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來恩相當驚訝。
曹亞先生，好大的殺氣！
此時此刻，曹亞的眉梢眼角，俱是冰寒煞氣。
“說回源堡。”
曹亞扯回了自己歪開的話題，續道：
“最初造物主死前，遺留九大源質，關系到舊日的晉升。”
“星空的舊日外神，不少都掌控了某件源質的部分——源質可以切割，無需全部，一部分，便能助推真神，提升到舊日外神的位階！”
“昔年，上帝與天尊激斗，成為了舊日支柱，超越外神！無限逼近了最初的等級！”
“但，受最初影響，兩大支柱級別的超強存在，控制不住聚合的本能，不由自主爆發生死沖突，都想要干掉對方，掌握對方的非凡特性。”
“毫無疑問，那是找死！”
“當某一方獲勝，吞掉了另一方之時……”
他講到此處，克來恩已很明了，接話道：“到那時候，原初就會徹底蘇醒，占據了勝利者的軀體，重臨宇宙。”
“是的。”曹亞點頭。
“所以，上帝與天尊的死亡，是一個必然。”
“為了擺脫最初。”
“就像遠古太陽神做的那樣。”
“想用死亡，來洗清各種污染，保持自我的純凈。”
說到這里，曹亞搖了搖頭，道：
“不過，很明顯地，縱使死前遺留了諸多的后手，可后世歷史的發展，誰也估測不清。”
“最初死了，只在第一紀的最早期蘇醒過，毀滅了地球當時的科技文明時代。”
“那也不算真正的復活，僅是意識的短暫蘇醒。”
克來恩緩緩點頭。
他就是科技時代的人類，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羅塞爾大帝，甚至包括遠古太陽神，都是如此。
想著，克來恩側首，眸光閃爍。
源堡之內，還掛著一串串的蠶繭，那里頭沉眠的，正是科技時代的普通人。
目前為止，這些蠶繭中的人類，僅阿曼妮西斯、羅塞爾大帝、克來恩被投放。
遠古太陽神是上帝的手筆。
源堡曾屬于天尊。
科技時代因最初而毀，新的時代，在廢墟之上出現，有過五個紀元，如今，剛巧是第五紀黑鐵紀元的1350年。
“源堡，九大源質之一，是天尊的東西，你和羅塞爾大帝、黑夜女神，還有那許許多多沒被投放的既倒霉又幸運的家伙們，都是天尊的后手。”
曹亞沉聲道：
“天尊死前，有特別的設定，源堡拉了你們許多人吊起，在蠶繭內沉眠不談，還定期會投放一人。”
“而同樣的，另一個支柱級別的舊日——上帝，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遠古太陽神，便是從混沌海內爬出。”
“那玩意，也是九大源質之一，為上帝執掌。”
“你現在才序列四——應該也快晉升序列三了，序列一之前，倒都還好，若要證得序列零的真神位格，成為真正的‘愚者’……”
曹亞凝視著克來恩，其話語中的未盡之意，克來恩瞬間明白。
“天尊就會在我的身上蘇醒了。”克來恩捏了捏眼角。
以前裝了多次天尊，現在好了，真要被天尊“奪舍”了。
昔年遠古太陽神的壓力，克來恩算是感同身受了。
“不！我壓力更大！好歹，遠古太陽神已經是半個舊日了，實力夠強，麾下也有大票真神和天使效力。”
“我才序列四的半神……”
“唯一慶幸的是，暫時，不必擔心天尊會在我體內覺醒。”
克來恩苦中作樂的想著。
“對了，曹亞先生，你一直說九大源質，除了源堡，還有混沌海以外，剩下的七件，都在那里？星空之中？”克來恩好奇問道。
“源堡、混沌海、母巢、永暗之河、災禍之城、失序之國、暗影世界、知識荒野、光之鑰，九大源質，后七件，都被天尊封印在西大陸，唯有舊日支柱的力量，才能打破封印。”曹亞道，“不過，時間推移，封印衰減，這些源質，都通過各式各樣的途徑，能影響到外界。”
“而且，某些源質被撕裂，天尊封存的，僅是其中部分。”
“另一部分，在星空的深處。”
“這些東西，也是為什么星空舊日，千萬年來，一直對地球虎視眈眈的原因。”
聽著，克來恩頗為困惑。
“對外神來講，她們已經足夠強大，凌駕在真神之上，再繼續變強，證得支柱，反而會導致最初不可避免的復蘇——上帝與天尊，就是鮮明例子！”克來恩疑問道，“所以，這，又是何苦來哉？”
“安心當外神，難道不好么？”
曹亞笑了笑。
“克來恩，你得明白，不是每一個舊日，都有清醒的頭腦，很多時候，這些個外神，都在被本能支配。”曹亞解釋道，“能時刻清醒的舊日外神，一只手掌都數的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星空中的舊日們，會不會緊緊盯著地球呢？”
