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霸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看向陳浩：
“他……他難道已經達到第三重境——返璞歸真了嗎？”
敖無雙點了點頭，道：
“是的，帝君已經返璞歸真，所以我才說，帝君比我強上百倍！”
敖無雙看著帝霸，認真道：
“你反復強調，我是真龍皇之子，我凝成無敵身，我該一身桀驁，傲視古今，雄霸諸天。”
“那你便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會說這種謊，更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帝霸臉色已然變得蒼白。
他看了看敖無雙，又看了看陳浩，嘴唇不斷顫抖，好半晌才苦笑道：
“是了，我早該想到的，像你這樣的人，怎會被灌迷魂湯呢？”
“你甘愿稱他為帝君，你甘愿為他搖旗吶喊，你甘愿為他鞍前馬后，那肯定是因為他比你強，且比你強很多，讓你覺得難以追趕，甚至難以望他項背，所以你才會對他俯首稱臣。”
“否則像你這般身負高貴血脈的人，怎可能自輕自賤還自卑？”
帝霸嘴唇都漸漸發白，他笑得愈發苦澀。
事實上，他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認。
或者說他下意識覺得這種可能太荒謬。
敖無雙乃是真龍皇親子啊，并且還和他一樣凝成了無敵身。
這世間即便有比敖無雙更強的，那也只比敖無雙強一點點吧，不可能強得讓敖無雙絕望，讓敖無雙俯首稱臣。
若真有強得讓敖無雙都絕望的人，那他豈不也要絕望？
他從太古末年自封到如今，為的是什么？
就是要在最殘酷的年代證道成帝，譜寫最輝煌的傳奇！
如今，這個年代，確實是最殘酷沒有錯了。
即便是這個殘酷年代，他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證道成帝。
但，他即便證道成帝了，他也只是陪襯，成不了宇宙間最耀眼的星辰，更譜寫不了最輝煌的傳奇！
因為這個年代有那個連敖無雙都要尊稱一聲帝君的人——陳浩！
“所以我在太古末年自封，在這個時代破封出世，是一個錯誤嗎？”
帝霸很崩潰，他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要求一世輝煌，結果這個時代，諸天萬界的光芒都要匯聚在陳浩身上。
能落到他身上的光芒，不說完全沒有，那也只有一星半點。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敖無雙看著帝霸的表情變化，安慰道：
“剛開始，我也很崩潰，甚至道心都動搖了。”
“我當時在想，我父親可是真龍皇，我體內流淌著真龍一族最純粹，最高貴的血脈，我還凝成無敵身，掌握著太古初期堪稱最強大的修行法和寶術，我應當無敵于世才對！”
“即便，有人能阻擋我通往無敵的腳步，那人也該是太陽天帝親子——皇尊那樣的，和我一樣有著高貴血脈的人，怎么能是陳浩這樣的沒有血脈、背景、身份的‘普通人’呢？這不合理，這讓人難以接受。”
“然后呢？”帝霸對敖無雙的話狠狠共情了，情不自禁地問道，“然后你是怎么想通的？怎么就決定對陳浩俯首稱臣，在陳浩麾下做馬前卒，拜陳浩為帝君了？”
敖無雙笑道：“想通？我沒有想通啊！”
“啊？”帝霸愣神，不解其意。
敖無雙解釋道：“我并沒有想通，我只是被帝君打服了。”
帝霸：“哈？？？”
敖無雙笑道：“準確說，也不算被打服吧，畢竟我只和帝君交手過兩次，第一次，一招之差，惜敗，那次交手，我雖落敗，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只當棋逢對手，來日再戰，取勝概率很大，因為當時我和帝君的實力真就伯仲之間，說句五五開并不是玩笑，但在那之后，帝君在不斷往前進，我卻幾乎是在原地踏步，帝君踏入第二重境——任逍遙了，我還在第一重無敵身轉悠，帝君踏入第三重境——返璞歸真了，我依然在第一重的無敵身無法前進……這就導致前陣子，我和帝君在這帝路第九十八關的擂臺對決，我和帝君再次交手的時候，帝君雖然有意放水，故意點撥我，但我還是看不到一點贏的希望，從始至終陷在帝君的節奏里，可以說，帝君對我不是放水，而是放海了，帝君要想殺我，甚至不需要動一根手指頭，只要一個眼神，甚至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
帝霸沉默。
敖無雙繼續說道：“在被帝君擊敗，在親眼目睹了帝君無與倫比的強大，在反反復復的千萬次推衍中，我別說擊敗帝君，就是在帝君手下撐過一百招的可能都沒有，你說，我還能不對帝君服氣，我還能不對帝君俯首稱臣，我還能不甘當帝君馬前卒么？”
帝霸笑了。
是啊，如果陳浩真像敖無雙說的那樣強大，那敖無雙理應像陳浩臣服。
但……
“我不會向他臣服，我也不會為他當牛做馬，我更不會尊稱他一聲帝君。”
帝霸依舊在笑，笑得坦然，笑得瘋狂：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么樣的心態，但我就是不想向陳浩臣服！”
“也許是我的自尊心作祟，也許是我還沒親眼見到他的強大，還沒有被他征服。”
“也許在他展現他的強大后，我也會像你一樣對他俯首稱臣，但至少現在，我還不想！”
帝霸看向陳浩，眼神變得銳利：
“我想挑戰他，哪怕是慘敗，哪怕是死，我也想挑戰他。”
敖無雙看著帝霸，眼中泛起一絲悲憫：
“你或許沒有這個資格，因為你和我的戰斗都還沒結束，你如果贏了我，那你自然能去帝路終關挑戰帝君，但你若是連我都贏不了，你別說挑戰帝君，能不能進入帝路終關都還不一定呢！”
帝霸哈哈大笑起來：
“說得有理！來來來，我們繼續未完的戰斗！”
敖無雙亦收起了多余的心緒，面色凝重，準備再次和帝霸激戰。
他已經在帝路第九十八關敗過一次了。
若是再敗，還有沒有第三次機會，還能不能進入帝路終關，還能不能證道成帝，那便都是未知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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