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五代夢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昆侖仙翁
    一路之上,便遠遠看到了湖上許多的無名小島,不過如今這些小島雖然還是綠樹成蔭,但是已經建起了各種各樣的水寨,小島邊上還停駐著幾艘軍艦。

    這些小島平時大小高矮不一,在水源充足的季節,有很多小島都被淹沒在湖水之下。而在枯水的季節,這些小島也許大部分都會露出大半的形狀來。

    所以南唐國便一般都是選擇在五六月旺水的時候修建水寨,如今正是鄱陽湖水源最為充足的時候。這些早就修建好的水寨堪堪平行在湖面上,就好像天生漂浮在鄱陽湖上的木寨戰船,看去格外的宏偉醒目也令人震撼。

    這一路看到的人,經常在鄱陽湖來回往返的倒不會驚奇,還會得意的和身邊的人介紹一番,顯擺自己的見識和閱歷。而沒有見識過的人,自然不免被這些水寨的大氣和雄威所感嘆,津津有味的聽著身邊的人介紹這些水寨的故事。

    蕭九郎坐在蘇侯身邊,似乎感覺這個師叔不是難相處,不但拿出一個酒葫蘆來,還不時讓自己接過他手里的葫蘆,對著那葫蘆口小飲一口。蕭九郎本來想剛剛入師門,想拒絕蘇侯的好意,但是看到蘇侯那淡淡的眼神,便沒有拒絕蘇侯的意思。一邊聽著身邊幾個人在聊著水寨,一邊不時喝上一小口,也似乎聽得很是入神。

    那是兩三個書生,據說是去金陵城趕考的,怕誤了秋闈大考,可能家里也不是太窮,便坐了這趟商貨船趕去金陵城。他們正在聽一個官府中的男子說的飛沫四濺,那嚴姓男子據說乃是饒州一個司戶,此去金陵城乃是公干。

    蕭九郎本來也不想聽,不過那個嚴姓男子比較親和,加上更是極為善談能聊。他聽說那三個書生說是去金陵城趕考,便主動湊過去和書生們聊了起來。那三個書生聽說了嚴姓男子的身份之后,先是客氣的恭維了一番,又見到有個差人跟著他,便更是多了幾分恭敬。

    蘇侯看蕭九郎聽的津津有味,神色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也沒有干涉蕭九郎坐在一旁細聽。蕭九郎也是個有眼力的,看到蘇侯的神色便知道自己這個師叔知道的不少。

    于是在那嚴姓男子說一番之后,便馬上也轉述問題中的關鍵,前來詢問蘇侯的意見和看法。果然蘇侯雖然看起來還是不以為然,不過還是很受用蕭九郎的聰明,不時淡淡的回應幾句。

    何況作為逍遙派最有名的長老之一,他修為高深自然不必說,這些普通人的言語他比蕭九郎聽的更仔細。但是蕭九郎是自己師姐新收的弟子,雖然還沒有親授什么絕學,但是顯然是個比較有天賦的人,最重要的是在自己讓蕭九郎喝酒,他爽快的沒有拒絕之后,蘇侯顯然感覺大對胃口。

    本來作為一個修行超過幾十年的先天境界的高手,飲食其實已經是可有可無。但是這個蘇侯偏偏平生有個嗜好,那便是對美酒美食的執著。看到蕭九郎對自己脾氣,心中那本來的一分看顧,便自然又多了幾分份量。

    這艘商貨船掛著大大的旗幟,上面寫著道廣商行的名字,黑底斗大金字的旗幟迎風飄揚,在湖上遠遠看去極為醒目。道廣商行是南方幾地有名的商行,不但在南唐國各州都有分行,就是臨近的吳越國和楚地幾個大州,那都是有分行的所在。

