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面妖呆住了。
它感覺腦子有點亂。
是不是能夠證道成帝的……都這么瘋啊？
陳浩就不提了，白骨鋪成荊棘路，人頭堆成鐵王座，在帝路第九十八關就強行沖擊帝位，隨后更是屠宇宙王族，硬生生將九大宇宙殺成了八大宇宙，緊接著威懾葬土，巡視禁區，孤身入天瀑，斬其中一位至尊的手臂，當著光暗至尊的面搶走麒麟長生藥……
陳浩的瘋批事跡可謂數不勝數。
無面妖本以為陳浩就已經夠瘋的了，沒想到……
釋迦古帝似乎比陳浩還要瘋！
為了驗證一條虛無縹緲的永生路，居然選擇自殺，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我理解不了。”
無面妖很認真地說道：
“我要是成帝了，我一定會今朝有酒今朝醉，在有限的生命里，盡情地享受萬族供奉，至于長生什么的，我才不會去想呢，更不可能為了一條未曾驗證，不知對錯的路，將自己的命都投入進去，畢竟我好不容易才修行證道成帝，要是驗證那條路失敗了，多年努力不都付之東流了，太可惜，太遺憾！”
陳浩瞥了眼無面妖，雖然無面妖前面幾句話讓他覺得可笑。
很多低境界的修士或許都幻想過，證道之后就要享盡一世榮華，不去為長生所擾。
但那是因為，他們境界低時，眼界也低，追求也低，等他們真到了那個位置，想法就又會變化了。
陳浩自己其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陳浩當初為什么修行，其實只是為了報仇，只是為了讓自己和家人過得好一點。
但后來呢，修為越來越高，卷入的紛爭越來越多，不是陳浩不想停下，而是你只要不登頂最高，不做那執棋之人，就只能被無形的，被稱作命運的手推著走，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尤其是證道之后，你覺得你該享受，但你的族人，那么多無辜的生靈，眼巴巴地看著你，你能坐視不理嗎？
說真的，很難。
不是陳浩太善良，而是不站在峰頂，你看到的風景少，看到的苦難也少。
當你真正站上峰頂，能夠俯瞰蒼茫大世，入眼所及皆是風景，也皆是苦難。
那個時候，你還能沉溺享樂，完全無視那些苦難嗎？
哪怕是無面妖，現在似乎殘忍狡詐，但如果真有證道成帝那一天，它會無視無面妖一族，如現在這般卑微求存嗎？
凡是生靈，皆有惻隱之心，不見苦難則可無視苦難，若見苦難豈能完全無視？
不過，陳浩也僅僅是不贊同無面妖的前半句話，無面妖的后半句話，陳浩還是認同的。
讓陳浩和釋迦古帝那樣去用生命驗證一條虛無縹緲的永生路，陳浩絕對不會同意。
倒不是陳浩認為這樣一旦失敗，那之前所有努力就都白費。
陳浩到現在，或者說絕大多數大帝古皇，在最鼎盛時期，都不會去考慮做一件事失敗的后果，因為春秋鼎盛之時，便有無敵信念，認為所做所為都一定能成功，既然一定成功，又怎會去想失敗的后果？
陳浩之所以不會同意釋迦古帝那樣驗證永生路的做法，是陳浩本身就不信輪回，只重今生，只立足當下！
所以，也許在釋迦古帝看來，無終大帝等大帝古皇在最鼎盛時不去勘驗長生法永生路，而是提升修為爭取踏入天帝境打破成仙路是一條錯的道路，但在陳浩看來，這條道路很樸實，也很正確。
長生，永恒，成仙，都沒有捷徑可走。
不過對與錯都是相對而言，大家都是大帝，都是古皇，誰也不能說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正確，無非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小友。”
忽然，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
無面妖頓時被嚇了一跳。
“誰？是誰？”
身邊一具釋迦古帝的尸體，一位當世真帝，突然出現這么一道聲音，無面妖很難不被嚇到。
尤其是，當無面妖發現，聲音似乎是從釋迦古帝尸體中傳出，就更是頭皮發麻了。
“是……是你？”
無面妖心驚膽顫，他想起來了，三十年前，釋迦古帝尸體就詐尸，詢問他現在是何年代。
也正是因為他回答了釋迦古帝尸體提出的諸多問題，釋迦古帝尸體才會點化他，讓他能夠在短短三十年間修行到結丹巔峰。
此刻，無面妖記起來了，三十年前釋迦古帝尸體詐尸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就和剛才那句“小友”一樣。
“大、大帝您又活過來了？”
無面妖敬畏地跪了下來，冷汗如雨，渾身都在抖。
無面妖又悄悄地看向陳浩，發現陳浩很淡定，連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
“浩然大帝，您一點都不害怕嗎？”
無面妖問出這個問題后，立刻就知道自己犯傻了。
陳浩可是當世真帝，連天瀑都敢只身進入去闖一闖，又怎會怕釋迦古帝詐尸？
不過……
陳浩就算不怕，那也該吃一驚吧？怎么陳浩這么淡定，像是早知道釋迦古帝會詐尸一樣。
“你終于醒了。”
陳浩直視釋迦古帝的尸體。
無面妖腦子一抽。
終于醒了？
所以陳浩確實是早就知道釋迦古帝會詐尸？
臥槽，不愧是浩然大帝，牛逼！
無面妖感慨之時，釋迦古帝尸體眼睫毛已經開始顫動。
釋迦古帝尸體似乎想睜開眼，但因為太久沒睜開眼而一時間難以做到。
好半晌，釋迦古帝尸體才終于睜開了眼：
“小友，我徒弟如何了？”
他開口第一句，便是詢問妙空禪師的情況。
很顯然，他在陳浩身上，察覺到了妙空禪師的氣息。
但，陳浩面對釋迦古帝尸體的這個問題，卻沒有給予正面回答，而是問道：、
“你還是你嗎，你還是釋迦古帝嗎？”
聽到這句話，無面妖頓時樂了。
剛才不就是陳浩說，這是釋迦古帝嗎，現在又問釋迦古帝到底是不是釋迦古帝？
“浩然大帝可真有意思……”
無面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可釋迦古帝尸體卻笑著說道：
“你覺得我是我，那我便是我，你覺得我不是我，那我便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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