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賢者與少女 > 第五十三節:亂流將至 二
    濕冷的土壤上布滿了一個個的腳印,就餐完畢之后的殘羹剩飯都被隨意地倒在了地上。

    修復柵欄的工作尚且沒有完成,勞碌的農民們停了下來,坐在木制的椅子上拿起臟兮兮的麻布擦拭著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他們應該付我們錢的。”今年六十一歲的列昂納爾戴尼古拉如同往年那樣對著一同工作的鄰居這樣說道。

    “噢得了吧,你每年都這么說,但又有什么改變呢”年紀比他稍少幾歲,同樣渾身臟兮兮的另一名農民對此感覺也是十分不忿,他一把抓起臟兮兮的麻布就摔在了地上,更換柵欄的工作對于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很是傷腰,但緊接著農民又為自己剛剛的沖動而感到后悔,他用一只手按著自己的腰,緩慢又小心地蹲了下來撿起沾了不少泥土的麻布圍巾。

    “趕緊把活干完吧,早一點干完早一點可以休息。”長長的柵欄仍舊有許多地方尚未檢查,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兩名農民轉過了頭。

    “這些傭兵小崽子。”列昂納爾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雖說傭兵名義上是來護衛他們的,但在絕大多數都不需要他們實際去戰斗的平和日常之中,一群荷爾蒙過剩的年輕人沒有別處可去,也自然是對當地人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只要他們離我的孫女遠一點,什么都好說。”有需求的地方自然就會有供給,身后靠近邊界的木制房屋,幾名下級傭兵摟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家婦女的幾名女性歡聲笑語地朝著屋內走去。

    “真是,如果老頭我再年輕個20歲,我自己都能把那些軟骨頭給揍趴下,還要他們來保護了”列昂納爾像是故意要讓傭兵們聽見一樣高聲喊道,而他旁邊的老鄰居則是翻了個白眼,然后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嚓鏘”

    “什么”

    “不”

    兩個農民剛剛重新拿起了工具正準備繼續修復柵欄,就聽到之前那幾名傭兵的方向響起了一些什么聲音,然后立刻又歸于安靜。

    “發生了什么”老農民疑惑地看向了那一側,他已經昏花的老眼無法清晰地看到這么遠的距離上的所有細節,因此下意識地微微瞇了起來。

    “好像有個人在地上爬”比他稍微年輕一些的鄰居也像他那樣伸長了脖子往那一側看去。

    “鏘”一陣金屬的反光映入他們的眼簾,緊接著一名身上穿著紅色夾雜金色的山獅紋章罩袍,渾身板甲的騎士就從一側跑了出來,一劍刺入了在地上茍延殘喘的那人的后背。

    “圣靈與圣女在上”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他們面前被一劍刺死的場景讓兩個老頭都有些震驚,他們手中的木槌掉在了地上,拔腿轉身立馬就逃跑了起來,而這時更多的嘈雜從身后傳來,一大批掛著亞文內拉紋飾的士兵們從四面八方涌向了因茨尼爾的田野。

    “亞文內拉萬歲”他們用通用語高喊著這樣的詞句,然后就朝著旁邊木制的房屋沖去一腳踹開了大門。

    “呀啊啊啊啊”女性的尖叫此起彼伏,許多人都從自己的家里頭跑了出來朝著已經收割一空的田野跑去。

    佩戴著細劍的那名治安官也在這個行列,他一臉的驚慌失措,僅僅是一個地方小官的他別說是和正規軍的騎士戰斗了,連上戰場的經驗都一次沒有。

    “長官長官”所幸因茨尼爾也有著真正的駐軍存在,上次亞文內拉的襲擊就讓國王菲利普二世一直提防著,因此在那以后因茨尼爾也加重了守軍治安官碰到的正是其中之一,從街道的拐角走出來的是參加過許多次騎士比武的加布里爾埃爾伯爵,風度翩翩高大威猛。

