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中,陰煞之氣涌出。
一尊數丈的鬼王,從養魂幡中跳了出來。
它頭生雙角,青面,紅發,獠牙。
腰間扎著一塊青黃的布,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布滿了猙獰的鎖鏈。
粗壯的雙腿上,纏著陰煞的符咒化作的藤蔓。
一出現,身上的森森鬼氣,就引得地底的陰煞之氣朝它匯聚而來。
“呼!”
平地起風,打著卷地往人的身上撲。
“哼!”
它冷哼了一聲,鼻端噴出一股青色的煙氣。
便如同打了一個炸雷。
煙氣化作了一只小鬼。
“桀桀!”
小鬼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笑聲。
這笑聲讓人忍不住的厭煩,想要皺眉驅趕。
“是禍心鬼!”
承運道人身旁的大修士中,有人厭惡的開口道。
“不,是虛耗!”
另一人道,“這小鬼是一只虛耗。”
虛耗身穿紅色的袍服,長有牛鼻子。
它一只腳穿鞋著地,另一只腳掛在腰間。
腰上還插有一把破扇子。
傳說,它的扇子有兩面。
一面是紅色,朝著誰揮扇子,就能扇走誰的生氣。
一面是黑色,朝著人扇過去,就能給人送去厄運。
它的牛鼻子,也是個厲害的邪物。
對著誰吸氣,就能把誰的福運吸走。
而它噴的氣,卻是病氣邪氣。
總之,是一只完全因為惡念而生的鬼物。
除了給人帶來不吉,沒有任何別的用處。
而且最讓人不喜的,是它針對神魂而生。
無論是扇風還是吹氣,都能讓人的神魂不穩,將神魂中人魂的歡喜之氣吹走。
讓人只剩下憂郁困苦。
即便是修士,若是一不注意也會找了它的道。
這東西十分的陰損。
因為它似乎沒有靈智,只為作惡而生,為了作惡可以不畏生死。
甚至鉆進大修士的靈識海中找死。
只為了朝對方的陽神吐出一口氣。
以前便聽說黑教中人,大肆的蓄養鬼魂。其中便有惡鬼王能以天地晦氣孕育出虛耗。
不少的修士都死于此鬼物之手。
后來鐘馗鬼王出世,以震懾誅殺天下惡鬼邪物為神職。
以鬼王之身兼神靈之位,其中便是專殺這種虛耗惡鬼。
虛耗幾乎被殺盡了,而其蘊養不易,很久沒人見過了。
沒想到,黑教這次將它也帶了出來。
而且是將能夠孕育虛耗的鬼王,也一同帶來了終南山。
可見所圖非小。
看來承運道人所說,黑教傾巢而出,不是虛言謊話誆騙人。
只是,不少大修士覺得奇怪。
黑教中怎么還敢蓄養虛耗鬼?
鬼王鐘馗可是能在千里之外,探知到這種惡鬼的所在之處的。
這是大唐國運和文華青氣,從天道那里借來的天賦神通。
蓄養虛耗就是在給鐘馗指路。
那就是個靶子。
就算是藏在這頭惡鬼王的體內,也一樣逃不過感知。
黑教到底是將它們藏在哪里,才躲過了這樣的探查?
難道黑教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底蘊?
或者,這黑袍人,是誰?
山門宗派的大修士們眼神閃爍,陳玄帆這邊卻不認識什么虛耗鬼。
他只是看著這出場聲勢好大的惡鬼王,露出了比惡鬼還要惡心的笑容。
嘴里不忘機鋒道:“喲,長得可夠丑的。”
“出門在外,還帶著孩子呢?看不出你還是個好爹。”
“不過這孩子一看就是你親生的,一樣的丑陋不堪!”
“哎喲,這怎么還是個單腿跳?就一把破扇子當玩具呀?可給孩子玩點好的吧!”
“人家都說,用養大鵝的辦法養不出天鵝的。”
“你……”
“吼!”
惡鬼王是能聽懂人言的,它聽得出陳玄帆在罵它。
可是它又聽不懂罵的是什么。
于是感覺受到了更大的侮辱!
不由的大吼了一聲。
“牙尖嘴利!”黑袍人冷哼了一聲,手中魂幡揮舞,手中掐訣,道,“去!”
一道黑光射向陳玄帆。
黑光,化作一張猙獰的鬼臉,伸著血紅的舌頭,朝著他的頭頂落了下來。
陳玄帆抬手,長刀一劃,濃厚的血煞之氣便將鬼臉破除了。
“呲呲——”
陰煞之氣猶如水汽遇上火,瞬間被蒸騰消散。
這極容易破除的,當然不是什么殺招。
只是命令鬼王動手的符咒所化標記。
“吼!”
鬼王一抬手,將肩膀上的虛耗,朝著陳玄帆甩了過來。
虛耗迅疾的撲到他的近前,身上的黝黑的陰氣一閃,就直接沖進了陳玄帆的靈識之海。
鬼王眼中閃過了一絲狐疑。
這修士,為何沒抵擋虛耗?
