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二百八十三章 深夜來客
    抱膝蜷坐在椅子上的美女蛇,被“嘟嘟”的提示音從回憶中驚醒。緩過神來發現,蜂巢實驗室中的流程已經接近了尾聲,流動運轉的大量儀器都緩緩停了下來。

    



    透過指揮室的巨大玻璃,美杜莎看到將一頭銀發包在防護服中的凡星祭司萊瑞,正穿梭在試驗區中,指揮著眾人維護儀器,整理實驗數據。這讓美杜莎想起自己剛來瑣羅亞斯德教派的時候。

    



    她的記憶始于那個瘋狂黑暗的夜晚,獨坐船頭的懵懂少女看著舊木船邊威武雄壯的軍艦,和(yīn)暗夜空下波濤洶涌的大海。往前的記憶對于她來說是很單調的,方圓不過幾米的玻璃罐,和那個經常來看自己,以母親自稱的蛇蝎美人。

    



    對于學院派的覆滅,和自己“母親”的死亡,隱士在之后的(rì)子里也都盡皆告訴了她。對于這些,美杜莎說不上有什么感(qíng),也并沒有什么興趣。

    



    而往后的生活則是數不清的夢魘,和不堪回首的記憶了。那夜自稱“隱士”的褐袍怪人,在救出了美杜莎之后,便親自擔當了美杜莎的老師,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隱士的教學手段,硬要說的話只能歸納為兩個字——殘忍。

    



    單純從效率的角度來說,隱士的教學手段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成功,可其中的過程難稱人道。包括且不限于,做開顱手術用電極來刺激海馬體,大范圍的腦組織切除體外培育再回植,以及獻祭掉肢體器官來從神明處獲得非凡的知識,再用仿生義體來替代承受因此背負的可怕詛咒等等等等。

    



    對于美杜莎來說,她的(shēn)體早就不屬于自己了,只是隱士精心培育打造出的昂貴精密器械。她全(shēn)上下充滿了各種難以描述的改造,鑲嵌在骨骼、皮膚、內臟中的各種各樣,千奇百怪(xìng)質不同的物品。

    



    如果說之前被任源在海上巖窟中,幾巴掌拍成報廢品的血鋒。是美杜莎學成之后,學院派丹羽仙雄死前仍在追求的,科技改造人種的巔峰。那么被隱士親手調教培養出來的美杜莎,則是跨越了非人生物都不敢企及的桎梏,在自我改造這條路上走向了更高的極端。

    



    而因此換來的,則是從頭到腳,從內而外,充斥著全(shēn)每一個根毛發,每一塊肌膚,每一根鱗片,每一滴骨髓都浸染著后天的氣息,承載著無盡的詛咒。這副看起來妖艷絕美的(shēn)軀,實際上每次呼吸都令她痛的撕心裂肺剜骨挖髓。她浩如煙海的知識和能力,都來源于此。

    



    因此如今的美杜莎不管走到哪里,都在外物上渴望著舒適和安寧,哪怕是在廢舊的冶煉廠中舉行血祭,為了短暫的休憩,她仍要準備張足夠柔軟舒適的大(chuáng)。

    



    說到她最痛恨的人,讓她失去了在培養皿中安逸生活的任源并不算什么,畢竟如今她也多少能夠猜到在那個自稱“母親”的女人眼中,自己可能面臨猶如小白鼠的命運。可將無間煉獄塞進她體內的隱士,絕對是她最想殺掉的人。

    



    “美杜莎大人,這是第三輪的實驗數據,各項指標要比我們預料中好得多。”語帶興奮的萊瑞,興沖沖的走了進來向美杜莎匯報道“新的實驗體,要比之前更加穩定。”

    



    “嗯,我知道了,繼續吧。”美杜莎揮了揮手囑咐道“不要大意,今時不比往昔,現在我們沒有那么充足的資源,來浪費了。”

    



    “嗯,我明白了。”萊瑞壓抑住(qíng)緒,眉眼帶笑的退了下去。

    



    “偽神之軀!只要能夠得到你

    



    ,我就能在瑣羅亞斯德教派內站穩腳跟,到那時候…”兩道(yīn)狠的火光,在那雙妖異的黃金豎瞳中一閃而逝…

    



    “這就是,十年前學院派覆滅的過程?”魚謙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個洛東找到了位置,你和傷流年殺進去,摧枯拉朽的就把對方連人帶偽神剿滅了?”

    



    聽過任源刪減刪減再刪減的描述,魚謙敢說莫說自己是個近二十年的老刑警,就是倒退二十年前他閉著眼睛也能猜到這里絕沒有那么簡單。

    



    “你知道學院派是怎么沒的,不就完了嘛,再詳細的你以后有了權限慢慢翻檔案館就知道了。”學院派的神秘武士,違逆人倫的懸浮裝置,慘死在自己手中的少女貓娘等等這些敏感的問題,都被任源忽略帶過了。這其中有太多的東西,絕不是適合魚謙現在知道的。

    



    “那根據你的描述,你和傷流年,就是那個稱號騎士的異人,聽起來關系也還不錯啊。”魚謙好奇的問道

    



    “啊,騎士啊…”任源一愣,打著哈哈說道“我這人和誰相處都很愉快嘛,只是那個小子脾氣太差,一點都不會來事。”

    



    “我聽說,最后是他把你抓起來的?”