    “哦,這不是亞伯拉罕先生嗎,發生了什么”伯爵似乎剛從餐館當中就餐完畢,他的身邊跟著一整隊全副武裝的西瓦利耶軍士和騎士。

    “亞、亞文內拉人襲咕嗚”輕易地擊穿了他那件裝飾性多過防御的皮甲的長矛從亞伯拉罕的胸口穿出,而瞪大了雙眼的加布里埃爾伯爵在下一個瞬間推開了瀕死的治安官,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結陣結陣”他大聲喊著,身后的士兵們立馬也都拔出武器蓋上了面甲,但敵人從四面八方趕來,數量遠比他這一支小隊更多。

    “該死”伯爵大聲唾罵了一句,他為了輕便今天來到自己最喜歡的餐館就餐時并未著甲,因為近日來都尚且和平,亞文內拉前幾日才遭受襲擊,知曉那并不是西瓦利耶所為的伯爵還在慶幸至少短時間內自己是可以享受和平的。

    可眼下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應該忙于重建堡壘的亞文內拉哪來的兵力襲擊因茨尼爾的

    伯爵單手持劍呆在自己手下的護衛圈子之中,敵方和他的手下一樣全員著甲,雖然他疑惑為何這些人身上沒有佩戴貴族的標示,但那鮮艷的山獅紋章也已經清楚地說明了身份。

    “該死的山豬。”加布里埃爾吐出了一口唾沫,這些亞文內拉人沉默而又冷血,不論男女老少之前逃跑的那群人都被他們一劍刺死躺倒在了地上,眼下只剩下他們這些武裝起來的職業戰士們被重重包圍。

    “上”人數上有劣勢,即便這種動靜肯定吸引來了其他的守軍,但等到他們來臨自己也很可能已經小命不保,伯爵果斷地選擇了險中求勝。

   &   “殺”雙方都是渾身板甲的士兵,沒有攜帶破甲武器的西瓦利耶軍人們只能拼命地壓緊距離試圖將手中的長劍捅進對方頭盔的觀察口之中。

    火花四濺,長劍短劍重砸板甲的聲音此起彼伏,伯爵用空著的那一只手捏著他長劍劍尖約莫三分之一的位置,這種被稱作半劍式的格斗技巧經常被用于渾身板甲的騎士之間的格斗之中,捏住劍刃的左手能夠幫助穩定整把長劍,之后由后方的右手發力一劍準確地刺入對方的觀察口之中就能置人于死地。

    “咻”對方的攻擊又準又狠,但伯爵豐富的經驗和無甲的靈活性使得他躲開了這一擊,之后成功的反擊一劍刺入了頭盔的觀察口之中。

    “嗚啊啊啊”鮮血四溢,加布里埃爾緊握長劍狠狠一絞然后順勢將對方推倒在地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上去令長劍鑿穿頭骨直入大腦。

    “啪鏘”穿著板甲的手無力地摔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音,單手的長劍卡在了對方的頭盔之中,又有兩人朝著加布里埃爾襲來,伯爵彎下腰從地上一把撿起了對方掉落的一手半劍,可以兩手握持的這種長劍更加能夠發揮出他的所有力量。

    “咔鏘”火星四濺,長劍上立馬就多了一個缺口,但成功地格擋開對方一記攻擊的加布里埃爾朝著身后又是退出了一步,他分散開來的手下們因為人數劣勢很快被對方兩兩配合擒拿住掀開面甲割開了喉嚨,在被包圍的情況之中反而是因為沒有著甲更為靈活的伯爵存活到了最后。

    “該死的山豬”他大聲咒罵著,援軍還沒有趕來,情況已經是萬分火急。伯爵回頭渴望援軍的動作給了對面襲擊的空隙,他抬高了長劍抵擋住這兜頭一擊“吱呀”金屬發出難聽的聲響扭曲變形,然后就再也沒有恢復過來。

