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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唯才是舉(2)
“孤知道你們說的什么意思,李以行其人,斷不可信!”
“孤沒信他。但是孤,要用他”
六斤有些猶豫要不要給花澆水,口中繼續道,“蘭花難養,君子難求但蘭花不好養,一看便知。而君子呢”說著,冷笑道,“虛偽之人虛偽之事,孤看的還少嗎?”
“起碼他李以行,為了官位權利的時候,不玩虛的!就拿這京杭大運河來說,是莊親王督辦不利嗎?”
眾人跟在六斤身后亦步亦趨,鄭重傾聽。
“王伯何許人也天下之事焉有他不能辦或者辦不明白的?”
六斤笑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被下面人蒙蔽了?哈哈,笑話!”說著,嘆口氣,“他是心有余力不足阻力太多啦!運河大工,溝通南北,沿途各省都在跟他爭好處,他怎么給?”
“山東說快修快修,最好把俺們膠州萊州一塊修了”
六斤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河南說等會等會兒咋把俺洛陽給掰直了呢”
“呵呵呵”周圍一片笑聲。
“南直隸說徐州淮安等地,要重定賦稅”
“徐州說要不把我劃給山東吧?”
“誰不想造福鄉梓!”
六斤微微一頓,惋惜的看著幾盆要死不活的蘭花,“可是,利益這東西,哪里有一碗水端平的時候!”
“十全十美的事大家搶著去做,可吃力不討好里外落埋怨的,誰去?”
“所以這運河就耽擱了這個道理辛彥德懂,所以他才旁敲側擊的上折子言他。”
“父皇和孤懂,但也給地方官們留著面子”
“李以行更懂,但是他摩拳擦掌,等著大干一場!”
六斤說著,回頭凝視眾人,“你們說他故意把王驥調到他身邊,是為了巴結孤,是為了討好孤呵呵!可以,孤愿意讓他巴結,但前提是,他能不負孤望”
“再說”六斤又道,“李以行說的沒錯,為官想做出成績來,整天在衙門里念經是不行的。要去看,去見識,去經歷!”
“呵,他想讓王驥過去?行,孤多給他幾個人!”
說著,六斤開口道,“來人”
出現在門口,“臣在”
“傳孤的話給李以行,除卻王驥之外去歲之進士鄺埜,王佐也都不錯,讓他帶在身邊跟著學學怎么務實做事”
“臣遵旨!”
賀平安飛一般的跑去。
眾東宮屬官們則是暗中品味!
“除了鄺埜之外,太子爺所選的都是北人呀鄺埜是湖南人,也遠算不得江南讀書人出身!莫非,即將遷都了,皇上和太子要重用北方的官員?”
忽的,這些官員們心中覺得吃味起來。
“太子爺的岳丈鐵鉉就是北人遷都之后若是再重用北人,那朝中還有江南士子的立足之地嗎?”
六斤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屬官們的神情,懶得往深里想。
他身邊都是聰明人,只不過這些聰明人都喜歡把腦子用在琢磨人上,而不是琢磨事上!
雖說琢磨人沒錯!琢磨人比琢磨事要略微高了那么一籌!
可做官的就是做事的呀,不琢磨事反而琢磨人,是不是有些不務正業了!
他晃蕩下手里的水壺,不經意間里面的水漏了出來,落在他手背上。
忽然,六斤怔住。
“珍哥兒”
“太子爺,臣在這呢!”
郭珍一身飛魚服,嗖的一下就竄了進來,先是瞇眼看了一圈周圍的大臣們,然后點頭哈腰,“您吩咐?”
“孤問你!”六斤舉著水壺說道,“里面澆花的水,你打的?”
“是是是!”郭珍連連點頭,“知道太子爺您愛花,臣每天把所有澆花的銅壺,都裝得滿滿的!”說著,搖頭晃腦道,“太子爺您這花養得好呀”
“好他媽什么好”
六斤大怒,乓的一下把水壺扔過去。
頓時,郭珍嚇愣了。
“我說這邊的蘭花明明是花匠精心培育的,怎么到孤手里沒幾天就要死不活的呢!”
