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風在院子里打著旋,繞過花壇帶起陣陣花香,拂過任源的(shēn)體帶走遺留下來,令人微微煩躁的臭氣。任源突然的問話令張昌旭一愣,下意識的說道
“也許他是通過別的渠道…”
“那就說明,s市對災部的保密工作有問題,我說的對嗎?”任源冷笑著說道“你也不用費勁找借口了,我不信你既然都懷疑了,私下里還沒有進行調查。”
“…”張昌旭無言以對,尷尬地說道“吳沁源老爺子沒有問題…”
“他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之前也不過是搞搞科研和學術。”任源抬頭看向遠處的劉威,語帶諷刺的說道“你不會連土狼大隊主事的是誰,都不知道吧?”
“我沒查出問題。”張昌旭簡短的回答道“我沒找到,值得懷疑的證據。”
“是不想找,還是找不到?”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張昌旭變了臉色“現在局勢眼見危急,你覺得我還有空閑,去搞這種無聊的把戲嗎?”
“那我們換個說法。”任源話鋒一轉,斂容說道“我第一次行動,是和老魚去了孟偉的家,但是對方顯然先一步把最重要的證物雕像給搬走了。之后我讓你們接手調查雕像的去向,還有他家那個明顯有問題的女工。你們查出結果了嗎?”
“確實查到了八號那天,有一輛從hz市來的貨車進入了孟宅,但是沒有找到運走貨物的記錄…”張昌旭低聲說道“送到研究院的那個雕像也沒有任何問題。至于他家那個叫小安的女工,最近據說是陪孟偉的妻子到山中療養去了,(shēn)份記錄很清白,也沒有查出問題。”
“呵呵。”任源不置可否的笑笑,繼續問道“十二號晚上,降臨派出手掠走了孟浮生,駕駛的那輛來自文萊的走私車,查清楚了嗎?”
一秒記住
“我們找到了車子的失主,但是…”
“但是并不知道,降臨派是怎么偷走的對吧?”任源接口道“好吧,那么在廢棄工廠伏殺我的那群降臨派。事后去調查的土狼大隊,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沒有,他們處理的很干凈。”
“在殯儀館下的水系中,撈取的異物組織,還有伍德清的殘骸。除了確定了制作手法,還找到別的線索了嗎?”
“也沒有…”
“那關于異人自治會成員,巖的毒殺案,還有那名劫掠了付立,瞞過監控系統放走海子的人呢?包括為什么我的行蹤會泄露,這些事件的調查,也沒有進展嗎?”
“也沒有。”張昌旭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灰,到得最后除了沒有,也給不出別的回答了。
“那么前幾天,當著傭兵的面,發生沖突的四名降臨派以及相關的事件,想必也沒有什么進展吧。”任源見怪不怪的嗤笑道“也不能說你們一無是處,在我放出來前,李墨不是拿自己的命撞破了降臨派的血祭嘛。看來一切都是因為我被放出來了,才拖了大家的后腿對不對?”
“我不想辯解什么,我們的工作確實在很多地方碰了壁。”張昌旭沉吟片刻說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好好整頓一下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你真整頓的好?”任源嘲諷道“李墨靠一手自爆開了個頭,你莫非也要玩一手公子獻頭,震撼一下大家?”
“s市和平了十年之久,突發狀況大家有些摸不到門路是可以…”張昌旭剛開口反駁兩句,便被任源打斷了。
“關于海邊天網誤報
點的歷史規律,你作為總抓全部工作的總指揮,考慮不到這么細致的工作很正常。我還沒不近人(qíng)到,要你去放下工作去摳這些細節。”任源面色一寒,沉聲說道
“但是土狼大隊的檔案部,還有利刃大隊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年報難道都寫給狗看了嗎?這種問題,竟然還要等到沒下(chuáng)的外來人員蘇筱羽發現,我倒是好奇這些部門的人平時都在忙些什么?”
“這個問題,之后我會徹查。”
“調查,督促,徹查,改善。”任源篾笑著說道“下一步還不起作用,是不是要槍斃幾個示威?張昌旭,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清楚的很,為什么一貫以效率出名的對災部這次表現的如此差勁,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任源扭頭盯著張昌旭,嘴角噙著冷笑“你再怎么整頓,也不會有什么進步的。”
“我說過了,之前的泄密事件,包括今天為什么降臨派會準確找到隱藏(shēn)份的王楷,我會好好調查給你一個交待的。”張昌旭明顯有了火氣“你要是對s市的對災部沒了信心,那你隨意。反正你有特級權限,你要做什么盡管做去,我無權過問。這邊的工作該怎么做我自然會去做,你要是想插手也請自便,我絕對配合。”
任源冷冷的看著怒氣勃發的張昌旭,似乎想從那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眼睛中,看出什么不一樣的東西。這邊張昌旭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著任源,眸中蓄滿怒火。
“嘛嘛,火氣別這么大嘛。”任源率先無賴般的一笑,拍拍后者的肩膀說道“我可沒說不信任你們,只是相比死灰復燃的降臨派滲透進對災部,我倒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怒氣未消的張昌旭撣了撣肩膀,并沒有接話。
“我說張專員,驅虎計劃,有幾個?”任源笑著問道
“什么叫有幾個?歷史上有沒有叫這個代號的,我沒查過。”張昌旭莫名其妙的問道“現在我也沒聽說,還有哪個計劃叫驅虎計劃的。”
“這樣的嗎?可上次我參加電阻計劃,部里就給出了一明一暗兩份內容截然不同的計劃書。可不像這次發到我手里的只有這一(tào),我以為這次也是這樣呢。”任源微微一怔,并未在這件事上深究“既然沒有那就算了,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來?接下來自然是繼續調查了。這個叫趙構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得知關于王楷的(shēn)份信息,這件事我相信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我的意思呢。”任源再次打斷了張昌旭的話“這個趙構,你們那邊就別插手了,我來。”
“你來?”