    



    “這個就不重要了,再說當時主要是我放棄反抗了,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被抓住。”

    



    對于任源的自吹自擂,魚謙撇撇嘴不置可否,轉過話頭問道“那也就是說,之后在珈藍浮島的基礎上,對災部斥資興建了三號研究院是嗎?”

    



    “對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三號研究院依然延續了珈藍浮島這個稱呼。”任源點點頭說道

    



    “可按照你的說法,學院派的珈藍浮島,方圓不足十平方公里。可那天我們見的三號研究院,起碼有近百平方公里了吧?”魚謙問道“這么大座島,是怎么能不漏丁點風聲造出來的?”

    



    “整個島設計規劃,被分成了七千九百多個主要部分。偽裝成大型基建項目,由各地的國企承接完工,之后由隸屬軍方的土狼大隊分批運往海上,由包括我在內的異人勞工進行組裝搭建,歷時兩年方才完工。”任源笑道“我蹲海底監獄這十年,有兩年可是正了八經的勞改犯啊。”

    



    “就算是擁有獨立現實的異人,兩年造起幾十平方公里的島…”魚謙不(jìn)咂舌“這得要多少異人參與啊?”

    



    “嘿嘿,你以為z國單單只是人口最多嗎?”任源森然冷笑“異人和觸媒的數量,也是和國家規模成正比的喲,至于具體動用了多少異人,總只能說要遠遠超過,你現在心里所想的那個數字很多倍。”

    



    “這么多?”魚謙大驚,繼而不解的問道“那動用了這么多人手,豈不是很多人都知道注重隱匿的珈藍浮島真面目了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當年那些異人勞工,除了我不會有第二個人泄密的。“

    



    “都被終(shēn)監(jìn)了?”魚謙下意識問道

    



    “比這更可靠的保密手段。”任源淡淡說道

    



    “啊這…”明白了任源的意思,魚謙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在驚訝什么,你以為部里為什么把我調過去?我說我參與了珈藍浮島的建造,你不會真的以為是去搬磚攪和水泥吧?”任源咧咧嘴,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在地下室的燈光照(shè)下,透著奇異的慘白。

    



    “….怎么會這樣。”魚謙已

    



    經不是剛入對災部的小白了,他很清楚異人的存在本(shēn)就是種麻煩,可是當聽到這樣的內容,心中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當年gd鎮守是上官鴻?”魚謙忍不住問道

    



    “不是,不過他確實因為十年前的電阻行動升了官。”任源哂笑道“建設三號研究院,哪里輪得到他這種小角色拍板。”

    



    “那當時的東南分部總鎮守,是劉空劉總鎮守?”魚謙又問道

    



    “不錯,而且他還是陣前換帥,為了電阻行動特意提拔到這個位置上的。”任源意味深長的說道“正是因為漂亮的指揮了電阻行動,以及主導了之后三號研究院的建設,他才坐穩了東南分部總鎮守的位子。”

    



    明白了任源想要說的意思,魚謙陷入了沉默中,很難想象那個在電話會議中看起來沉穩和善的男子,十年前會下達這種命令。

    



    “你最好搞清楚,你是站在哪一邊的。”任源看著臉色明滅不定的魚謙,緩緩開口說道“就算是最極端的動物保護組織圣母,你把他和只饑餓的猛獸關在一起,他也會選擇開槍的。這并不代變他喜好殺戮。”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哎。”魚謙嘆了口氣說道“不說這些了,總之你要去查當年在背后,偷襲你導致你暴走的人嘍?”

    



    “這個遲早要查的,不過不是現在。”任源擺擺手說道“我們不能因私廢公,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把潛伏在s市的降臨派揪出來,而且我懷疑這回三號異源的異動只怕沒那么簡單。”

    



    “你…我以為。”魚謙猶豫的說道“我以為你很在意,吳昕婉的死。”

    



    “唔,這個嘛,我應該在意吧。”任源撓撓頭說道“雖然我背下了這個鍋,可畢竟還是被人擺了一道,總是不甘心的。”

    



    “你不想給她報仇嗎?”魚謙問道

    



    “報仇?這大可不必吧?”任源說道“這事怎么也輪不到算半個兇手的我來吧?”

    



    “我聽說,你們向部里遞交了結婚申請?”魚謙冷不丁的問道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任源想了想,用回憶出門前有沒有鎖好門的語氣說道“沒記錯就是電阻行動之前提交的,果然回去就結婚是個不能亂立的flag啊。”

    



    “你和她之間沒有感(qíng)嗎?”魚謙努力想要將眼前,這個再次變得隨(xìng)的男子,和之前那頭暴怒的巨獸重疊到一起。想要知道,任源那突如其來的憤怒中,有沒有包含對吳昕婉的一絲感(qíng)。

    



    “這個怎么說好呢?”任源摩挲著下巴“我是希望有的,你要知道活得太久,就很難找到屬于正常人的感(qíng)了。從這個角度來說,吳昕婉確實是個不錯的對象。”

    



    “實驗對象?”

    



    “可以這么說,不過這么說是不是太不浪漫了些?”任源打趣的說道

    



    看著面前擠眉弄眼的男子,魚謙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惡寒,面前這個男人真的就只是頭,披著人皮的惡魔罷了。

    



    兩人正說著,地下室的電梯門突然打開,一名提著小皮箱的女子邊抖落(shēn)上的水珠向里走來,邊嗔聲抱怨到

    



    “什么鬼天氣,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又下起了雨。”

    



    聽到異動,任源回頭看著來人,放聲長笑著招呼道

    



    “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