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壇子?
小孩兒?
陳玄帆聽得不禁是眼皮一跳。
還以為這次是又遇上了魂瓶。
而且看來喊他這兄弟的神情,像是比上次還要可怕!
那得是有多少魂瓶?
他把大青留下看看守庫房里的糧食,然后趕緊跟著他去找劉一勇。
結果等到了地方一看,才知道是想錯了。
不是魂瓶。
陶罐壇子是陶罐壇子,里面也真的裝著孩子。
但,是真正的孩子。
不是鬼。
可,也不像是人了。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是,這是什么?”
陳玄帆看清楚眼前的狀況,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是幻術嗎?”
他不忍直視這慘狀,回頭看向劉一勇。
劉一勇搖頭,咬牙罵道:“該死!這些賊人都該死!”
這是一處離著他們直奔而來的巢穴中心,相對偏僻的一個地道里面。
陰暗,潮濕,骯臟,還有腥臭。
擺放著,不少大小不同的陶罐。
用簡陋的木架子隔開了兩三層,上面的是小陶罐,下面的是大陶罐。
陶罐里裝著的是,只露出頭的孩子。
他們看著也有七八歲了,可那罐子最大的卻只有不到兩尺高。
里面的孩子聽到有人聲,都在害怕地發抖,嘴里不斷地發出呢喃的討饒聲,還有喊餓的聲音。
祈求來人給他們一些食物。
當看清楚來的不是幫派中人,一個個卻都噤若寒蟬,一句呻吟都不敢發出了。
的下水道會號稱是妖鬼坊,里面的空間的確很是廣闊。
有些水道修得寬大,不僅能容納人的生活,還被賊人們在相對高出,和不易滲水的低處,開辟出了其他的空間,猶如一個個窯洞。
裝了門戶的房子,里面的布置堪稱奢華。
中心地帶有酒肆,賭場,妓院等等。
他們在這片巢穴里找到了一個小倉庫,里面放的都是些低階的法器,還有一些能用來煉器的材料。
而這一處,是胡四聽到動靜以為是有逃脫的賊匪,躲藏在這里,所以才找了過來。
當他掀開簾子看清楚里面的情形,直接嚇得坐到了地上。
“他們管這里叫小鬼洞。”劉一勇說道。
陳玄帆轉回頭去,看著這些裝在陶罐里的孩子。
他們的頭在壇子外面,頭比罐子口要大很多。
因為他們的頭根本就不是普通小孩子的大小!
蓬頭垢面,頭發散亂不堪。
就像是壇子里種著一顆頭。
而這顆頭已經大得畸形了,甚至不再是人頭的形狀。
額頭長了大瘤子的,下巴長歪了的,嘴歪眼斜,眼睛嘴角鼻子腐爛……
七竅中流出的血都干枯了,在過分丑陋的臉上呈現出紅黑色的紋理。
可怖的景象讓人心里發毛!
又讓人憑空生出一股怨念。
到底是為什么?
是誰在這造出了這一幅地獄之相?
陳玄帆受到的沖擊,比上次在虎狼山上還要大。
那次他們去得晚了,經歷慘狀的人都死了。
而眼前的這些孩子,還活著。
可是,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
“你看看這些孩子,他們,還有得救嗎?”劉一勇這話問得有些艱難。
以他的判斷,這些孩子身上氣血潰散,全靠壇子里的藥氣活著。
之前胡四等人要打破壇子,將孩子們救出來,他給攔住了。
地洞里的腥臭味,是壇子里發出來的。
他們的血肉在腐爛,和浸泡的藥水味,一起散發出來。
藥味已經非常淡了,孩子身上的血肉成了藥材的一種。
陳玄帆搖了搖頭。
這些孩子的神魂已經散亂了,若是不動他們,興許還能活一段時間。
將壇子打碎,怕是立刻就會死。
他揮手一團血氣和靈力噴涌,將這些孩子籠罩起來。
救不了他們,但這能讓這些可憐的孩童,感覺舒服一些。
雖然,他們此時可能已經感覺不到痛苦。
“隊正!伙長!”史大俊有些干澀的聲音,從地道外面傳來,“還有!”
