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少游面露驚訝,牢頭也湊過來打量。
“這是……人皮?”
留在骨灰堆里的,是一張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人皮。
幾個牢卒聞言,也湊了上來看熱鬧,并議論紛紛:
“骨頭都燒成灰了,這張人皮卻沒有燒壞,是靈異物品吧?”
“就算不是靈異物品,也應該是靈異材料,你難道沒有發現,它上面有混亂的氣息嗎?”
“我以前也處置過不少罪犯,其中也有留下了靈異物品與材料的。但是留下人皮這種,還是頭一回見。而且看這張人皮的模樣……是臉皮吧?”
“確實是臉皮,你看它有鼻子有眼睛,還挺清秀。”
秦少游在牢卒的議論聲中,用刀鞘從灰燼里面,將阮香香留下的臉皮挑出。
在反復確定這張臉皮沒有什么危險后,方才拿到了手里。
仔細打量過后,秦少游覺得,與其說這是一張臉皮,倒不如說是一張面具。
人皮面具!
就是不知道,這張人皮面具戴上后,會有怎樣的效果?
秦少游的心中很是好奇,但他并沒有在這里試驗。
因為這張人皮面具畢竟是靈異物品,在效果與副作用未知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進行試驗比較好。
“這張人皮我拿走了,沒有問題吧?”秦少游拿著人皮面具,沖牢頭和牢卒們說。
“當然沒有問題。”牢頭和牢卒們異口同聲。
按照鎮妖司的規矩,這張人皮面具算是秦少游的戰利品,他要拿走,牢頭和牢卒們自然沒有意見。
“多謝。”秦少游說,在將人皮面具收好后,他從兜里摸出了一塊銀餅,扔給牢頭。
“我不會讓弟兄們空手,這些銀錢,算是我請大家喝酒的。”
這算是意外之喜了,牢頭和牢卒們都很高興,紛紛夸道:
“謝謝秦總旗!”
“秦總旗仁義啊!”
“早就聽說秦總旗慷慨大方,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以前老秦大人還在鎮妖司的時候,就有小孟嘗的稱號,小秦大人這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看樣子,以后得稱您為賽孟嘗才行了。”
牢卒們的感謝,雖然帶著幾分夸張的意思,卻也是真情實意。
畢竟秦少游是真的大方,給了塊銀餅。
以前處刑妖鬼兇犯,也有產生過靈異物品或者材料,但與他們這些牢頭牢卒,并沒有什么關系。
要是遇到慷慨大方的人,會出點錢,請大家沾沾喜氣。
而要是遇到摳門的,一文錢不給,他們也不敢有怨言。
像秦少游這樣,已經算出手大方了,這也讓牢頭和牢卒們,對秦少游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若非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們都想要招呼秦少游常來玩了。
秦少游走的時候,牢頭親自將他送出了大牢,并貼心提醒:“秦總旗,你記得拿這張臉皮去靈物房登記入冊,之后不管是留它自用,還是送去靈物房里換功績,都好操作。”
秦少游之前得到鬼珠,已經走過一遍這個流程,并不陌生。
但是對牢頭釋放的好意,他還是表示了感激,笑著點頭說:“多謝提醒。”
離開大牢,秦少游先去向薛青山匯報了處刑的結果,并把人皮面具拿了出來。
薛青山接過翻看了幾眼,就還給了秦少游,沒有多言,只是叮囑他記得拿去靈物房登記。
秦少游點頭答應:“放心吧姐夫,流程我熟。我打算先讓崔有愧幫我看看這張人皮面具都有些什么效果與副作用,等確定了,就去靈物房登記。只是靈物房里的人,好像都有些不太待見我?”
薛青山從案牘中抬起頭來:“他們確實不待見你,誰讓你之前從靈物房里,領走了那么多件黃字級的靈異物品呢?”
“我就領過一次,他們至于嗎?”秦少游為自己喊冤。
薛青山沒好氣地說:“你是只領了一次,可你那一次領用的靈異物品,比別人一年領用的都還要多!”
