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此時的目光也被這奇異的寶器所吸引,眼中驚駭不止。
在他的認知中,器榜上可沒此般厲害的器物。
能對天魂境層面魂師產生如此壓迫效果的,就算器榜前十,也不是每一件都做得到的。
而眼前這不知名的缽器,卻可輕易壓制的李虎動彈不得,屬實奇絕,捉摸不透。
關鍵,陸風自這奇異的缽器上,莫名的竟還生出了一股心悸之感。
不同于遭遇強敵或險境時的心悸,此番心悸來得很是突兀,像是身體本能所生的反應一般。
沒有恐懼,也沒有驚慌,反正就是有些沒來由的排斥。
也不知是不是多慮,陸風只覺這奇異缽器帶給他的感覺,除了那份排斥難受感外,隱隱還有些反胃,像是天生就同此物不合一般。
形象些說,就好似普通人面對著一根距離眼球十分近的細針,雖不至于扎上去,但卻免不了心中很不舒服,本能的想遠離。
心存忌憚下。
陸風觀察得更為仔細許多,將缽器壓制李虎的分毫細節,盡收眼底。
暗金偏黑色的缽器本巴掌大小,但在盧彥催動之下,卻似人類般幻化出了一個巨大的虛影缽體,猶似山岳般厚重。
缽體表層有著奇異紋路流轉淡淡熒輝,猶似星光點點連接成線。
相應凝聚的那個巨大缽器虛影上也應生著類似紋路,如珠簾般垂落鋪灑在缽面之上。
每多出一道紋路的應生,李虎的狀態便會愈發差上一分。
見此,陸風不禁猜疑,此般奇異紋路,恐對魂師的靈氣或是靈魂有著壓制震懾乃至剝削之類的效果。
這也讓他更為詫異,自他閱歷辨別來看,此番紋路儼然不屬于世俗所存的陣紋,也不是其他有著記載的紋路。
反倒隱隱有種像是某類已經失落的古紋路。
結合此番分析推測來看。
這奇異缽器,大概率怕也不是現今之物,而是盧彥不知從何而得的‘古物’。
且其年代之久遠,怕還遠在三劫或四劫之前。
畢竟,這類對器物有著質變效果的古紋路,若是出現于歐冶龍平那個時代,那么以他對煉器一道的執著,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學得;
就算不存于那個時代,離得近些,大概率也會想盡辦法將之追溯補全。
但自其遺留的煉器心得中毫無提及,百谷劍墟之中也從未見類似紋路來看,此般寶物乃是三劫前的古物可能性更大了許多。
只是如此寶物,以盧彥不到天魂境后息的實力,如何能得?
陸風心中止不住詫異。
且自李虎先前驚駭的那聲‘天罡缽’來看,其分明也知此般寶器存在,這就很有意思了。
‘莫不是二人曾一起有過什么歷練機遇?’
陸風如是思慮間,突見遠處變故橫生。
李虎被天罡缽壓制后,盧彥第一時間向阮茍傳達出了話語,表示由自己負責進一步壓制束縛,讓他上前給與李虎最后一擊。
阮茍見盧彥一副竭盡全力咬牙掌控天罡缽的架勢,不疑有他,當即迎勢上前,手中弦月彎刀,猛然朝李虎劈砍而去。
然,當阮茍大步前躍,彎刀揮舞而向的那剎,刀勢卻于落向李虎的那剎猛然偏轉。
阮茍整個人跟著后仰翻挪,凌于半空,手中彎刀橫斬,將先前凝聚的那份恐怖刀勢,自上而下朝著身后的盧彥轟了過去。
‘冷月當空!’