克來恩緩緩點頭，通過曹亞先生的講述，對于舊日，有了更深入的認知。
“而且，第一紀最早期，這些舊日，曾因最初短暫的蘇醒而被吸引，云集地球，當時或多或少地，遭遇了創傷，她們的情況，即便五個紀元過去，也不一定就有多好。”曹亞道，“反倒是當時活化了的部分源質，為舊日位階，其狀態，可能還稍好一些。”
聯想起自己曾遭遇過的欲望母樹，克來恩連連點頭。
“就像我所說的，明白了源質和舊日的存在，那對你的出現，就自然而然，會有一個大致猜測。”曹亞笑道，“如果真是天尊，早就平推宇宙，并抹除上帝復活的一切后手了。”
“遠古太陽神、亞當、阿蒙等，有一個算一個，這一家子，全都得死得透透的。”
克來恩也是一笑。
他見到過亞當和阿蒙這兄弟倆，前者神性十足，后者卻惡趣味十足，游戲人間。
偏偏兩人都是極強，為序列一的天使之王，距離各自途徑的序列零，僅一步之遙。
克來恩心想，大概，也只有曹亞先生，能對上那倆兄弟了。
阿茲克先生和信使小姐，都是序列二天使，較之那種天使之王，遜色許多。
克來恩覺得，曹亞先生的等級，絕對不止序列二！
普通天使，怎可能知曉如此之多的隱秘？
在【詭秘之主】宇宙，知道的越多，如果沒死沒瘋，那母庸置疑地就預示著此人的強悍。
“對了，曹亞先生，關于魯恩王國和弗薩克帝國的戰爭，我探查到，這其中，有許多神秘世界大人物的謀劃……”突地，克來恩想起一事，連開口道。
“魯恩國王喬治三世的黑皇帝成神儀式？弗薩克帝國王室成員借機消化魔藥，提升位階？”曹亞挑眉。
克來恩一怔。
“額，曹亞先生，你全知道？”
克來恩相當吃驚。
曹亞先生一直漂在海上，怎么他的情報，比自己費心收集的，都分毫不差呢？
沒聽曹亞先生提過，他有什么隱秘的情報渠道啊。
“這種大事件，怎可能不知？”曹亞平靜道，“我的計劃，也是在此次戰爭中，結束一切。”
看著面色平靜，眸光卻極堅定的曹亞，克來恩重重道：“曹亞先生，如果有需要，請直接給我傳信，我的信使……”
“蕾妮特·提尼科爾女士？我認識她，‘被縛者’途徑的序列二天使，‘古代邪物’之一。”曹亞笑著回答。
克來恩撓了撓頭。
同時，他有一個疑惑，為什么一尊序列二的地上天使，會來當她的信使？
曹亞一眼洞穿了克來恩的疑慮，笑道：“別擔心！她是投資你的，你要是晉升‘愚者’時，被天尊鳩占鵲巢，那她才是虧大了。”
克來恩訕笑。
如果可以，我肯定是不想被天尊‘奪舍’啊……
克來恩轉念。
“別太想著借助七神，1368年即將到來的現在，于七神而言，地球的強者，越多越好，所以默許了喬治三世舉行黑皇帝的成神儀式。”曹亞依舊很平靜。
克來恩表示明白了。
很快，他也與曹亞先生道別。
嘩啦~~
深紅光芒閃爍，那一點精神靈性，回歸了現實，曹亞端坐告死號船長室，四周有各種詭異的力量飄蕩，卻沒一絲敢靠近曹亞的身邊。
告死號早就被曹亞打得服服帖帖，以前那種操控船長及船員，暗地里高高在上，宛若神明的告死號，如今就像個小丫頭似的，完全聽從曹亞號令。
曹亞也不擔心告死號背叛。
憑了他的力量，隨手就能打爆告死號，令其徹底崩毀，再無法重聚。
“現在，需要的就是等待了。”
曹亞低語。
他要在喬治三世即將成神的時候，將其打落塵埃！
最主要的是，那時，各方神靈，都會出動。
方才是曹亞等待的最佳時機！
他也防備著，上帝與天尊，乃至最初的復蘇。
不敢大意！
按這宇宙的規模推測，完整的最初造物主，非此時的曹亞能敵。
活了有好幾十年，但曹亞也并不想死。
否則就不必等到現在，具備五星級戰力，才預謀著發難了。
曹亞坐在船長室，前窗正對甲板，能望見無邊無際的大海，波濤起伏，風浪較大，似預示著局勢的洶涌。
曹亞微微閉眼，內心琢磨諸般力量，參悟玄奧。
幾天后，他突然感知到，源堡似有顫動。
曹亞睜開眼，抬起頭，眸光蘊含神力，仿佛望穿虛空，看到了那一座灰霧之上的古老宮殿。
深紅厚重，阻擋他的視線。
最初遺留之物，別有神異。
“克來恩，他終于晉升了序列三，成為了‘愚者’途徑的‘古代學者’？！也是件好事。”曹亞一笑。
他眸光暗沉，伴隨著克來恩的突破，整個時間線，也無限逼近了他等待的節點。
很快，曹亞就察覺到了，魯恩王國的國都，被譽為萬都之都的貝克蘭德，正在舉行的國王講話。
唰！
他神念掃視過去。
喬治三世義正言辭，一臉嚴肅，說著些心痛、悲哀之類的話語，悼念死去的民眾，仿佛還要落淚一般。
