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責任劃分
    姜梓文癟癟嘴,帶著沮喪的語氣說道

    



    “我當然不想和他搭檔,難不成魚叔你是自愿的嗎?”

    



    “我嘛…算是吧。”魚謙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的動機,便拿官話搪塞過去“就是那個嘛,總要有人為了民眾的安危負重前行,你說是吧?”

    



    “你們那代人思想覺悟可真高。”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絲毫沒有贊揚的意味“我爸也是部里的,他要我來的。他說既然有危險,那么沒有道理要別人家的孩子替我去承擔風險。魚叔你說這是什么話嘛!那怕抽簽呢?憑什么說的就好像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一樣!”

    



    “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魚謙也只能這么安慰著

    



    姜梓文蜷起雙腿抱在懷中,喃喃的說道

    



    “我知道,我爸爸是很(ài)我的。我也不是不理解他,只是我也會害怕,也會恐懼啊。我也想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魚叔,如果換做是你,你舍得自己的女兒去冒險嗎?”

    



    梓文的這句話像一顆釘子一般,深深的扎在了魚謙的心上。他不知道姜梓文今年多大了,但是看她的外表,想來也不過只比瑤瑤大個四五歲。如果瑤瑤還活著的話…

    



    越是去想,他的心越發痛苦起來。如果換做是自己嗎?可惜自己永遠沒有了說如果的機會。魚謙帶著濃郁的憂傷說道

    



    “如果是我,我想我也會和你父親做出一樣的選擇吧。正是因為為人父母,知道孩子在自己心中是多么重要,所以才不忍讓別人遭遇和自己一樣的痛苦。不過我相信你父親一定也在擔心著你的安全,時刻關注著你吧。”

    



    “嗯,那看來我得好好表現了。”姜梓文一愣,噗呲一聲笑出了聲“我也不是想跟他置氣,他哪怕像你一樣愿意坐下來和我好好聊聊就好了。而不是整天撲在工作上,我只是想聽他夸我一句文文真棒,摸摸我的頭而已…”

    一秒記住

    



    魚謙看著眼前的少女,從那頭稍顯凌亂的紫發下,顯露出一張羞澀稚嫩的臉龐。雙頰泛著淡淡的紅暈,微微鼓著透出沮喪和氣惱的神色。和之前踹門而入的狂野形象大相徑庭,魚謙意外的感覺在她(shēn)上看出幾分自己女兒的感覺。

    



    他不由得心想,如果當初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的女兒成長到叛逆期。是不是也會向朋友傾訴自己這個刑警父親,每天都忙于工作對她關注不夠,帶著這種摻雜著抱怨和撒(jiāo)的語氣。

    



    也許她也會剪短頭發染上五顏六色的顏色,作為和自己慪氣的武器,讓自己又生氣又心疼。讓自己在繁忙的工作中,不得不抽出時間,品味著這份帶著酸甜味道的幸福煩惱。

    



    想到這里,魚謙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姜梓文的頭發,低聲說道

    



    “放心吧,一切有我。”

    



    “嗯,謝謝你魚叔。”

    



    一番傾訴之后,姜梓文也覺得輕松了很多,憋了幾天的壓力大大緩緩了下來。感受著頭頂傳來的粗糙觸感,莫名其妙的心安了許多。

    



    “你們倆這是在干么呢?”

    



    一個略顯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二人一驚,扭過頭看到任源赤條條的走進了客廳,正滿臉狐疑的看著他們。

    



    “你不說你徹底恢復要24個小時左右嗎?”魚謙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所以我還沒徹底恢復啊。”任源沒好氣的說道,指了指自己的(shēn)體“你作為龍牧要學會觀察自己搭檔的(shēn)體狀況,我現在多瘦弱啊。”

    



    姜梓文猛地一個激靈,臉上的柔弱盡去,換上了冷硬的表(qíng),雙眼泛起羞惱的神色

    



    “你怎么光著就出來了?!”

