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明皇手中拿走了神碑？"
這···，這怎么可能？
張霄睜大了干凈的眼眸，望向了身前有些陌生，但似乎很親熱的男子，難以置信。
“不錯！”
“方才不是跟你說了，明皇年少之時，是個多情的男子。”
唐子臣轉眼望向了張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的苦笑。
“不過，你母親當年長的是沒話說，就連小方，也是難及其一半。”
嗯？張霄心中一愣，想起了方夭瑤的臉龐。別的不說，方夭瑤的姿色，的確是不差。但自己的母親，竟然更勝幾籌，想必，那真的是非常漂亮！
只是，那個狠毒的女人，唐子臣竟然叫她“小方”？真是太惡心了！
“當年，我和小方原本是有婚約的。”
唐子臣朝著竹林里走出了幾步，伸手捏住了一片青竹的綠葉，像是捏住了無盡久遠的回憶。
“當你母親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之時，我的心全部都亂了。”
“為了她，我差點寫了休書給小方。也不顧父親的反對，和她拜堂成親。”
張霄聞言一愣，這，好像是母親橫刀奪愛啊！
“其實啊，你母親當年都看不上明皇，又為何看得上我呢？估計那時候，就是為了躲避皇室的追查。”
“追查？”
張霄聞言又是一愣，望向唐子臣雙眼閃爍，有些愣神地問道。
“難道，那時候，母親已經拿到了神碑？”
“不錯！”
“這···，真聰明！”張霄無言以對之中，只好吐出了這幾個字。
“是啊，的確是聰明。”
唐子臣轉身望向了張霄，充滿柔和的臉龐之上，全是親近的微笑。
“后來，來了明皇的查案大人。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你母親。”
“那怎么辦？”聽到這里，張霄的心頭狂跳了起來，似是已經猜到不好的事情馬上來臨。
望著張霄有些恐懼的表情，唐子臣有些干瘦的臉龐輕點。
“你已經猜到了，追查這事情的人，死死地盯著你母親不放，一心要舉證你母親！”
“這···，這人又是誰？難道，是母親的仇人不成？”
“嗯，他是唐衫的外公，方老虎！”
“這…。”
張霄情不自禁地呆了呆，轉來轉去，竟然又轉回了這么一群人里。
“那一天，你母親手持長劍，斬出了無盡濃郁凌厲的金黃劍氣，就連正陽山脈之上的驕陽，也為之遜色。”
“這么厲害嗎？”張霄低聲喃喃，一臉的向往。
“是啊，很厲害的。后來我們才知道，她是大龍山之上的劍宗弟子。”
“大龍山劍宗？”張霄心頭微微一震，抬頭望向了遙遠的北方。
遙遠北方的大龍山之上，似乎真的有無盡的劍氣在翻滾。他們可以斬滅一切，包括這個世界。
“嘶…，所以唐衫的外公，方老虎，是被母親斬殺了？”
“嗯！”
唐子臣側目有些驚訝地望向張霄，輕輕點頭，“你果然聰慧過人，一點就透！”
“所以，方姨每次看到我就要毒打我？”
張霄的語氣，變得低聲起來，好像是自己有錯在先。
“這些年，為了鎮壓野熊關，沒有時間回唐府陪你，讓你受苦了！”
一句受苦了，十五年間的所有委屈，像是開了閘一般，在心中奔騰。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承受下來，卻經不住，親近之人輕聲細語地感嘆。
雙目之中，微微濕潤。
張霄抬起頭來，望向了天空。
“如此說來，倒是我們母子對不住唐家了。”
“不，沒有什么對得住和對不住！”
唐子臣輕輕搖頭，有些唏噓地望向天空。
“若是你爺爺，沒有悟出文道禮字，也沒有我們唐府。”
“若是你母親，在大龍山的劍宗里，他們也不敢去為難她。”
“神碑也好，明皇和帝國也好，這一切的本質，都是力量在作祟。”
唐子臣語重心長地聲音響起，竟然讓張霄終于感受到了，來自家人的溫馨。
“那母親？究竟是如何去世的？”
“她…！”
