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二百九十三章 決心赴死
    月光籠罩的沙灘上,兩頭野獸彼此對視著。一頭洋洋得意,一頭滿臉警惕。

    



    “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談的?”小安眼中蓄滿了敵意,輕蔑的說道“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想要我束手就擒,白(rì)做夢!”

    



    “不是吧,這么剛烈的嗎?沒必要啊。”任源雙手虛按安慰道“我們之間,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吧?”

    



    “你們獵人不是聲稱絕對不會和我們神教妥協嗎?”小安冷笑道“你覺的我會相信你的話?”

    



    “嘛嘛,獵人組織一般來說哪有這么瘋狂。也就是對災部行事風格,有些強硬了些。但是決不妥協這種話,不過是喊喊口號罷了。”任源笑道“如果真的決不妥協,怎么會有梟龍大隊,哦也就是你們說的獵犬,這種組織呢?再說我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所以呢?你是在教我做事?”小安嫌惡的說道“去和你一樣,給凡人當狗?”

    



    “別說的那么難聽嘛,生活嘛,要恰飯的,不寒摻。”任源笑道“再說,我也沒那個興致,去給對災部招人。”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叫小安是吧?”任源啪的打了一個響指,指著對方說道“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我并不想和你談,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小安齜起獠牙,兇悍的對著任源發出沉悶的咆哮。

    



    “你就這么想死嗎?別著急啊,想不想談這種事,起碼聽完我的條件,再拒絕也不遲啊。”任源一再忍讓,絲毫沒有生氣不耐的樣子。光從這點看來,倒像是小安在戰斗中占據了上風。

    



    “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種為了信仰甘愿犧牲的家伙吧?從我打交道的經驗來看,相比異人,哦你們稱之為神選者。反倒是那些明明是人類的信徒更難搞。”說著說著,任源反而就勢席地而坐,攤開雙手展現出和平的姿態“我們都是神選者,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又怎么樣。”小安對于任源的示好并不感冒,依然保持著獸化的姿態,(bī)視著對方不肯放松。

    



    “既然你能成為神選者,不管你之前經歷了什么,我想為了活下來你都付出了常人難以接受的代價了吧?”任源試探著問道

    



    “你又知道我什么?”

    



    “我確實不知道,但是就我見過的神選者,可都是該死卻沒有死掉的家伙。”任源擺擺手說道“不管你之前經歷了什么,既然不惜變成神選者也要活下來,那么對你來說,還有什么是不能作為條件去談的呢?”

    



    “我曾經,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可我也為自己的選擇遺憾至今,我并沒有把自己的(xìng)命看的很重。”小安冷漠的說道“如果你想說和你們合作,就肯放我條生路,那大可不必了。”

    



    “再說,就算我答應你了又怎么樣?我今天如果在這里背叛了神教,那么之后事(qíng)敗露我依然是個死。有什么區別嗎?”

    



    “我想,你把問題想的太復雜了。”任源笑道“我并沒有打算要你做到那種程度…”‘

    



    “你不必再說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對災部不會和我們神教妥協,這一點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今夜我們之間,只有一個能夠活下來。”小安粗暴的打斷了任源的話,再次擺出了進攻的姿態。

    



    掛在任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坐在地上的他撐著下巴,開始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早在首次在孟宅見到小安時,他就斷定這個女子是名異人。盡管因為長久沒有激發獨立現實,在她(shēn)上已經無法感受到異常波動。可是直覺仍然告訴任源,自己的判斷并沒有出錯。

    



    對于為什么孟偉家里的女仆,會是名異人,這倒是顯而易見的。如果孟偉真的和降臨派有所勾結,那么在他(shēn)便安插一個自己人是最方便的。也就是從那時起,任源就打上了小安的主意。對于他來說孟偉也好,孟浮笙也好再怎么說也只是局外人,真正有價值的,還要數降臨派內部的成員小安。

    



    對于如何和異人談判,這點上任源算是經歷的太多了。絕大多數(qíng)況下,只要讓對方意識到(xìng)命被他所掌控,那么只要稍微給些暗示,對方自然會抓緊一切可能來尋求活命的機會。就像他之前對魚謙所說的那樣,能夠在異源的沖擊下存活下來,必然是極度違逆人倫,而又自私到極點的人。

    



    在異人眼中,即便是世界毀滅也沒有自己重要,唯有如此強韌的才能在和異源的接觸中,不至于瞬間跌入深淵,形成不同于異源和現世的獨立現實。因此他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手段,向小安展示了雙方之間,不可逾越的實力差距。本以為接下來,小安為了從自己手中茍活定然會同意自己的任何條件。

    



    可是事(qíng)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計,如果不是眼前的女子這形如惡熊的樣貌,他甚至懷疑小安并不是異人。在明知不敵的(qíng)況下,還要堅持挑釁,小安此舉已經和求死無異了。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這邊任源陷入了沉思,而小安這邊內心中,也滿是掙扎和焦急。自己顯然并沒有殺掉和制服任源的能力,不管從戰斗素養還是獨立現實來看,任源都是徹底克制她的存在。那么事到如今,便只有自己去死這一條路可走了。

    