    



    “你們還好意思說,不給我準備衣服就算了,連通訊設備都不留一樣的嘛。”任源大搖大擺的往樓上走去,臉上滿是戲謔的神色“呀,莫不是我上來的不是時候?我這就回二樓換衣服,你們繼續。”

    



    看著嘻嘻哈哈的任源,魚謙的心頭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明明剛才這個男人還一臉的冷漠,轉眼之間就又回到了這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不生氣了?”魚謙疑惑的問道

    



    “生氣?我什么要生氣?啊!你們剛才莫不是在背后說我壞話?”任源疑惑的問道

    



    這一問差點把正在喝水的姜梓文嗆到,魚謙也不由得尷尬起來,要說剛才還真在說他的壞話…

    



    “如果你說上午的事,那我早就不生氣了。”任源淡淡的說道“別說你們不相信我,連我也不知道我會干出什么事來。雖說無端被猜忌確實很讓人不爽,不過畢竟這么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要是因為這個就生氣,就算我有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結束的漫長生命,也沒別的事(qíng)可干了。”

    



    看著談笑自若的任源,濃烈的違和感涌上心頭。張昌旭也好,任源也好,他們說的都對。異人確實不是能用常理所理解的,這種違和感不是看到一頭綿羊吃(ròu)的級別,根本就和看到了一只綿羊長著人的上半(shēn)一樣。

    



    任源邊往二樓走,邊扭頭問到“我說,你們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呢。”

    



    “那等我一會兒,我穿件衣服下來,不用給我準備很多我墊墊肚子就行。”

    



    看著任源消失在二樓拐角處,姜梓文皺起眉頭掀開筆記本開始搗鼓。

    



    “你在干嘛?”

    



    “把任源出罐的事(qíng)通知給部里。”

    



    “話說他沒回復好,為什么要出來?”魚謙疑惑的說道

    



    姜梓文無奈的看著魚謙,敲了敲腿上的電腦

    



    “我說魚叔,你…算了,只能怪咱倆都不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嘛。”

    



    魚謙知道梓文這是記著之前他氣頭上那句話呢,只得硬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

    



    出了這口小惡氣,梓文的心(qíng)好了很多,指著電腦說道

    



    “之所以任源恢復到一半就出來,因為這樣做手術方便,接下來要預約部里給他心臟做手術了。”

    



    “原來如此。”魚謙恍然大悟“可是,部里難道不知道,他有準備的(qíng)況下,這并沒有什么用嗎?”

    



    “第一,他還有沒準備的時候嘛。第二,抓只手總比抓個人簡單不是?”

    



    …

    



    群山深處。

    



    瑣羅亞斯德教派的所在地。

    



    七罪其余六名成員分坐冥靈左右,正對著眾人的,是一塊巨大的投影幕布。

    



    “主教說,我們沒抓到偽神之軀,他已經逃走了。”冥靈示意(shēn)旁的楚進再重放一邊錄像,寒聲說道“已經是第三遍了,你們六個都是在場的,誰能告訴我他是怎么逃掉的?”

    



    “我想,可能是我的問題。”楚進按動著遙控器,將畫面定格在一幀上“這里,我切斷了他的手腕。如果偽神之軀真的有那么神奇,那么不知所蹤的這只手,未必不能成為復活,不,應該說復原的基礎。”

    



    “偽神之軀,根據教內收集的資料,一般是自動在最大的一塊(ròu)(shēn)上復原吧?”一名渾(shēn)都被裹在厚厚斗篷中的男子,沙啞的開口問道

    



    “但是也沒說必須最大一塊吧?而且他被炸成碎末之后,那只左手,就是最大的一塊了。”冥靈對此也不甚了解,冷冷說道“楚進,這不怪你,誰是負責封鎖廠區的?”