    讓人驚訝的便是,此前長江西岸的漢陽,西北方的孝感,乃至北方的壽州,東邊的滁州等地。如今因為兩國紛爭成了周國占領的地盤,可是這個道廣商行居然還一樣擁有自己的分行。這就令人驚訝和好奇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藩鎮勢力之間的范圍。

    不說在鄱陽湖這個地方,就是在整個長江流域,道廣商行的生意最遠做到了蜀中地區去了。這種龐然大物可不單純是賺錢的問題了,顯然和各地藩鎮之間都有關聯。

    蕭九郎聽蘇侯斷斷續續穿插話語,在那個嚴姓男子和書生聊天之間的介紹,當真也是大開眼界。但是聽到即使是這么牛氣的商行,如今在鄱陽湖里行駛,居然商貨船還是遠遠的繞開了這些小島,不敢去和這些朝廷的軍艦接觸,就更是令蕭九郎心里驚訝的了。

    一般像做到這么大產業的商行,哪一家沒有朝廷和各地藩鎮方面的根基。顯然它們平時在各地之間的物資流通經營,和對各地藩鎮勢力稅額的提升,都是出了不少的力氣的。

    就比如很多商行不敢去荊南開分行的道理一樣,因為荊南高家父子的無恥,當真是天下有名。不但是對各個勢力雁過拔毛,就是當初在荊南范圍開分行的商行,大多數都變成了高家父子自己的產業。

    據說這家商行是當年吳興高門沈家旁系子弟創立,本來高門大閥子弟經商,對于世家來說是一種恥辱。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哪家哪戶都要生存不是。于是一些大家世家便會利用人脈,讓家族里的旁系子弟,或者家生奴才去經營一些產業,大肆斂財和積累家族財富。

    當年沈家的這位旁系子弟是不是受到家族的暗示,就沒有人去考究其中的因果了。不過他所經營的商行,倒是做的有聲有色的。而且商行所經營的產業,完全覆蓋了日常的各個行業,一度成為了江南地區最有名的商行之一。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發生了變故,怎么就改為了另外一個南方高門世家蕭家的產業。對于這種巨大的變故,當時可能會成為百姓茶余飯后的話題,但是隨著時光流逝,也漸漸會被人遺忘了。

    何況在近幾十年里,中原已經四分五裂,各地藩鎮的主人不斷更替。每次勢力的變故和紛爭,可能最受累的便是這些高門大閥了。如今不管江南江北,還是中原地區,都沒有人敢高調的說自己是高門大閥,以防自己成為各地藩鎮眼紅的對象。

    蕭九郎這次能夠輕易坐到這艘商貨船,就是因為他在接洽船只的時候,偶爾聽到商行的主家姓蕭。便在和馬云交涉的時候,故意事先透露自己也姓蕭。就是因為這個姓的緣故,雖然不知道和商行主家有沒有什么瓜葛,但是那個管事馬云聽說之后,果然沒有太多的遲疑,而且很好說話便答應了蕭九郎。

    聽到蘇侯說道廣商行人脈極廣,在金陵城更有總行駐扎,據說如今的家主蕭振經常受到皇帝李璟的接見,蕭九郎不由也是極為羨慕。但是看到船只遠離那些水寨,便又聽蘇侯說了其中因果,蕭九郎才知道不是那么簡單。

    單單只說如今南唐國朝廷勢力,私底下結派營私的便眾多,雖然當初最牛的宋齊丘已經倒臺,歸附他的五鬼也受到巨大的打擊。但是這些勢力就猶如一張大網,網絡絲脈相連糾纏不清,哪里會那么好清理干凈,一個不小心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得罪人。

    何況據說如今在鄱陽湖負責水軍的,乃是武昌節度使林仁肇,他不但是駐守武昌的節度使,還是鄂州刺史。有人說他是南唐國繼邊鎬之后,另外一個最強的武將。

    這個人乃是閩地出身的武將,是閩地建陽(南平)人。當天周國攻打唐國淮南,皇帝李璟派遣鴻臚卿潘承祐去閩地招募勇士。因為閩地名義上已經屬于唐國,潘承祐也不負使命,在泉州和建州招募到了幾個勇士。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閩地前永安節度使許文稹、靜江指揮使陳德誠兩個人,另外有名的便是軍校鄭彥華和裨將林仁肇。據說這個林仁肇生性剛強勇毅、身材魁梧,而且一身武藝高強。

