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錢！”
“我不是故意放火的！”
“我就是想把心里的邪火發出去！”
四矬子現在全身上下連五塊錢都湊不齊。
“爺爺，你不能讓我去坐牢啊，我還沒娶媳婦呢，我要是坐了牢，以后誰還敢嫁給我呀。”四矬子越想越委屈，拽著馬定祥的腳腕子嚎啕大哭，“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點你家的房子了！求求你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吧！”
砰……
他不說算罷！
他這么一說，馬定祥更生氣了。
抬腿就是一腳，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還想有以后！”
“不敢想了！”四矬子哀嚎道：“爺爺，你只要不讓我坐牢，你把我那條腿打斷都行呀！我絕對不會埋怨你的！”
“呸！”馬定祥的老伴兒啐了一口吐沫，怒罵道：“美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琢磨什么呢！還把你另外一條腿打斷！我看你就是想賴在我們家吃喝！四矬子，我吃的鹽都比你吃的米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盤！”
“怎么沒齁死你呢！”四矬子哼了一聲。
啪！
馬定祥也不像以往那般慣著他了，俯身就是倆大嘴巴子，怒道：“撒開，老子沒你這么個侄孫子，給我滾一邊。”
“報官！讓他牢底坐穿！”馬定祥的老伴兒扯著嗓子，“各位老少爺們兒給我們當個見證人！四矬子把我們家的房子點了！我要去報官，不能輕饒了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不把他送進去，咱們蘆家溝以后就沒安生日子過了。”
“這種禍害渣滓，待在哪里都不安全，住在牢里才是最穩妥的！”
“四矬子這些年做了不少的惡事，大家伙心里肯定跟明鏡兒似的。”
“樁樁件件咱們都給他捅出去，最好判他個死緩！”
啥玩意兒？
死緩！
這老太婆夠狠呀，都想一勞永逸了！
蘆家溝的村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她的眼中也多了一絲佩服。
馬定祥的老伴兒可比他狠多了！
“你這惡毒的老妖婆，你特庅不得好死。”四矬子也嚇毀了，沖上去就掐她脖子，咆哮道：“我就是死也得拉個墊背的！狗兒的，虧我還喊你奶奶，你竟然這么對我。老子掐死你，掐死你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馬定祥，你遲早遭報應，被雷劈。”
“撒開！撒開我！”馬定祥的老伴兒都翻白眼兒了。
馬定祥也被嚇了一跳，沖上去拽他的胳膊，咆哮道：“四矬子，撒開，出了人命你就得槍斃！你這個混賬東西，這可是你奶奶！你，你這是大逆不道！你不得好死呀！”說著，卯足力氣的拳頭便雨點似的落了下去。
四矬子雖然是年輕人，雖然斷了一條腿，可這些年沒賣過什么力氣，反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馬定祥的確是一把年紀，可常年在田里奔波，這一把老骨頭還真有點狠勁兒。
砰砰砰……
幾拳下去，四矬子就被打的松開了手。
馬學農看不下去了，帶著幾位馬家族人上前，把四矬子拖到了一旁。
馬定祥用力搖晃著老伴兒的肩膀，“老婆子，你沒事吧，回回神兒，可別出了事呀！你要是有個好了歹了的，我就沒辦法活了呀！”
“咳咳咳……”馬定祥的老伴兒用力咳嗽了幾聲，氣急敗壞的說道：“馬定祥，這都是你慣得！我說什么來著！不能慣這個混蛋！他就是喂不熟的狼崽子！你不聽我的！你看看他做的這些事，我差點被他掐死呀！你這就算咎由自取！你不慣著他，咱們家也不會被燒了。”
“嗚嗚嗚……我上輩子作了什么孽呀！我怎么嫁給了你這么個老糊涂！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呢！我那老天爺呀，沒法兒活了呀！”
馬定祥的老伴兒哭的呼天搶地，捶胸頓足。
馬定祥連連安慰，她的哭聲也愈發響亮。
周圍的人袖手旁觀，誰都沒有上去勸說的意思。
馬定祥的老伴兒哭了十幾分鐘，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馬定祥扶著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佝僂著腰點了支煙，看著被燒成殘垣斷壁的房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老驢啊，我馬定祥。有時間來蘆家溝一趟，我的屋子著火了，你抓緊給我蓋起來，不然冬天可沒住的地方了。行行行，吃了午飯是不？我等著你！”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扶著老伴兒說道：“走，咱們去祠堂湊合幾天，那邊有住的地方。”
馬定祥的老伴兒這次也沒和他爭吵，兩人互相攙扶著走了。
四矬子一時間成了焦點。
他看著眾人不善的目光，連滾帶爬的向后退去，顫聲道：“你們想做什么？我也是蘆家溝的人！我警告你們！我爺爺都不追究我的過錯了！你們要是敢報官！你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就是變成了鬼，也饒不了你們。”
“閉上你的臭嘴！”瘋虎臉色一寒，問道：“學農哥，這人怎么處理？”
馬學農擰著眉頭嘆道：“難辦呀！”
“這有什么難辦的？”蘆鳳虎覺得方法多了。
馬學農嘆道：“現在誰招惹四矬子誰都沒好結果！你敢收留他，馬老頭兒哪天心情不好了就敢去你家要債。還有，他現在腿也瘸了，醫藥費和吃喝又是一筆錢！”
馬家族人紛紛點頭，還勸說馬學農不要多管閑事。
他們本來就把四矬子恨到了骨子里，現在好容易有機會看他笑話了，自然要多看看。
蘆鳳虎攤手道：“我也沒說收留他呢！”
“那你想怎么辦？”馬學農好奇道。
蘆鳳虎陰測測的說道：“丟出去，死活聽天由命。”
“這辦法不行，出了岔子就是爛攤子。”孔達否定了蘆鳳虎的提議，“報官吧，那里面是他眼下最好的去處了。”
“孔達，你敢！”四矬子吼了一聲，又忽的求饒道：“孔大哥，你別報官啊，我不想去里面。你高抬貴手，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對了。你看在我妹子的面子上，給我留一條活路！我回頭讓我妹子給你磕頭，替我好好謝謝你。”
“你怎么不給我磕頭？”孔達冷滿臉冷笑。
四矬子討價還價道：“我給你磕頭，你賞我口飯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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