那專門要用來破開修士身上血煞之氣的陰氣符紙,竟然都沒有被催發。
接著,幾息之后,他便暴怒了。
“吼!”
“吼!”
虛耗,死了!
它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虛耗,竟然死了!
該死的小子!
“嘻嘻!”
陳玄帆笑了。
笑得非常張狂。
就在剛才,那只虛耗進了他的靈識之海。
還不等他的陽神法身起身,那東西就被靈植的葉子給包裹住了。
大概是無法汲取其中的力量,所以又給吐了出來。
那被葉子呸出來的虛耗惡鬼,身上的陰煞之氣被切開了好幾刀。
就仿佛是夏天買了的大西瓜,切開發現不好吃,退貨了。
不過,能坐到惡鬼王肩膀上的小鬼,的確有些東西。
剛一出來,便悍不畏死的擺出了兇狠的猙獰鬼臉,朝著陳玄帆靈識之海上的陽神法身撲了過去。
手中扇子瘋狂揮舞扇動,牛鼻子高聳,奮力的呼吸。
似乎是想將陳玄帆的識海中,充滿邪惡沮喪的晦氣。
然而它這么做,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識海無風無波。
氤氳的靈氣云霧被閃開,一張金色的漁網籠罩了下來。
“唳!”
虛耗被漁網兜住,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灰飛煙滅了。
弱得超出了陳玄帆的想象。
不過散開的絲絲縷縷的晦氣,竟然還在試圖往他的識海中沉入,告訴他,這虛耗究竟是哪里不同尋常。
它的惡不在于兇惡,還是一種對生靈純粹的惡念。
但這些晦氣,對陳玄帆來說,太不值一提了。
陽神法身腦后的金光一閃,便就消散無蹤了。
“喲,生氣了?”
“呵呵,你孩子不禁打呀,剛進去就死了。”
“死得挺慘的,毛也沒剩下。”
眼前這鬼王的暴怒,看的他十分舒爽。
忍不住有嘴了人家兩句。
“吼!”
惡鬼王人不無可忍,將手一抬,雙手中顯出一根鬼泣神號的狼牙棒。
一躍而起,朝著陳玄帆狠狠的砸了過來。
陳玄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小子,是托大,還是有古怪?”宗派山門的修士們,不解的暗道。
能孕育虛耗的惡鬼王,比一般的鬼王還要強橫一些。
他們來之前,有些人是多少知道了陳玄帆的一些事,畢竟是對手,怎么能不稍作打探?
知道他曾經和一只鬼王交手,可那只鬼王已經被人消磨了不少的修為實力,戰力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鬼王了。
不知道他當時是如何贏得,但想來是有些手段。
可如今面對這么一只真正實力超群的惡鬼王,還是不該如此托大。
或者,他有什么厲害的手段?
厲害的手段?
陳玄帆還真沒有。
他有的,是一樣厲害的寶貝。
雙眼瞇起,陽神法身一閃而出,身后金光閃耀,瑞彩千條。
法身一手負于身后,一手輕輕一抬,點向惡鬼王的狼牙棒。
“呲——”
如火棍插入雪中,滋滋有聲。
“吼!”
惡鬼王被金光照的眼睛都睜不開,身上的陰煞之氣,也在消融!
“吼!”
可怕的東西!
是功德金光!
快跑!
“哼!小小惡鬼王,還敢在我面前造次!”
陳玄帆的陽神法身,抬手一張金色漁網,對著它便籠罩了下來。
“收!”
“吼!”
漁網收緊,惡鬼王便像是漁獲一般,落在了網中,奮力的掙扎中發出了痛苦的嘶吼。
“哼哼,那藏頭露尾的家伙,這個。”陳玄帆的陽神法身站在半空,一指前方的網兜道,“我的了!”
說完,手一抄,將網兜背在了身后,還故意的上下掂量了兩下,然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轉身回到了原身的靈識之海中。
這鬼王,他準備留著。
留著慢慢吃。
崔家地下的朱果不知道長出來沒有,回頭再去摘一點。
同時,雖然陰煞之氣,靈植不吃。
但是功德金光消弭了陰煞之氣后,留下的純凈陰氣,它也能汲取修煉。
血煞之氣之中也有幾分火行靈氣,倒是正好能中和一番。
陽神法身在回歸之前,瞥了一眼黑袍人。
眼神之中是鄙視和蔑視。
他娘的,你在我面前玩鬼?
拿來吧你!
陽神法身歸位后,陳玄帆睜開眼睛,也是看向他,笑道:“還有嗎?再來點,我的靈識之海大得很,裝得下。”
“……”
“剛才,你那是,功德金光?”黑袍人黯啞著嗓子問道。
“對呀!”陳玄帆點頭,笑的春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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