“什么還有?”劉一勇皺眉。
“陶土壇子!還有裝著孩子的陶土壇子!”史大俊抓了抓頭發,低吼道。
陳玄帆身體一顫,轉身便急速的趕往神識掃到的一個地方。
史大俊所說的,還有壇子的地方。
不止一個。
有兩個。
兩個地洞的位置挨著。
陳玄帆先進的是右邊的地道。
這個地道里要寬敞一些,里面壇子也少了幾個。
有些陶罐壇子上面還裹著鮮艷的綢布,還用絹絲扎出了花朵。
像是特意的打扮過。
一共有六個壇子。
里面都是女孩兒。
被打扮的最漂亮的一個壇子,露出的頭顱是個美麗的小女孩。
她的五官臉型都很正常,而且臉蛋胖乎乎的,很是可愛。
皮膚蒼白如雪,頭發烏黑。
頭發被精心的梳理過,臉上畫著妝容,眉心點著一個紅點。
圓潤的臉和身下的用綢緞遮蓋的細長陶罐,形成了讓人戰栗的反差。
有種讓人寒毛直豎的詭異感。
“嘶嘶!”
在陳玄帆打量這壇子里的女孩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蛇類的嘶鳴。
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皮男孩兒,從邊上的黑暗中冒了出來,前胸著地蠕動著,擋在了陶罐壇子和陳玄帆之間。
一雙好似蛇蟒的細長眼睛,望向他。
“蛇精?”陳玄帆皺眉,感覺有些不對。
“汪嗚!”蛋黃吠叫道。
不是妖怪。
他身上沒有任何妖氣!
是人!
他是一個瘦削的,可能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
有人將他胸口到腰腹以下還有腿,都用蛇皮包裹了起來。
陳玄帆神識探過去,眉頭再次皺的死緊。
這孩子的下半身的骨頭被人敲碎了,不知道有什么藥水浸泡過,讓他身體沒有壞死腐爛。骨頭也以奇怪的角度重新長好。
那蛇皮是用膠粘上去的,恐怕已經和肉長在一起了。
他發出蛇鳴和剛才爬出來的動作,和蛇非常的相似。
是能讓陳玄帆以為是蛇精的程度!
很難想象,這個少年是經過怎樣的折磨,才被馴養成這幅樣子。
而且他似乎真的以為自己是條蛇,聽不懂他們說話,只是守著這些壇子里的少女。
將人,馴養成蛇精?
這是人能干的出來的事情嗎?
“郎君,你們,真的,是大唐獵妖軍的軍卒嗎?”陶罐里的少女睜開了眼睛,她盯著陳玄帆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
脆生生的問道:“我們終于被算作是妖鬼了嗎?你們是來殺我們的嗎?”
“把你們變成這樣的人,才是妖鬼!”霍山走了進來,沉聲道。
“我們是來殺他們的!”
“是嗎?真好呀~”
陶罐里的少女又笑了,她的聲音很好聽,笑聲更好聽,清脆悅耳。
“我叫蝶兒,他們說我是被困在瓶子里的花妖。他是小蛇,一條要守護花妖的蛇精。”
小蝶還在笑,她仿佛不笑便不會說話一般,但笑著笑著,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
“軍爺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陳玄帆看向霍山,霍山點點頭。
兩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這間地道。
“花妖”小蝶在笑給他們看,他們卻有些不敢看下去。
只能有些狼狽的逃出來了。
他們,救不了這個小姑娘的命。
“另外一邊的地道里,裝的是男孩兒。”霍山頓了下,開口說道,“陶罐壇子大一點,是就要養成的侏儒。”
“侏儒?”陳玄帆皺眉。
“嗯。”霍山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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