可曹亞聽了，就很想笑。
這一場戰爭，本就是喬治三世故意搞出來，為了成為黑皇帝而做的準備。
罪魁禍首，喬治三世，就是其中的一個！
“果然，演講到一半，喬治三世，就用空想出來的假人，頂替了自己的存在，秘密潛入陵寢，服食魔藥，開始晉升。”
曹亞的神念察覺到，一開始在貝克蘭德城內大廣場上演講的人，的確是國王喬治三世。
但沒過多久，真的喬治三世就隱去，在幾乎所有人都沒發現的時候，一個空想的假人，便頂替了喬治三世，在那里繼續演講，調動民眾的情緒。
而克來恩、黑夜教會的“隱秘之仆”阿里安娜、神秘女王貝爾納黛、蕾妮特·提尼科爾、特莉絲·奇克等，都各使手段，開始入侵喬治三世晉升“黑皇帝”所用的陵寢。
而喬治三世一方，也有赫密斯、“神孽”斯厄阿、光之天使、威廉一世等地上天使，或者相關投影顯化，抗擊侵入者。
序列零黑皇帝的晉升，需要修建九座陵寢，然后，進入其中一座，并在絕大部分民眾都參與的，涉及到多座城市的對應祭祀儀式里，服食下序列零的魔藥，開始最后的晉升。
所以，喬治三世，才要公開發表講話。
“克來恩他們的進攻，一般的半神參與，都危險得很吶，天使都一大批。”
曹亞環視大陸，各方動作，未能逃脫他的視線。
他發現，不需要自己出手，克來恩他們，就能破壞掉喬治三世的成神儀式。
為了復仇歸來的特莉絲·奇克，手段詭秘，且與真神的“原初魔女”奇克，有著特殊的聯系，請神降臨，可怕非常。
而為了復仇，特莉絲·奇克，是不在乎自己性命的。
甚至，同歸于盡最好！
某座陵寢內，傳出了喬治三世瀕臨瘋狂的怒喝。
“特莉絲·奇克，你瘋了？！”
以序列四的位格，強行神降，雖能在短暫時間內，取得力量的極大增長，可事后，必然只有死亡一個結局！
且，再無復活歸來的希望！
半神，在某些時候，也是能死后復活的。
他想不通，得多大的仇恨，才讓這個特莉絲·奇克，抱著如此瘋狂的玉石俱焚的想法。
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聞言，特莉絲·奇克笑了起來。
其臉部白嫩的肌膚，已經被撐到了極致，開始一寸寸崩裂，露出下面蠕動扭曲的血肉。
中低序列非凡者只消看上一眼，就會發瘋，徹底失控。
這變得極為可怕的魔女呵然一笑，呢喃道：
“一個美好故事的結局，所有的壞人，都應該死去，這不是最好的結尾么？”
“如你，如我。”
“只可惜，真正的好人，已經死了。”
話音未落，特莉絲·奇克的笑容，就越發驚悚，攜帶著原初魔女奇克的一絲力量，仿佛宇宙隕星一般，強勢墜落陵寢，要徹底摧毀喬治三世成神的希望。
“神經病！”喬治三世大罵。
九座陵寢，只要一座毀了，他的晉升，都會失敗。
其它的陵寢，如今都很危險，各路高序列者攻打。
可最危險的，還是這一座。
真神的力量開始宣泄！
嘩~~
原初魔女恐怖的神力，勐然爆發。
喬治三世絕望了。
拼死一搏的努力，難道要失敗了么？
“干你娘的特莉絲·奇克！你他媽就是個瘋子！”喬治三世破口大罵。
就在此時——
波！
突兀一聲響，陵寢內外，仿佛時間暫停了一般，那特莉絲·奇克，不惜生命請來的原初魔女之神力，竟被某種玄奇的法則，凝滯在了虛空之中，無法落下。
幾乎要崩毀的特莉絲·奇克，亦像琥珀，凍結在半空。
“誰？”特莉絲·奇克的眼神中，流露出驚駭之意。
真神的神力，誰能制止？
七大正神？
不！她們同一等級，很難說誰強誰弱。
除非……某尊真神的真身降臨，非是單純神力的垂落！
與前者不同，喬治三世則大喜過望。
“一定是正神，不希望見到我失敗，親自下場，制止特莉絲·奇克這個瘋婆娘！”
“閣下，待我晉升，必償還你的人情。”
喬治三世大聲道，非常地喜出望外，毫不耽擱，迅速消化魔藥，觸碰到了黑皇帝的門檻。
特莉絲·奇克的目光，有一種恨意。
可被凍結了的她，無法活動，只能干看著。
“誰告訴你，我是來幫你的。”
“人長得丑，想得還挺美的。”
聲音傳開，一艘大船，憑空而降，其上各種深淵氣息流淌，隱約有硫磺的味道。
就在喬治三世，以及特莉絲·奇克，認為來者是深淵真神宇宙暗面的時候，一道身影，踏步而出，來到了甲板上。
兩人登時恍然。
“煮海者！告死號主人！最強海盜之王！曹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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