趣,也跟著跑過來圍觀。
“慢。”陳麻子飛快擦了把汗,“我們還是比射箭吧。他腿受了傷,行動不便。我不想占他便宜。”
說完,張麻子不分由說,飛快地把那把鉸掛回了武器架,重新拿起了一張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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