    



    “是我們。”一男一女低聲應到,兩人都(shēn)著鑲嵌有金屬箔的外衣,將手腳包的嚴嚴實實。就連面部都帶著泛著金屬光澤的防風鏡和全覆式口罩。

    



    下一刻兩道綠色的掌影突兀掠過,兩人面部皆遭重擊,金屬鏡框都被打出了扭曲的印記,鮮血從覆面的金屬網格中滲了出來。

    



    “還有我。”稻荷見狀也低聲應到,眾人都是冥靈指揮的,他自然知道負責封鎖的人是誰,自己兼顧做陷阱和感知兩項任務,出此紕漏責無旁貸。

    



    不料意料之中的掌摑并沒有到來,冥靈只是冷聲詢問“稻荷,你說說任源的左手,怎么逃出去的。”

    



    “我想,我想。”稻荷惶恐不安,焦急地思考著支吾半晌,猶豫的說道“他吐在我蛛絲上的血,波動太過劇烈了,掩蓋了角落處那只手的波動。應該是那時候,趁著我們都沒注意到悄悄逃走了。”

    



    “監視感知是安排給你的任務,需要我們去注意嗎?”

    



    稻荷聽出冥靈話中的不滿,連忙離席跪伏在地“屬下不利,還請祭司大人責罰。”

    



    “你的能力,手腳是關鍵,不能傷損。”冥靈看都不看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稻荷,漠然說道“感知不到,不會用眼睛看嗎?看來你的眼睛沒什么用,不總說失去了才覺得珍貴嗎?摘去一個吧。”

    



    猙獰的神色在稻荷的臉上一閃而過,她強壓下渾(shēn)的顫抖,咬著牙擠出七個字“謝祭司大人寬恕。”伸出左手顫抖著覆在自己眼眶上。

    



    “要我幫你嗎?”

    



    冥靈話音未落,稻荷屈指一摳,將左眼生生從眼眶中拔了出來。巨大的眼球因為眼眶和手指的擠壓在挖取過程中就已經破裂了。長長的視覺神經和眼部肌腱被一并扯出了眼眶,不肯從眼球上脫離,痛的稻荷慘呼不停。

    



    而面對稻荷的哭嚎,冥靈仍穩坐不動,充耳不聞。其余幾人雖面現不忍之色,沒有冥靈發話卻不敢上前幫忙。

    



    “我們異人的歷史,就是一部被壓迫,被奴役,被迫害的血淚史。”冥靈緩緩開口說道“如今,我們終于團結在一起,有了對抗獵人們的資本,就更應該奮進雄起。須知前路坎坷,苦難重重,稍有疏忽便是滅頂之災。背棄了神明的惡徒,替獵人將屠刀伸向我們,尚且不遺余力。難道我們為了自己的自由和解放所付出的心血,尚不及這些叛徒嗎!這次失誤,不能有下次了,光明神注視著我們!榮耀歸于吾主!”

    



    冥靈話音既落,一道綠芒閃過,再看稻荷的眼球已經落在地上了。眾人連同捂著左眼的稻荷忙跪伏于地,齊聲唱誦著

    



    “光明神注視著我們,榮耀歸于吾主!”

    



    冥靈催動輪椅,轉頭向外行去“我去面見主教大人,準備第二次狩獵,這次,不要再失手了。”

    



    待冥靈離去后,眾人魚貫而出紛紛離開了放映室。只剩下稻荷還捂著左眼跪在地上“嗬嗬”的喘著粗氣。

    



    眼眶內傳來的劇痛,和腦部急速的失血,讓她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一時間莫說站起來,搖搖晃晃之間眼看就要暈過去了。

    



    這時一只冰涼滑膩的手板住了稻荷的下巴,將她臉抬了起來,拉開她捂緊眼眶的手俯首吻了下去,吸(shǔn)(tiǎn)舐著她的眼眶。濃郁的藥香從來人唇畔彌散開來,很快就止住了血,傷口處散發著陣陣的清涼。

    



    稻荷瞇起僅剩的一只眼睛,努力掙扎著,看向來者的面龐。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她也終于看清了替自己止血的是誰,不由得大驚失色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