    有人風傳他是小溫侯陳洪進的師弟,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真假,但是當初他在閩地的時候,卻是和陳洪進的師弟蒼鷹陳鐵齊名。因為他后背紋有一頭老虎,人稱林虎子,便和陳鐵合稱福建鷹虎。

    讓人奇怪的是,他在閩地雖然有些名聲,卻是不被許多人知曉。倒是招募到唐國之后,先是被皇帝李璟任命為將軍,率領一隊偏師救援當時的壽州。先是順利攻破城南周國大寨,繼而乘勝長途攻破濠州水柵,被擢升為唐國淮南屯營應援使。

    讓他在唐國一戰成名之后,另外一個機會更是將他推上了唐國高級將領的高度。這年的八月,周國南犯的大軍在正陽建了一道浮橋,扼制住當時唐國救援淮北的援軍。唐國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想燒掉這道浮橋,派出林仁肇帶領一千將士行事。

    誰知道天不助唐國,那天居然風向轉變,當時周國的大將乃是青安駙馬張永德,這可是一個有勇有謀的戰將,自然乘機率兵進戰,導致了唐軍大敗。而這個時候,林仁肇一個人殿后,憑著手里的一桿半月畫戟,不但將追兵射來的箭矢全部擋開,而且完全震懾住了周軍。

    此戰不但令林仁肇威名大揚,也使得親征的周主郭榮止步。后來雖然唐國向周國割地求和,但是林仁肇也被任命為鎮海軍節度使。這可是緊挨金陵城的節度使,可想而知皇帝李璟對林仁肇的器重。

    雖然長江鄱陽湖附近州府的管事,皇太弟和皇太子先后離開,但是因為淮北的割讓,使得如今長江成了孤線。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皇帝李璟大力發展水軍,還把林 ,還把林仁肇調到了南昌來。一邊在鄱陽湖操練水軍,一邊防守長江沿線。

    這個林仁肇不但是個將帥之才,而且自從到任之后便雷厲風行,不但整頓了南昌的駐軍,就是臨近幾個州府的也不放過,而作為軍事重地的鄱陽湖,自然更不會有絲毫的松懈。任是道廣商行這個龐然大物,面對林仁肇這種強勢的老大,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無人敢動。

    不過在南唐國商行有皇帝記著,可能一般人輕易還不敢動,但是天高皇帝遠的情形下,就誰都不敢保證了。所以即使有這種瓜葛的商家,大多數也會巧妙的讓自己周旋于朝廷各個勢力之間,不會輕易去得罪人,或者明面上和朝廷或者軍閥扯上關系。

    蕭九郎在饒州雄石寨待了近一年時間,雖然離著鄱陽湖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但是平時也或多或少聽人說起新任的武昌節度使。何況別人不知道的是,他流落雄石寨的真正原因,其實是他心里一直隱藏的秘密。

    石甘當當初收留了蕭九郎,聽口音似乎蕭九郎就是境內的人氏,所以也沒有太在意蕭九郎的出身。而蕭九郎自己卻知道自己肩負著任務,那便是搜集饒州雄石寨附近的各種信息和資料。所以對鄱陽湖這邊也極是留意,自然便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自從跟隨石甘當做了牙兵,除了一起跟隨去過饒州公差幾趟之外,卻沒有機會來到鄱陽湖附近。此時看到鄱陽湖的雄姿,心中也不由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次自己因為馮碧唯這個意外,離開了雄石寨前往金陵城,雖然不知道會對自己的任務產生什么變數,但是蕭九郎心里糾結了半天之后,還是給石甘當留信一封之后,選擇了跟隨馮碧唯走。

