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病房探視
    雖然從icu病房轉到了特護病房,但是她的身體依然虛弱的很。不得不說,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吳沁源處置及時,只怕她真的要把命交待在那里了。反過來說,正是如此才使得即便騎士叛變一案疑點重重,主要責任還是沒有落在上官善水的頭上。

    



    三月的s市一片草長鶯飛,甚至有些熱了起來。窗外一片生機勃勃,兩只鳥兒正蹲伏在窗臺前的樹枝上,對著病房嘰嘰喳喳的叫著,兩只好奇的小腦袋左扭右扭。把一對珍珠般的小黑眼珠在上官善水身上掃來掃去。

    



    看著兩只充滿活力的小鳥,她的心情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放松

    



    “已經三月份了嗎…”上官善水無聲的低語“為什么,為什么到最后,你都不肯聽我的勸呢?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嗎…”

    



    一陣干脆利落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向病房門靠了過來,硬實的皮鞋底在瓷磚上敲出清脆的撞擊聲。她抬頭看向病房門,下一刻一名身著西服,面容俊鑠略顯老態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門扉開闔之間可以看到兩名安保人員在門外站定,守住了門口。

    



    男子在上官善水的床前坐了下來,一雙炯炯有神的丹鳳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她,眼中滿是痛惜和責備。

    



    “父親,您怎么來了。”上官善水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的女兒生病了,我不該過來看看嗎?”上官鴻平靜的說道“還是說,你不希望看到我?”

    



    上官善水沒有回答父親的問話,將頭扭到一邊沉悶半晌,低低說道

    



    “對不起,父親。”

    



    “我不是來問責的,這種事有專門的部門負責。”上官鴻冷漠的說道“我還沒有閑到為這種事跑一趟s市。”

    



    “對不起父親,真的對不起。”上官善水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從小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與其事后說對不起,不如好好想想下次怎么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聽到女兒的哭腔,上官鴻的心立刻軟了下來,再也繃不住嚴厲的語氣“我早就說過,不要太相信異人,你就是不聽,誒。”

    



    “爸爸,我錯了,我早該聽你的。”

    



    再抬頭,上官善水已經是滿面淚痕,語氣哽咽“我以為,我以為只剩兩個月了,一切都要熬出頭了。我錯了爸爸,我當初不該…”

    



    “好了,別哭了,爸爸在這呢,一切都結束了。”上官鴻伸手將女兒攬進懷中,心疼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頂“你看看你,這么多年沒見,瘦了這么多。”

    



    三年前,正式成為龍牧的上官善水執意要來s市做傷流年的搭檔。當時上官鴻便極力反對,一方面在于上官鴻極端痛恨異人,更別提認同女兒和一名異人戀愛。另一方面則是源于上官鴻年輕時一些不可言說的往事,更何況s市就關押著任源。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勸阻女兒,即便他以斷絕父女關系相威脅也于事無補。用事后東南總鎮守劉空的話來說就是:都什么年代了,還會有人覺得這也算威脅嘛。

    



    不過再怎么吵,怎么沖突,自己的女兒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盡管上官善水這三年來完全回避了和自己的聯系,送到他手中的只有冷冰冰的官方文件。可上官鴻還是關注著女兒的一舉一動,動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暗中為善水排除困難。

    



    與此同時,傷流年的表現也著實可圈可點,十年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這也是為什么當問題出現時,大多數人對騎士的叛變都大感訝異。幾乎所有人都默認傷流年會是近幾年來第一個完成十年合約的異人,不成想一切卻在最后一刻功虧一簣。

    



    對于這個結果上官鴻的心情十分復雜,可以說且喜且憐之。總的來說在知道自己女兒已經脫離危險后,他還是十分欣慰的。借著這次機會他沒有將任源招去gz市,而是親自來到s市進行任命交接,主要就是為了見一見自己三年沒有見面的女兒。

    



    在這一千多天中,最開始上官鴻想象了無數種上官善水向他認錯的畫面,也構思了自己該如何不失父親威嚴的訓斥她。期間也試圖施行一些緩和雙方關系,督促女兒認錯的方案,最終卻因為不肯主動邁出第一步而使一切計劃都停留在了紙面上。

    



    后來他漸漸對女兒回頭失去了希望,也曾狠下心來決定再也不去管這攤破事,吃了虧受了苦,善水自然會回頭的。明面上也擺起了冷硬的態度,對于部里對頭的取笑也都冷然以對。可裝出來的冷漠只不過醞釀了更深的思念罷了,上官善水有記憶之后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他本就覺得自己對女兒虧欠的太多,面對女兒的倔強終是狠不下心來。

    



    而到了第三年,上官鴻漸漸已經釋懷了。不管怎么說,事已至此已經不是他能阻止的了。一點一點,上官鴻也在不經意間接受了傷流年。只要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或者說只要善水覺得幸福,那么一切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在心中告訴自己,只要女兒愿意主動開口承認錯誤,愿意挽回這段父女之情,他未嘗不能默許這段婚姻。

    



