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升看過“大石碎胸口”,溜走之後,就感覺頭有點發昏。

  不可能是感冒,也不可能是疲倦。

  畢竟他剛剛睡醒。

  本著為自己身體負責的態度,他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然後他又做夢了。

  夢中的他,不僅僅酷斃地在考試,而且還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做完了一份試卷,還是那種有著六七頁的期末大試卷,而不是平時測驗用的一張小試卷。

  最後他還寫了一篇作文,兩份閱讀理解。

  他頭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超凡記憶,竟然將題目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夢中的那個自己,還真在老老實實地寫作文。

  他已經多少年沒有用筆一次寫過五百字以上了?

  作文是和閱讀理解連在一起的。

  閱讀理解是說:“小明的爸爸想讓家裏的公雞下單,小明應該怎麼做?”

  “一:痛斥爸爸,說這是癡心妄想,是唯心的做法,不是唯物的做法。”

  “二:附和爸爸,一起痛罵公雞為什麼不能下蛋?”

  “三:偷偷買一隻母雞,提前將它打扮成公雞的模樣,然後告訴爸爸,不能下蛋,是因為家裏那隻公雞不夠努力。”

  “選擇其中一個答案,然後給出解釋。”

  而作文,就是針對考生給出的閱讀理解答案,結合某種社會現象進行闡發。

  聞人升記得夢中的自己,選擇了三……還寫了整整兩千字的作文。

  明明正常情況下,隻要寫800字就好,而他夢裏卻是一個字一個字數著寫了兩千整。

  不過,聞人升很快就從睡夢的回味中,清醒過來。

  他幾次做夢,其實都有緣由。

  最初是巨像夢境,那是因為他的夢境成為了那些巨像信眾的聚集地。

  後來幾次做夢,也各有原因。

  這一次做夢,又是什麼原因?

  莫非是小幻的報複?

  嗯,肯定是的,不然的話,怎麼會讓自己夢到考試這樣的慘劇?而且還是期末語文考試,最累手累腦子的一場。

  別的考試,不會就是不會,寫得再多不對也沒有分;隻有語文,即便不會做,老師也強調說要把卷麵寫滿……

  何況還有累手的作文題。

  聞人升自認想得明白,不過這事找小幻,她肯定不認,隻會一推三四五。

  唉,連自己這個主人的心思都敢折騰,何況是別人?

  他突然想到了成為對方新玩具的羅波。

  歐陽天現在還沒有拔出來,恐怕羅波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

  …………

  和聞人升想得恰恰相反,羅波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驚喜之中。

  不是恐慌,而是驚喜。

  他的母親,複活了!

  昨天晚上,他渾渾噩噩地從宴會上複仇回來,蒙頭就是睡。

  然後一大早上,他就聽到廚房裏傳來動靜。

  他以為是老鼠或者蟑螂,心中嘲笑自己。

  母親離開沒幾天,他就將家裏折騰得一團糟,難怪天下父母都喜歡催婚,一個人過日子很容易陷入邋遢的境地。

  不過聽著聽著,他感覺不對勁,那好像是做飯的聲音?

  是誰?

  他腦海中濾過幾個身影,中間竟然出現了黃豔的影子,嚇得他使勁將腦子清空。

  不可能的,她會做飯,太陽得從北邊出來。

  難道是什麼怪物?

  他心中回想起論壇和聊天群裏談過的各種奇事,有人家裏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居家的東西,一開始相處的很好,到了最後,因為某些事情觸犯禁忌,然後被殺。

  他在心中溝通那個千眼千手怪:“艾汗德布,什麼東西在我廚房裏?”

