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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畏罪自殺(1)
六斤當然知道何廣義在查什么
“何廣義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是越干越回旋了”
棲霞山的道觀,儼然成了大明朝的行宮。
皇帝住在后院的正房,太子就住在廂房。
六斤站在碳爐邊烤著火,臉上卻滿是寒霜,“該他露臉的時候不見他,拆臺的時候他卻是一個頂倆哼!”
屋里屋外,駙馬都尉耿璿郭鎮等人,聞言皆是垂首不語。
六斤說話也不用避諱這幾人,“哼哼,上次弄得孤和曹國公下不來臺,這次還要如此,他是跟故意要跟孤過不去了?”
忽的,站在六斤身后的郭珍怒道,“跟太子爺您過不去誰?他長幾個腦袋,臣這就去弄死他”
“嘶”
郭珍的親爹郭鎮就站在門外,聞言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暴怒。
同時心中罵道,“你咋呼什么呀?”
“哎,要是人人都像你這般心性淳樸就好嘍”
六斤拍了下郭珍的肩膀,“他不是跟孤過不去,而是故意要跟二弟過不去!”說著,又伸出手籠在碳爐上烤著,“父皇的意思都很明顯了,家丑不可外揚那些攛掇二弟的官員,外戚,奴婢等固然容不得,但是也還是要在史書上給二弟留著臉”
“哎!”說到此處,六斤嘆口氣,“解縉辛彥德這幾天忙著改起居注呢!他何廣義倒好,非要較真,非要查他也不想想,他查來查去查誰呀?他這是要把二弟逼到死路上去,他是何居心?”
“非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二弟做了什么?讓天下人讓后世人都知道我朱家子孫不孝哦,他這么做,置二弟于何地?置孤置父皇于何地?”
“他到底是好心辦錯事?還是故意為之?”
他之所以不避諱屋里屋外的人,是因為他知道除非他不想說話,不然他想瞞也瞞不住。
郭珍眼睛眨眨,“您剛才不是說跟您過不去嗎?怎么又扯到二爺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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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耿璿的嘴角掛上笑。
而郭鎮則很是無地自容,老郭家不說人人都聰明絕頂吧,可幾十號男丁祖宗三輩下來,也沒這么傻的呀!
明擺著太子爺現在對何廣義有些不滿了這是給何廣義找罪名呢,你搭什么茬兒呀?
就這時,內侍袁琦引著一人從外邊進來。
郭鎮看了這人一眼,又是眼簾低垂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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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郭官僧參見太子殿下”
“行了,免了吧!”
六斤擺擺手,很是不耐煩。
但郭官僧依舊恭恭敬敬的跪地叩首行禮,起身之后垂首躬身站在原地。
“四叔”郭珍開口道。
“啊?”郭官僧一愣,瞅瞅自己的堂侄兒,無奈的點頭,“嗯!”
“四叔您吃飯沒有?”郭珍又問道。
“那個我這跟太子爺說事”郭官僧苦笑道。
“哦!”郭珍哦了聲,然后繼續站在六斤身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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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耿璿忍不住肩膀聳動。
郭鎮臉都黑了,真想沖進去給兒子一個大耳瓜子,再踹上幾腳。
太子爺面前,你叫什么四叔?有你打招呼說話的地兒嗎?
你還嘮上家常了?吃飯沒?用不用給你燙壺酒,你倆喝點?
再說太子爺見外臣,你不趕緊出來還在那站著干什么?
“叫你來有個事兒!”六斤對郭官僧是直接開門見山。
郭官僧忙俯身,“太子爺您吩咐”
“您們錦衣衛這幾天忙的很,是吧?”
“這個”郭官僧組織下措辭,低聲道,“臣主管北鎮撫司,倒是沒什么忙的”
其實,暗地里郭官僧忙的要死。
錦衣衛他們是在明,他是在暗。
“好,那孤給你個差事”
聞言,郭官僧詫異的抬頭。
“老二是怎么知道父皇那邊的藥里被王伯下令加了其他的藥呢?”六斤看著郭官僧的眼睛,“定是跟御前的人有勾結是誰?”
猛的,郭官僧心里靈機一動。
沉思片刻開口道,“殿下,這事應該是何都堂在查吧”
說著,他猶豫片刻,又低聲道,“據臣所知,尚食監的司庫太監李不全好似頗有嫌疑這話是二爺身邊的太監說的,說李不全在回宮拿藥的時候,跟二爺見過不過這事畢竟是要慎重,也懷疑還有其他人在幕后指使,所以要一步步的查”
他口口聲聲都是聽說
其實這些內幕,他比誰都清楚!
因為這些奴婢就是敬事房那邊審的,他隔著簾子旁聽的。
“那這么說,那個李不全死了你也知道了?”六斤又道。
“是!”郭官僧馬上躬身道,“聽說是在山上的打水的井中,發現了他的尸首!何都堂親自帶人去查的,現在還沒回來”
說著,他沉吟起來,“何都堂辦事一向是滴水不漏,凡事都要水落石出”
“哼!”六斤重重的哼了一聲,心中越發惱怒。
“嗯,而且李不全此時死亡,疑點重重”
“孤看來,何都堂是不是有些太”六斤忽然開口打斷郭官僧,“太故意的立功心切!”
郭官僧抬頭,忽對上六斤的目光,又趕緊低頭挪開。
太子的目光好似能看穿人的心肝肺!
郭官僧明白,其實無論是青眼也好暗影也好,對外人來說是根本無法想象的秘密。但對太子爺來說,應該是影影綽綽知道他們的存在的。
不,不是應該,而是一定。
因為這位太子爺,可是自小就在太祖高皇帝身邊長大的。
從落生,就被宮里太監們的老祖宗樸大總管,當祖宗一樣伺候著。
“太子爺叫我來,不單是表達對何廣義的不瞞,還是在點我?”
“出事之前,不見他察覺什么,出了事他比誰都積極!”
六斤沒好氣咣一下踢了一腳碳爐,“可他也不想想,這是一般的事嗎?涉及到父皇,孤,王伯,宗室還有孤的二弟!查到最后,就一個結果,我們朱家人都顏面掃地,治家無方,教子無方”
“父皇有憐子之心,不愿意追究可他何廣義呢?非要逼得父皇下不來臺,逼的二弟沒活路嗎?”六斤又道,“這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干了,上次琪哥那檔子事兒你是知道的吧?”
郭官僧的頭垂的更低了。
屋外,耿璿跟郭鎮對視一眼,默契的低頭各自散去。
唯有郭珍,依舊瞪著大眼睛,站在六斤身后。
“查,是要查的,尤其是父皇身邊,可是總要講個方式方法吧?”六斤又道。
“這個”郭官僧沉吟片刻,“何都堂辦事,一向是雷厲風行”
“你在幫他說好話?”
“臣不敢!”
“哦,他現在懷疑你太監叫什么?”
邊上,郭珍馬上歪著肩膀搭話,“回太子爺,叫李不全嘿嘿,聽這名兒就不是什么好人!”
“對,懷疑李不全的死有問題”
說著,六斤壓低聲音嗎,“李不全身后到底有沒有指使,只有他自己還有二弟知道,對吧!二弟那邊說了誰指使了嗎?”
“呃”郭官僧遲疑片刻,“臣等未得到旨意,誰敢問二爺呀?”
“你看你自己琢磨!”
這不用琢磨,皇上要想知道是誰在背后,早就親自問二皇子了。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那背后之人藏得很深,其實二爺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