    為此,他甚至不惜動用自己的影響力向對災部的高層施以影響,力主一勞永逸的解決任源,這些年圍繞任源的實驗和研究,背后都有上官鴻的影子。他知道就算傷流年真的能夠平穩的活下去,只要任源還活著就是一個永恒的不確定因素。但凡任源還認為傷流年能夠徹底殺死自己,就不排除他動手逼瘋傷流年的可能。

    



    然而最終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都預料,上官鴻萬萬想不到,女兒主動向自己道歉的一天,是這樣的方式到來。來時的路上他想了無數遍自己該說什么,嚴厲的話,冷漠的話,溫柔的話,安慰的話…此刻所有話語都凝結成了一句話,順著縱橫的老淚流淌而出

    



    “別哭,爸爸在呢。”

    



    “沒事,就是很久沒見您了,有些想您。”上官善水很快止住了哽咽,整理好了表情,好像并沒有因之前發生的事情受到很大的打擊。若非那幾句道歉,真的只是像一個在因為和父親久別重逢而激動的孩子一樣。

    



    這大大出乎了上官鴻的意料,女兒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安定了下來,倒顯得自己有些手忙腳亂了。借著上官善水抹眼淚的功夫他偷偷擦去淚水,重又把長輩的威嚴端了起來。看著表情恬靜的女兒,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不會是受打擊太嚴重,精神錯亂了吧?

    



    看著父親略顯遲疑的眼神,上官善水忍不住調皮的說道“怎么了?還在生我氣吶,剛才不還說不是來問責的嗎?這就要食言了?”

    



    “不是,只是。”上官鴻頓了頓說道“那個,你現在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醫生說我再療養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出院之后就先回家吧,我這幾天比較忙,如果到時候擠不出時間,我就讓小張來接…”

    



    “父親,我不想回家。”上官善水幽幽的說道“現在s市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吧?我想一定有用的到我的地方。”

    



    “沒你想的那么嚴重。”上官鴻說道“現在一切工作都走上正軌了,你不用操心了。”

    



    “是嗎?恐怕沒那么簡單吧?我怎么感覺現在局勢很惡劣,而且進展也很不順利。”上官善水注視著自己的父親,平靜的反駁道

    



    “你又怎么知道的?”

    



    “如果進展順利的話,就不會把我丟在醫院里近半個月都沒人來處理了。想必現在面臨的問題已經不是流年叛變那么簡單了吧?不若說這已經是不重要的小事情了。父親,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嗎?”

    



    “發生什么都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上官鴻焦躁起來“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好的。你現在需要擔心的是你的過失,你出院之后在家里給我好好反省一下,部里還等著你的檢討報告呢。”

    



    “我能說的,上次都和張專員說了。檢討報告我現在就可以寫,但是我要回一線。”上官善水堅定的說道“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我自己解決。”

    



    “你已經猜到了,我就不瞞你了。現在已經不是傷流年叛變那么簡單了,也沒有需要你的地方,就算缺人手。”上官鴻語氣一停,繼而嚴厲地說道“你現在也是背負重大處分的人,在調查組審查完畢之前,你也沒有返回工作崗位的資格!”

    



    “現在s市主事人是特派專員張昌旭,那接任鎮守的人是誰?”上官善水焦急的問道

    



    “這是內部機密,你現在沒有資格知道。”

    



    “是偽神之軀吧?是那個任源吧?是不是?”上官善水愈發的焦急“如果不是,您為什么不敢告訴我?”

    



    “你想多了,是從東北分部調過來的隊員,代號是傭兵。”上官鴻漠然說道

    



    “傭兵?不可能,現在部里根本抽不出幾個人能對付流年的,不可能放任偽神之軀在牢里,他被放出來了是不是?爸!您說話啊!您告訴我是不是。”上官善水伸手扯住父親的衣袖,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上官鴻看著女兒失態的哀求,臉色愈發冰冷,一雙嘴唇抿的緊緊的,厭惡的神色浮上臉頰。

    



    “爸!流年是有苦衷的,他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叛逃,可是如果他遇上偽神之軀就完了,他會死…”

    



    “夠了!你不要叫我爸爸!”上官鴻一把甩開女兒扯著自己衣袖的手,厲聲呵斥道“你還念著那個混蛋!他差點殺了你!我巴不得任源現在就去殺了他,把他切成一塊塊的!”

    



    “他不會那么輕易殺了他的父親,您知道的。”善水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會慢慢的折磨他,讓他徹底發瘋的!”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他們都是瘋子!”上官鴻氣急敗壞的說道“最瘋的就是你!為了一個一個瘋子,和自己的親生父親斷絕關系!三年了!整整三年!你看見自己父親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為了那個差點殺了你的叛徒著想,為他求情!”

    



    “他是我的丈夫,爸爸!”

    



    “他是一個怪物!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上官鴻冷冷的看著女兒“我現在只后悔當初沒在那份處置報告上簽下同意!”

    



    “怪物…”上官善水看著一臉絕情的父親低聲說道“當初您也是這么看帶我母親的嗎?”

    



    “你說什么?”上官鴻頓時驚慌起來

    



    “我說。”上官善水看著父親一字一頓的說道

    



    “您當初,也是這么看待,我的親生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