  “你媽。”

  “你不回答就不回答,為什麼要罵人?”羅波很生氣,從小到大,誰敢罵他母親,他就會和誰打架,甚至曾經差點想讓某些人死掉。

  隻是他以前畢竟顧慮很多,不想給母親招惹麻煩,才忍耐下去。

  “哦,我說的簡略了些,在廚房做飯的是你的令堂。還是古代漢語不容易引起誤會啊。”艾汗德布重新說道。

  “媽媽?”羅波一骨碌爬起身來,然後來到廚房外麵。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中年婦女身影,正在那裏忙碌著早餐。

  頭發大半花白,這是以前操勞過度帶來的結果,雖然東洲各種保障齊全,但一個婦人拉扯一個孩子,還是很辛苦的,畢竟日常雜事,可沒人能幫你去做。

  熟悉的驢肉火燒味道傳進鼻子中,他從小就喜歡吃這個。

  噴香的驢肉,夾在烤得油光滋潤的燒餅裏麵,能讓隔壁小孩都饞得流口水。

  “媽,是你麼?”羅波又是驚悚,又是欣喜,五味雜陳地問道。

  “蘿卜啊,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昨天不是剛剛喝過酒麼?再多睡會,一會飯才會好。”羅母回過頭來,是熟悉的蒼老麵孔,但是每一條皺紋中,都夾著對他的愛。

  “媽,我……”

  羅波一下子將昨天的各種心思拋到腦後,此時他隻有一個想法。

  太好了!

  感謝這個充滿神秘的世界,讓他可以看到奇跡!

  他衝上前去,與母親擁抱在一起。

  “你這孩子,一大清早發什麼顛,看來是得找個兒媳婦好好管管你。”

  “嗯,明天就找,就算是讓我娶黃豔,我都忍了。”羅波高興地說著。

  羅母臉色尷尬:“呃,這個還是商量商量吧,媽實在不忍心你這樣委屈自己。”

  “嗯,什麼都好說,您身體沒事吧?咱們現在就去醫院。”羅波接著道。

  “我身體當然沒事,去醫院幹嘛,雖然有醫保也要花錢啊。”羅母不情願道。

  “不行,今天必須去,以前我忙於工作,沒有顧得上照顧您,以後再也不會了。”羅波口裏說著。

  “唉,好吧,那吃過早飯再去。”

  “嗯。”

  於是兩人一起好好地吃了早飯。

  然後羅波開車送母親去了最好的東水第一醫院,又托一個朋友才掛上了專家號。

  當然他不知道,雖然是東水最好的醫院,但第一醫院不同院區,實力也不同,最好的還是靠近聞人升別墅區的南院區,隻是那裏就不是他這樣的普通人能輕易進入的地方。

  都得和異種者多少有些關係才能做到。

  來到醫院,一番周全的檢查之後,那位老專家將羅波單獨叫進醫生辦公室。

  “令堂情況不是很樂觀,心髒負擔過重,本身老化過度,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做心髒搭橋,還是其他手術方案,都無法改善其中的隱患,而換心術,風險也過高。”

  “您的意思是?”羅波擔心道。

  “我的意思是以後盡量讓老人家保持情緒安定,多休養。現代醫學還沒有發達到可以治療很多病的地步,很多慢性病的恢複,主要還是看個人自身的體質和平時生活習慣。”老專家搖頭道。

  羅波明白,對方是真為自己考慮。

  畢竟老專家和他沒有利益衝突,他也不是缺錢的人。

  母親心髒做手術的風險很大。

  不做的話,反而能多活二三十年,做的話,反而有可能下不來手術臺。

  畢竟心髒手術的難度和風險,僅僅次於神經外科。

  他誠懇地問道:“還有別的方法麼?”

  老專家看他一眼,羅波身上的西裝和手表,出賣了他。

  老專家想了想道:“如果你有門路的話,可以去找一些精通治療手段的異種者,他們據說能夠解決現代醫學所不能解決的難題。隻是不要強求,畢竟這種類型的異種者,本身就很罕見。我倒是知道一個,可惜現在也聯係不上了。”

  羅波有點無語,你最後一句話,說了不是坑人麼……

  不過他還是認真謝過老專家,至少對方給他點明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