唐子臣深吸一口氣，雙目之中露出來也許迷茫。
“其實，按照你爺爺的身份，就算她有罪，明皇也斷然不會賜死于她。”
“可能她是想讓我們，永遠找不到那塊被拿走了神碑，竟然自絕在正陽山脈之上。”
“自絕？”
張霄聞言頓時一愣，一臉不相信地望向唐子臣。
既然是劍宗弟子，為何不逃出正陽山脈，回到大龍山之上的劍宗去？
“當初我也很疑惑他為何不回去劍宗，可能就是因為想斷絕所有人，找到神碑的線索吧。”
唐子臣唏噓的聲音響，也有些疑惑和無奈。
“當初，上代明皇氣急之下，將幼年的你交給小方教導，還親自下令，不允許你出正瀾縣。”
“上代明皇，竟然連我都算上了？”
張霄聞言，說些無語的搖頭！
“那是因為，神碑太過重要，所以，怒氣之下，做出的這種命令。”
唐子臣微微一笑，接過了話頭，又繼續開口。
“在如今你，文脈已開。這一代的明皇，也會念及往日的情意，不會與你太過難堪。”
“哦！”
張霄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心中有些好笑。
果然，父親唐子臣說得沒錯，一切都是力量在作祟。不是自己的文脈大開，連正瀾縣都走不出！
“唐衫和你比起來，太過幼稚和嬌貴。你年紀比他大，不要和他太過地計較。”
就在此時，唐子臣聲音再次響起，溫和之中，帶著父親的特別情感氣息。
“嗯。”
張霄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并不以為然。
“我看你身上的元氣外泄，筋肉之中充滿了文道的氣息，想必已經邁入了真武。”
“不錯，我今日剛剛踏入了真武之境。”
張霄認真地點頭，自己修行的時日并不長，一舉踏入了真武之境，放在平常人那里，實在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嗯，真武嗎？”
唐子臣輕輕點頭，又鄭重地打量了一下張霄有些瘦弱的身軀，伸出右手，有些親昵地拍了拍張霄的肩頭。
“聽說你通靈之境用的心法是玄清正心，不過，到了真武之境這種心法恐怕就不合適！”
“那？那怎么辦？”
“呵呵，不要著急！”
笑臉如同春風一般，布滿了臉龐。唐子臣望向張霄，輕輕開口。
“作為唐家之人，不知你對孟秋神訣有沒有興趣？”
嗯？孟秋神決？
張霄聞言，頓時雙目瞳孔睜大，不可思議的望向了唐子臣。
孟秋神訣的威力，別人不知道，自己卻是清楚得很。當初在正瀾學院的擂臺之上，可是吃盡了孟秋神決苦頭。
“我也可以學嗎？”
“你是我唐家之人，自然可以學習。”
“孟秋，是秋天的第一個月。而秋天，那個肅殺。是天地對萬物肅殺的起始。”
“他是隱藏在四季之中的殺氣之源，不但如此，有老大的意思，這便是殺盡一切，以我為尊！”
嗡，指尖之中，清色元氣的光芒閃動，唐子臣伸出了手指，穩穩地點一下向了張霄的額頭。
呼呼，一道秋風涌起在腦海里，瞬間刮過了全身。
像是天地之中的一點殺氣，在秋天的初始時期，輕輕拂過天地萬物。
這肅殺之氣，又像是天地之間的刀斧槍劍，讓動物毛發脫落，樹葉變得枯黃。
嗡嗡嗡，龐大的氣息，也充斥在血肉筋骨里。
原本《玄清正心》心法，已經超出了本身的力量，無法引領周身元氣運轉之中，瞬間被孟秋神訣所代替。
轟轟轟，磅礴的肅殺之氣，在這一刻里，帶著張霄的文道元氣，快速的運轉起來。
呼呼呼，肅殺之氣外泄在空中，籠罩像一棵棵翠綠的樹葉。
咔咔，綠色的竹葉，緩緩地變得枯黃，在變得呆呆的張霄眼神里，一片片裂開后，緩緩地落下。
嗯！
緋紅色的身影，望著眼前的情形，輕輕點頭。
踏，腳步輕踩，竟然轉身不辭而別地離去。
而張霄，依舊在原地沉浸在，孟秋神訣的神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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