    雖然自己當初有誓言在身,要完成自己所接受的任務,那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責任。

    而且自己的組織有著嚴格的制度,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算不算反叛,如果自己失聯的話,組織肯定會尋找自己的下落。但是對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蕭九郎又怎么樣去回絕,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自己這一生最感激的自然便是組織,所以自己才會義無反顧的接受任務。回想自己那還在組織保護下生活的家人,蕭九郎忽然心里有些迷茫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昨天的選擇會有什么樣的結局。

    當然不管結局如何,到了下一站的話,自己肯定馬上要去聯系組織。自己不是反叛了組織,而是身不由己的跟隨馮碧唯。不管組織作出什么樣的決定,只要自己還在唐國,只要自己如果待在金陵城,自己便主動申請換一個戰場,哪怕是就此身死金陵城,或者接受組織嚴厲的責問,希望組織不要誤解自己,不要對自己家人下手。

    蕭九郎相信自己的組織,因為組織雖然嚴密和殘酷,但是組織的建立就是為了普通百姓的福祉。尤其想到自己雖然身不由己,居然被逍遙派的太上長老收為弟子,此去肯定接觸的人會大不相同,想必對組織派遣自己來唐國的作用只會更大,蕭九郎心中的激動顯然有些無法平靜。

    如若不是自己接受過組織嚴格的訓練,想必普通人的話早已經要興奮的跳了起來。

    不說馮碧唯那神出鬼沒的手段,就是神仙只怕也不過如此。逍遙派這神仙一流的名聲,那是許多人一輩子求也求不來的。何況這個馮碧唯還是逍遙派太上長老,真正除了掌門人最高權威的所在。如果換種說法,在門派之內的話,掌門人都是要聽她的呢!

    蕭九郎激動自然不必說,和蘇侯坐在一起不到一會兒,和蘇侯的親近感拉近了許多。喝了幾口酒之后,腦海里膽子更壯了幾分。不一會兒,便又看到他從包袱里摸出來另外一只葫蘆。這葫蘆下半截也不過兩個拳頭大小,上半截也就一個拳頭大小,卻是有種暗黃的油光色彩,顯然是用了不少年月了。

    他扒開了葫蘆口的塞子,一股濃濃的酒香飄過,弄得蕭九郎這種愛酒的人,忍不住都不由流口水了。

    蘇侯顯然看到了蕭九郎的神態,卻是微微一笑偷偷讓蕭九郎再試一口,說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船艙二樓,那里是馮碧唯和耿仙笙住的房間。

    蕭九郎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哪里敢向蘇侯張口問詢,但是畢竟少年心性,心里免不了嘀咕蘇侯。沒有想到眼前一花,便聞到了一股香味,卻是蘇侯把一個酒葫蘆送到了蕭九郎面前。

    蕭九郎遲疑了一下,但是看到蘇侯示意自己拿住,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蕭九郎也不是個固執古板的,既然已經喝了幾口,感覺也不差這個酒葫蘆的酒了。馬上便笑著感謝蘇侯,忍不住便飲了兩口。

    沒有想到這酒一入喉,一股火酌一般的感覺順喉而下。嚇得蕭九郎渾身一滯,差點就嗆住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感覺胃里有一團火一般,在渾身四肢百骸便散開了。

    蘇侯卻搖頭示意蕭九郎不必緊張,自己從包袱里掏出一個大雞腿來,張口便津津有味的吃起來。看著蕭九郎面紅耳赤的漸漸緩和了下來,便又掏出一個雞腿遞給了蕭九郎。

    蕭九郎忍不住問蘇侯這是什么,為什么會如此的烈性,蘇侯卻搖頭微笑不語。蕭九郎沒有辦法,但是想著師傅和掌門也在,蘇侯絕對不會害自己,便強笑著對蘇侯說謝謝。

    蘇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揮手示意蕭九郎不必多禮。蕭九郎漸漸感覺渾身暖洋洋的舒服,知道這酒有些名堂。不由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岔開話題試探著問蘇侯平時喜歡吃什么。

    蘇侯倒是楞了一下,但是看著蕭九郎一臉真誠的樣子,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之后,便低聲說道:“要說喜歡吃什么,倒是難以回答了,不過只要是對某口味的,自然難免要飽吃一頓的!”