    和任源妥協是絕不可能的,但只要自己死了,那么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想到這里,小安心下一橫,再次向任源發起猛烈的進攻。

    



    “我明白了!”任源霍然起(shēn),看著猛撲過來的小安錯(shēn)側讓,出腳搶住對方的落點。張開左手從側擊出,正拍在小安厚實的脖頸處,將她直直按在地上。力量,速度,反應皆落于下風的小安沒有絲毫反擊的機會,腦后驟遭重擊頓感眼前一花,“撲通”撲到在地。凸出的犬吻正插在之前,自己砸出的石粉坑中。

    



    一擊得手的任源翻(shēn)壓在小安后背上,劇烈膨脹的左拳迅捷有力的砸向小安后背。肌(ròu)與肌(ròu)的碰撞,卻在此刻迸發出金石之音。一道微型的地震波以小安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石灰四起卵石崩飛。煙住塵落處,小安的脊椎已經被這股蠻力給砸斷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任源拍拍手上的灰塵,起(shēn)看著已成斷脊之犬的小安,無奈的說道“我大概猜到你的想法了,在這點上,我們應該是能夠達成共識的,何必鬧到這個地步呢?”

    



    “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有關神教的秘密的…”小安無力的掙扎著,飛揚的粉塵灌滿了她的口腔鼻腔,讓她言談之間分外不便。

    



    “異人在不利的狀況下會輕易叛變,這點誰都清楚。而在你和我照過面之后還放心的將你放在孟偉(shēn)邊。”任源問道“想來你們的教皇,有即便你落入我的手中,依然不虞你出賣教會的理由,我說的對嗎?”

    



    “你不抗拒死亡,卻依然保持著理(xìng),我想是有別的讓你不肯異變的理由吧?”任源自顧自的說道

    



    “可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理由,讓你寧愿選擇去死,也不肯考慮和我合作的可能呢?”

    



    “…”小安停止了掙扎沉默不語

    



    “還是不肯說嗎?”任源看著保持沉默的小安,想了想笑道“我說,不管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你死在這里,那么就都結束了。如果你活著都不能決定事(qíng)的走向,死后就更不能了,你說對吧?”

    



    “…”

    



    “比如說,如果你今天死在這里,并不能保證接下來,孟浮笙會迎來什么樣的命運,對不對?”

    



    任源話未說完,小安猛地抬頭看向他,眼中(shè)出憤怒的火焰。雙手奮力一撐就要從地上爬起來,折斷的脊椎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行動。之前的無力,竟都是裝出來的!

    



    可還未等小安爬起來,遠比之前更沉重的一擊接踵而至。這拳速度更快,力量更強,卻沒有剛才那斷脊之擊的威勢。拳到處如中敗革,“噗”的聲輕響,如鉆頭般沒入小安的肌膚中。接著從背后打入(xiōng)腔的拳頭猛然張開,一把握住了小安那格外強韌有力的心臟。至此她徹底喪失了反抗的能力,碩大的(shēn)體微微顫抖著。縱然小安能靠肌(ròu)硬夾起斷裂的脊椎,可心臟被人握住,再也掙扎不得了。

    



    “果然被我猜中了!”任源不無得意的說道“孟浮笙,才是你的命門啊。”

    



    “你這個混蛋。”小安氣極,破口罵道“你要是敢對小姐出手。”

    



    “你要如何?”

    



    “我…”小安一時語塞,良久無奈的癱倒在地,幽幽的說道“我信不過你。”

    



    “我知道,開始就看出來了。”

    



    “更信不過獵人,和對災部。”

    



    “我也信不過他們。”任源深表贊同的說道

    



    “可我也不能指望瑣…也不能指往神教。”

    



    “他們就沒干過好事呢。”

    



    “你要把孟浮笙怎樣?”小安問道

    



    “既然你們費力洗掉了她的記憶,自然是因為她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qíng)吧?”任源淡笑道“我要幫她想起來。”

    



    “即便這會讓神教對她動殺心?”小安質問道“即便這會害死她,你們也不在乎嗎?”

    



    “說到這里,我有一點倒是不明白了。”任源反問道“難道說你今天死在這里,孟浮笙就想不起來了?”

    



    “只要我死在這里。”小安慘然一笑“神教內就不會有人知道,孟浮笙的記憶恢復了。其實最好先把你殺掉,可惜我沒這個能力。”

    



    “原來如此,你的心錨就是孟浮笙吧?”之前他便猜到了幾分,對于這點倒是并不覺得怎么意外“那你就對我如此不信任嗎?只要我替你保密,不就行了?”

    



    “以前有人告訴過我,絕不可以和你談任何交易…既然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小安含糊其詞的略過話題,頓了頓說道“不過即便我不說,你也會那么做吧。”

    



    “你是說,不要讓降臨派知道孟浮笙的記憶恢復了嗎?”任源笑道“我會囑咐她不要說露的。”

    



    “不止如此,今夜過后,你們會把孟偉一家控制起來吧?”小安忍著(xiōng)腔的劇痛說道“不要再讓她和那個世界扯上關系了。”

    



    任源淡淡輕笑

    



    “這就是你的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