秦少游不吭聲了。
薛青山繼續埋頭處理案牘文書,并下逐客令:“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滾蛋,我這還有很多公務要忙。”
秦少游朝著屋外看了一眼,確定四下沒人,才壓低聲音問:“姐夫,你知道巡按御史劉叔遠的近況嗎?”
“巡按御史劉叔遠?”薛青山抬起頭,有些錯愕的問:“你打聽這個人做什么?”
此話一出,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你找阮香香問的事情里,有涉及到此人?”
他也不等秦少游回答,便又說道:“這個劉叔遠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要我去打聽一下嗎?”
秦少游斷然拒絕:“不要去主動打聽,如果有聽到關于他的消息,幫我留意記住就行。”
他想的很清楚,如果妖僧與神秘貴人,真的是在三月初三的晚上伏殺了劉叔遠,那么他們現在,說不定還在搜尋劉叔遠的同黨。
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對劉叔遠表達出了過于的好奇,勢必會引起妖僧與神秘貴人這一方的察覺與懷疑。
萬一因為這,給薛青山惹來麻煩,那就不好了。
薛青山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秦少游的意思,點頭道:“行,我不去主動打聽,你也小心點兒。”
“我知道。”秦少游點點頭,與薛青山道別,走出了廳堂。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劉叔遠的消息,還是要想辦法打聽,但是不能用自己的身份……
他的手伸進兜里,摸到了幻術鬼珠與人皮面具。
或許打聽劉叔遠的消息,就得落在這兩件寶貝上。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搞清楚人皮面具的效果,看是否與自己猜測的一致。
同時也要弄明白,人皮面具的副作用是什么,有多厲害。
當秦少游找到崔有愧的時候,他正在差房里面休息。
一同休息的,還有被他、馬和尚與孫顯宗等人,狠狠操練了一天的力士們。
這些人都給累壞了,以至于看到秦少游回來,想要掙扎著起身行禮都難。
“都歇著吧,別折騰了。”秦少游朝這幫力士擺了擺手,然后找到了崔有愧,摸出人皮面具遞給他:“幫我看看這個。”
崔有愧一眼就看出了它上面的混亂氣息:“靈異物品?哪來的?”
秦少游回答說:“阮香香死后留下的。”緊接著又問:“確定是靈異物品,不是靈異材料?”
“這感覺是靈異物品沒錯,不用再煉制了。沒想到阮香香死后,還有靈異物品留下,還是一張臉皮……”崔有愧嘖嘖稱奇。
隨后又搖頭感慨:“難道是因為她活著的時候,特別看重自己的臉,所以才會在死后,將這張臉留下來?”
別說,崔有愧的這番話,聽著還有幾分道理。
不過此刻,秦少游更想知道這張人皮面具的效果與副作用。
聽了他的話,崔有愧笑著說:“這簡單,做個試驗就知道了。”
“怎么試驗?”秦少游問,心說專業人士果然不一般,立刻就有了主意。就是不知道,專業人士的專業試驗方法,會是什么樣。
“跟我來。”崔有愧招呼了一聲,拿起人皮面具,大步走向朱秀才。
秦少游快步跟了上去,還不忘吩咐馬和尚,讓他把差房的門窗關了。
“秀才,抬頭。”
朱秀才這會兒正翹著屁股趴在凳子上,拿著一本用《春秋》外皮包著的春宮書在看,聽到崔有愧的話,他茫然抬頭,問了句:“干啥?”
崔有愧沒有回答他,而是揮手,‘啪’的一下,將人皮面具糊在了他的臉上。
秦少游都看傻了。
說好的專業人士呢?說好的專業試驗方法呢?就這?
這個時候,被糊在了朱秀才臉上的人皮面具,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上面的皮膚飛快蔓延生長,覆蓋了朱秀才的臉、脖子,并由此蔓延至全身。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張人皮面具就將朱秀才從頭到腳全都覆蓋,讓他變了一副模樣。
“臥槽!”
看到他的新模樣,差房里面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剛才還虛弱無力,坐在地上休息的力士們,紛紛跳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朱秀才,一個個神情激動且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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