“是呀,老魚本(shēn)就是個審訊高手,這方面我自認也不差。這人你就別插手了,交給我來就好了。”任源平靜的說道“你覺得呢?”
“…”張昌旭自知這方面,自己領導的s市對災部理虧在先,況且從上下級角度來說,他也沒有駁斥任源的立場。雖然心中有些不滿,最終還是收拾起(qíng)緒,首肯道“既然你這么說了,我自然沒有反對的權利,我會安排接下來的事(qíng)的。”
“嗯,除此之外,我還有件事要問你。”任源頓了頓問道“你知道,上官鴻什么時候離開s市嗎?”
“上官鎮守嗎?”張昌旭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任源,好奇的問道“昨天你不是去見了他嗎?你沒問他?”
“我倆什么關系啊。”任源翻了個白眼“且不說我不方便問,便是我
問了,你覺得他會告訴我?”
“這倒是…”對于任源的坦率,張昌旭反而覺得有些忍俊不(jìn),他知道十年前因為某些原因任源和上官鴻結下了梁子。這些年來,上官鴻一直是力主徹底消滅偽神之軀的主要倡導人。但是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不管是當事人,還是分部總鎮守劉空都諱莫如深。
“這個我也不知道,實際上按照行程表,二十號那天上官鎮守就該回gd市了。可是從醫院回來之后,突然改變了計劃不走了。”張昌旭無奈的說道“我本想抽調一部分機動人員作為護衛也遭到了拒絕,不過好在上官鎮守下榻的地方,倒是離部隊近的很,也不用太擔心。”
“嗯?他為什么突然不走了?”
“不知道,不過…”張昌旭微一遲疑說道“我倒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可能和那天你剿滅了異人自治會,手段太過激進有關。上面可能不放心你吧。”
“哦?這樣嗎?”任源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那豈不是表示,相當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打算走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本想去找你的,也不是什么緊急的事(qíng),多余讓你走這一趟。”任源揮揮手說道“關于我提到的那些事,你最好留個心眼,我總覺得最近發生的事透著詭異。”
“我明白了。”張昌旭點了點頭
“你不明白。”任源忽然一臉嚴肅的看向他,意有所指的說道“你我現在,都是孤(shēn)一人在戰斗,明白了嗎?”
“你的意思…”張昌旭心頭微微一震,驚訝的看向任源“魚警官他…”
“哦,我倒不是懷疑他什么。”任源無所謂的一笑“但是他畢竟是個外行,起不到什么作用…”
“…”張昌旭明顯感覺到今天這番對話有什么問題,但是卻抓不到線索。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記住了,誰也不要相信包括我。”任源沉聲說道“就像我不相信你一樣,你可別像李墨那樣莫名其妙死了,能指望的人已經不多了。”
張昌旭略一點頭算是應過了,起(shēn)離開了花壇邊,和遠處的劉威等人匯合離開了。
看著對方消失在視野中,任源枕著雙手仰躺在了臺階上,在刺目的陽光下閉緊了雙眸
“手里只有一份計劃表嗎?你也是蒙在鼓里的棄子呢。難怪上官鴻不肯走,呵呵,可真舍得啊…”
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繼而停在了他的腦袋旁邊,來人觀察了他一番試探(xìng)的問道
“你睡了?”
“沒呢,閉目養養神。”任源一臉悠閑的說道“都處理完了?”
“嗯,基本上吧,都收拾干凈了。”走來的正是指揮收尾工作的魚謙“剛才張指揮來了吧?他人呢?”
“前腳剛走呢,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呃,找你也一樣。”魚謙問道“那個趙構怎么辦?是留在醫院,還是放到別的什么地方?”
“好問題,肯定不能放在醫院里的。”任源想了想,突然問道“你沒去過三號研究院吧?”
“我怎么可能去過那種地方。”魚謙說道“也就是聽你們提過罷了。”
“那正好,我今天就帶你去開開眼,看看對災部是怎么研究異源的。”任源“嚯”的一聲站起(shēn),笑著說道“就把趙構送哪里吧,另外”
“接下來,可有的你忙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