六斤起身罵道,“你們家澆花,用熱水!”
“不是熱的,溫乎的水”郭珍小聲道。
“還狡辯?”六斤怒道,“你說,你為什么裝熱水”
“天冷”郭珍哆嗦道,“臣怕怕您的花凍著!臣想,人洗冷水澡都受不了,這花這么嬌嫩,肯定要熱點呀!但臣也知道,熱的禿嚕皮呀!所以臣是一半熱水,一半冷水兌的”
“你你你”
六斤一拍腦門,“你是郭駙馬親生的嗎?”
“啊”郭珍再愣,“臣不知道,娘沒說呀”
噗嗤!
周圍頓時一片忍不住噴笑之聲。
六斤哭笑不得,指著花棚中,幾盆青色的蒜苗道,“這啥?”
“它?”郭珍瞪眼看了半天,“韭菜?”
“你”
六斤愣了,而后無奈搖頭道,“行行行,還不算離譜”說著,嘆口氣,“珍哥兒!”
“臣在!”
“以后孤的東西,你別碰!讓別人來,孤讓你干什么你再干什么”
“那臣不是無所事事了嗎?”
“不不不”六斤摟著郭珍的肩膀,出了花房,“你保護著孤呢,怎么是無所事事呢,對不對?”
“呵呵呵!”郭珍低頭,一個勁兒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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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卻說賀品安一路快步疾馳,到了戶部衙門。
剛到門口,就見李至剛正在大堂門口,跟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說話。
“這次閣老出京,卑職奉命,派一隊錦衣衛在您左右!”
何廣義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紀綱”
“卑職在!”
“錦衣衛掌刑千戶紀綱”何廣義笑笑,“因功從東瀛調回京師此次閣老出京,他侍奉左右!”
“參見閣老!”紀綱大聲道。
“嗯”李至剛瞄了一眼就要轉身進去。
“閣老留步”
賀平安大聲開口,周圍的目光刷的就看了過來。
何廣義面色復雜。
紀綱卻是眸子一緊
一身東宮近衛服飾的賀平安,朗聲道,“閣老,太子爺有口諭”
聞言,李至剛眼神猛的一震。
“臣李至剛,聆聽太子口諭”
~~
片刻之后,口諭宣完。
李至剛起身,和顏悅色道,“這位東宮舍人,太子爺還說什么了?”
“閣老客氣了,太子爺就說這些”
賀平安躬身笑笑,然后掃了一眼何廣義,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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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廣義面色陰沉,走在通往午門的千步廊中。
紀綱在側,頗有些欲言又止。
“回京了,好好干!”何廣義低聲道,“這次陪著李閣老出京之后再回來,皇上是要問對的,這是給你的機會,你要把握住!”
“都堂大人的提拔之恩,卑職沒齒難忘!”紀綱忙道。
正說著,忽的何廣義腳步一頓。
紀綱詫異的抬頭,卻是賀平安笑著大步走來。
“卑職見過都堂”遠遠的,賀平安就開始行禮。
何廣義頗感意外,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笑道,“你現在是東宮舍人,卑職二字休要再提!”說著,頓了頓,“在等我?”
“哦,卻是在等都堂!”
賀平安笑著,伸手入懷。
再拿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張燙金的請帖。
“這是?”何廣義疑惑。
“都堂,下個月初三,卑職成婚!”賀平安笑道,“若是都堂不嫌棄的話,卑職想請您賞臉,上門吃一杯薄酒”
“哦?”
何廣義心中大感詫異,按理說對方恨他還來不及呢。
他順手接過,“你成親,誰家的千金?”
“曹國公的侄女”
突然,何廣義手一頓。
“下月初三,卑職在家恭候大駕,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