    蕭九郎正想回答,誰料耳邊便又傳來蘇侯的傳音,說船上也還有江湖上的人士,不知道他們會有什么來由,讓蕭九郎在話里不要叫自己師叔,更不要提門中的事情,只要叫自己蘇先生就好。

    蕭九郎也是接觸過高人的,不由環顧四周打量在船艙上閑坐的這些人,尤其看蘇侯也會傳音入耳,心中自然又驚又喜,臉上卻是一臉震驚的喜色,連忙應允的點頭示意。

    這個蘇侯看蕭九郎畢竟對自己胃口,自然低聲和他滔滔不絕的聊了起來,他不時說些好吃的由頭,看蕭九郎沒有吃過幾樣,臉上居然有些得意之色。蕭九郎卻是不知道,蘇侯雖然是個修真的高手,本來安全可以辟谷不食,但是平生這點愛好卻難以回避,心中不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蕭九郎誤打誤撞的一下問到了蘇侯愛好之一,蘇侯自然便飛沫四濺的和蕭九郎侃了起來。蕭九郎本來還擔心這個師叔不理自己,如今看到他的神態親和,心里便放心了許多。聽到他說的神采飛揚,就是平時自己吃過的一些美味,便也裝作了不知道,任他給自己講解一番才罷!

    這一番下來,兩個人倒更是熟絡親善了許多。

    船行駛了約莫近兩個時辰,蕭九郎早已經沒有飲酒了,因為蘇侯就著那木凳靠著船舷在那里半寐。身旁那些滔滔不絕的人也逐漸似乎累了,有些人是回倉去休息了,有些人就坐在船艙板上休息,蕭九郎感覺他們也和自己一樣,為了省錢沒有定艙休息。

    蕭九郎也扶著船舷,一個人靜靜的看著湖面,那里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來。船速平穩快速的朝長江駛去,雖然還看不到長江的影子,卻是很令人期待。

    忽然,一艘輕舟進入了蕭九郎的視線,先是有些好奇這茫茫湖面何時冒出來一艘輕舟,繼而便看到那艘輕舟正快速的朝商貨船駛來。蕭九郎看了一下旁邊,顯然也有別人看到了這艘輕舟,便有人多嘴和一旁負責的船夫說起來。

    那個商行的管事馬云,早已經去休息了。船艙上只有掌舵的一個船夫在掌控,他看到那艘行駛極快的輕舟,眉頭居然皺了起來。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那艘輕舟居然已經近了。

    輕舟上只有兩個人,一個搖櫓的青年,一個坐在輕舟船板上的老者。蕭九郎看向這個老者,不由微微一愣。因為這個老者白發白須,一身花白的布衣,面容清癯古雅。

    那個搖櫓的青年把輕舟搖在了商貨船的左前側,便揚聲說道:“船上是否有金陵殷家的人在,昆侖仙翁前來拜訪!”這個青年說話中氣十足,即使在這茫茫湖面上,聽來猶如在人耳邊炸響,想必也不是個普通人。

    蕭九郎微微一愣,不由看向身旁的師叔蘇侯,耳邊卻想起蘇侯的聲音:“不必在意,不是找咱們的,船上還有別人!”蕭九郎便不敢異動,卻看到船艙板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就是船艙里都有人走了出來看。

    本來想張口問蘇侯,但是隨即便看到那個馬云走了出來,便止聲看到他走到了船邊,拱手向小舟上的人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