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人越老越慫呀！”老虎爺爺遞給他支煙，“別嫌老頭子抽的次。”
“只要能冒煙，那就沒有次的。”葉中民點燃美美的吸了一口，擠眉弄眼的說道：“老虎爺爺，你要是舍不得趕走就留下唄，何必難為自己呢。”
“你小子還是好好抽你的煙吧！”老虎爺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著急道：“孔達，你倒是說句話呀！怎么還賣關子呢？”
“我可沒賣關子，我是看你們倆聊的正高興呢，不忍心打斷你們。”孔達咧嘴一笑，正色道：“我倒是覺得可以留下。”
“直接給他們說肯定不行。”老虎爺爺擰著眉頭，說道：“這是知道咱村賣了蘆薈了，又惦記上我兜里那點錢了。媽了巴子的，他們還有臉跪在門口，也不嫌寒磣人。”
“這個簡單，我去把他們趕走。”葉中民殺氣騰騰的說道：“我不能白抽你給我的煙，我得多少給你辦點好事。”
“你還是別辦了，也別跟著添亂。”孔達瞥了他一眼，“老爺子現在可沒心情和咱們胡扯。”
“你就是不如孔達懂事。”老虎爺爺嘀咕了一句，又皺眉道：“走走走，咱們去屋子里，當著老婆子的面兒說，省的他以為我瞞著他什么事。”
堂屋內。
老虎奶奶坐在小板凳上，腿上還放了個線簍，里面放著常用的針頭線腦，還有一雙沒有完工的布鞋。不過老太太的心思已然不在這上面，看到幾人進屋便站了起來。
狠話也說了，狠事也做了。
現在他們跪在門前這么一鬧，老太太的心也就軟了一半。
“老虎奶奶，別著急，長痛不如短痛。”葉中民率先說道。
“你說的這話就不對。”孔達擔心老太太亂想，糾正道：“應該是咱們要一勞永逸，既要試探他們的目的，還得讓他們知道教訓，改正錯誤！”
“你說的有道理！”葉中民伸著大拇指贊道。
老虎奶奶著急道：“孔達，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老虎爺爺出去說句話，給他們說想留在村里就去他們結婚的宅子里住著，住多久都行。不想留在村里，現在就能走。”孔達緩緩說道。
老虎爺爺詢問道：“用說錢的事不？”
“不說。”孔達搖搖頭，認真道：“老爺子，說了錢就成了交易了。不能提這事兒，你心里有數就行了。以后他們改正了錯誤，給錢的時候也不能直接交到他們手里，要喊上白正宇，再喊兩位族老。有個見證人，也有約束能力。”
歸根結底，孔達還是不放心。
擔心白國星和齊彩拿到錢了會直接跑路。
那時候，老兩口肯定會傷心欲絕。這要是一口氣上不來，可就神仙難救了。
“成！”老虎爺爺點了點頭，問道：“老婆子，你覺得咋樣？”
“我沒什么意見。”老虎奶奶說完，又有些激動道：“我就是盼著他們能早點改好，別跟個混賬似的，把咱家的人都丟光了。我也挺對不起老頭子的，這輩子就是給他生了一個娃娃。這要是多幾個娃娃，老頭子心里也能好受點。”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早些年家里窮，老虎奶奶進山砍柴時摔到了腰椎，傷到了小腹。自那以后，便沒有懷過孕。為此，他們不知道跑了多少次醫院。可是當時醫療條件有限，最后也只能就此作罷。
這也成了老虎奶奶一輩子的傷。
老虎爺爺雖然有時候也是唉聲嘆氣，卻從來都是躲起來多愁善感，生怕被她看到。
老爺子也知道，這輩子沒讓老伴兒享什么福。
“老婆子，咱不是說了，不說那些舊事。人這輩子吶，沒有圓滿的，我現在就挺知足的。你瞧，咱不是還買了大汽車嘛。”老虎爺爺拍著她的手，哄道：“你可得把心放寬點，你要是出了事，我這糟老頭子可就成了沒人管的了。”
“嗯！”老虎奶奶點了點頭，擦著眼淚說道：“不想那個。”
“這就對了。”老虎爺爺點了點頭，笑道：“他們真心想改，誰也攔不住。他們不往人群里走，咱們給他們跪下也沒用。你要是沒什么意見，我就去門口給他們說一聲，正好孔達和葉中民也在這里呢。”
“好。”老虎奶奶應了聲，又扭頭道：“中民，你要是打他們，別下狠手。”
“我懶得打他們，打了也改不了。”葉中民自嘲似的說道：“我爹娘也不強，我都恨得他們牙根疼。不瞞你說，他們現在這樣叫自作自受。不過我爹娘好像還不如他們倆，都不知道哄哄我爺爺。”
“你是個好孩子。”老虎奶奶說道。
“我比白正慶強點是吧？”葉中民不等他說話，笑道：“我有時間還不如管管白正慶呢，那小子好歹年紀小，如果醒過味兒來了也改的快，更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心思。至于白國星他們兩口子，還是交給孔達吧。”
“你什么時候都忘不了偷奸耍滑。”老虎奶奶啞然失笑。
“不然我還是葉中民？”葉中民大笑著向外走去，拽開了院門，看著跪在門口的白國星和齊彩兩口子，冷笑道：“你們倆這臉皮都快趕上城墻了，做了那么多惡事還有臉跪在這里。”
白國星抬著頭說道：“中民，我是真心來給我爹娘道歉的。”
“多真？”葉中民問道。
白國星信誓旦旦的說道：“天地可鑒。”
“你小子撒謊都不帶眨眼的。”葉中民譏諷道：“虧你這么大的人了，話還說的這么幼稚。還天地可鑒，你怎么不把心掏出來給我看看是黑的還是白的呢？”
“那還能活嗎？”齊彩氣惱道。
“你別跟我瞪眼，你這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的人也不配跟我瞪眼。”葉中民向來都是嫉惡如仇，獰笑道：“我可沒什么好脾氣，你惹到我頭上，我給你敲了悶棍掛在鎮子上的廣場里。”
“你敢！”齊彩俏臉蒼白。
“葉中民，別搭理他們了。”孔達和老虎爺爺走了出來，說道：“老虎爺爺，你說吧。正好大家伙也在這里呢，讓他們當個見證。”
老虎爺爺應了聲，開口道：“你們倆想留在村子里，就去你們結婚的院子里住去吧。不想留在村里，現在就能走人，別在門口擺損了。”
“爹，我和齊彩想留在老宅，伺候你和我娘。你們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跟前不能沒有伺候的人。這要是晚上有個頭疼腦熱的，送醫不及時，在過去了，我得難受的三天吃不下飯。”白國星一臉真誠，齊彩也是瘋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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