    “垃圾的山豬制品”長劍低劣的質量讓加布里埃爾徹底失去了武器,他迅速地朝著身后跑去,這一側包圍的亞文內拉騎士舉劍就朝著他刺來,伯爵用雙手護著自己的腦袋任由胳膊被劃開鮮血流淌拼著輕傷沖了過去。

    對方轉過身朝著他追來,前方的拐角路口有一陣嘈雜的聲響,加布里埃爾沖了出去,一幫人數比對方更多的傭兵正在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屠殺著,他朝著他們沖了過去,然后一個俯沖撿起了地上的一把長劍緊接著向前撲去一個翻滾就重新站了起來。

    追擊的亞文內拉士兵和傭兵撞在了一起,加布里埃爾抓住這個機會轉身通過小巷跑到了一個老式谷倉的旁邊。

    似乎是甩掉追兵了,伯爵左右地瞧了幾眼,附近有一些平民和傭兵的死尸,看來對方已經是屠殺過這片區域了。

    “滴答滴答。”受傷慘重的雙手上血流不止,疼痛讓伯爵幾乎無法握緊手中的長劍,但他咬緊牙關,潔凈的臉龐上沾滿了泥土,華貴的衣物則全都是血跡和臟污,身后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但幸運的是加布里埃爾終于聽到了期望的聲音。

    “前進前進”用西瓦利耶語高聲喊出的指令伴隨著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另一側傳來,伯爵臉上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神情,然后一步向前邁出了藏身的地方而就在這一個瞬間。

    “鏘叮嗚嗚。”

    用來格擋的長劍伴隨著右手的手腕橫飛了出去,加布里埃爾呆立在了原地,站在另一側的那名亞文內拉的騎士手持長劍劍尖正不停地滴落鮮血。

    那是他的血。

    “嘶奪”對方使劍的手段極為高超,他再次發出一記刺擊直直深入加布里埃爾的喉嚨。

    刺痛感在一瞬間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冰冷的劍刃上的寒光和鮮血的味道彌漫在他的鼻腔口腔和雙眼之中。

    “呃”加布里埃爾背靠著這間木制谷倉的墻壁緩緩地滑坐在地上,而那名亞文內拉騎士則拔出了長劍,毫不在意那就是王家紋章似地用罩袍擦干凈了上頭的鮮血,然后長劍回鞘,接著就在原地掀起了面甲。

    “咕呃”喉嚨遭受重創,彌留之際的伯爵已經不被這些人放在眼里,他面前的“亞文內拉士兵”們都掀起了面甲,出手攻擊他的那人似乎是他們的頭頭,他對著其他人點了點頭,加布里埃爾依稀能夠看到這人有著一頭黑色的頭發和灰藍色的雙眼。

    “任務已經結束了,前往預定撤離地點。”黑發藍眼的士兵用這樣的話語說道,他開口說出的是伯爵能夠聽懂的某種語言,但已經連喘息聲都發不不來的他只能靜靜地接受這一切。

    多人行動的噪音和西瓦利耶語的命令在另一側接二連三地響起,在被黑暗永遠籠罩之前,伯爵聽到那名士兵旁邊的人用拉曼語這樣回答道。

    “是的,塞克西尤圖殿下。”

    腳步聲在一個方向遠去而在另一個方向又響起,匆忙集結之后趕到邊境的西瓦利耶軍人,沒有意外地撲了個空。

    地面上血流成河,男女老少傭兵和平民的尸體躺滿了整片空地,這其中尤以死不瞑目的加布里埃爾伯爵最為顯眼。

    “這些該死的亞文內拉山豬”悲憤不已的西瓦利耶騎士們抬起了腳就朝著躺倒在地上的敵人尸體踩去,泥土弄臟了他們罩袍上的山獅標志,而已經朝著森林之中撤離的這一支神秘的敵軍,在建立起防線以后派出的搜索部隊,也再沒能搜尋得到。

    r:blooyhell,本來下周打算去進行野外生存旅行停更一周的結果混蛋起點又給我推薦了啊啊啊啊啊,趕稿地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