古月刀法中最為出人意料的招式。
冷冽刀勢背后,是阮茍陰冷的笑容和手中泛著冷光的彎刀。
這一式,似月亮流淌而下的銀輝,優美而又犀利。
盧彥被劈了一個措手不及,情急間凝于胸口氣盾被生生砍碎,整個人被轟得倒飛出了幾十米,撞斷了無數樹木。
落地后的盧彥滿目陰狠,心中滿是不甘。
只差一點,他就可以成功了。
本該是他掌控天罡缽,趁誘騙阮茍襲擊李虎那剎,將之重傷的,哪曾想,阮茍竟沒有著他的道。
或者說,阮茍自一開始便想得同他一樣,從未真心實意的‘合作’。
隨著盧彥遭受重創。
遠處受他所控的天罡缽也應聲跌落在地,李虎順勢脫逃而出。
李虎脫離那股壓迫下,眼看形勢不妙,自己又施展秘法負荷在身,當即將主意打到了地上的天罡缽之上。
見阮茍朝自己逼近。
李虎連忙一掌朝著地表震出,將天罡缽拍向了盧彥方向。
同時,提醒的話語傳出:“他這天罡缽,可比寶刀珍奇多了!”
瞬間,戰火東引。
阮茍狠厲的目光從李虎身上轉移向盧彥,恰逢其下意識的接下拍飛而來的天罡缽。
一時間,阮茍眼中貪婪之色畢露。
自先前鎮壓李虎的情景來看,他知李虎所言不假,眼前這不知名的缽器,的確比之寶刀強無數倍,哪怕再有百八十把寶刀,怕也抵不過這一個缽。
但心動歸心動,阮茍終還是忍下了動手念頭。
他還未喪失理智,先前的動手亦或是布局偷襲,事后都可推脫為搶奪資源所需,五帝宗和九環宗斷不可拿此事多說什么。
但如若直接動手搶奪本就屬于盧彥的器物,其性質可就變了,保不準會化作兩宗矛盾激化,徹底開戰的導火線。
畢竟,二人于各自門內多少都是有著幾分地位的,很多時候言行都同宗門掛著鉤,斷不可妄自胡來。
是以,短暫的遲疑下,阮茍毅然還是朝著李虎追殺了過去。
于其出手,并不存此番顧慮在里頭。
誰叫他違逆在先,私吞寶刀和寶洞線索!
于公于私,他可都占著理。
李虎冷不丁見阮茍突然變卦,逆轉刀勢朝他奔來,心中一度直罵娘。
他性子較為耿直一些,沒有阮茍和盧彥那般多的心眼子,并沒能想明白阮茍為何瞧見天罡缽不凡下,還退而求其次沖他殺來,做人難道如此沒有追求的嗎?
氣急敗壞之下。
李虎一連又甩出大把兇冥雷石,意圖封住阮茍的追擊。
但阮茍對此卻早有防備,見李虎做出甩擲動作的那剎,手中弦月彎刀便直接凌空飛了出去,磅礴的氣浪附著于刀身,迸發出一股可怕的月刃氣浪,將沿途的靈氣生生撕裂,劈砍出了一道漣漪似的口子。
在這一式古月刀法的‘月華斬’之下,四周的靈氣似被清冷的月華所蓋,生生湮滅掉了李虎灌出的那部分金行氣。
兇冥雷石僅是發出輕微滋滋動靜下,便如尋常石頭那般滾落到了遠處。
李虎一咬牙,也知此般小伎倆招數很難對同一人起到兩次效果,不甘下,毅然甩出了那柄還沒焐熱的寶刀。
“寶刀給你!”
“山洞消息,那小子并未說與我聽!”
此舉,倒不是為了湮滅掉阮茍出手的理由,李虎也想不到這般遠,只是覺得這燙手山芋自己護不住才甩出。
以他此刻的狀態,根本不是阮茍的對手,犯不著為了把刀,豁上性命去斗。
阮茍身形一凝,看著飛來的寶刀眼中殺意不減,儼然并不信李虎的后半句話,反倒覺得以李虎貪婪的性子,如此輕易丟出寶刀,恰恰說明了他手中定掌握了比刀更好的資源線索。
短暫遲疑下,剛欲再度追殺而去。
突然一股勁力自旁側襲來,將飛擲半空的寶刀襲卷了過去。
郝然正是收回天罡缽后不死心跟過來的盧彥。
這一幕霎時將阮茍怒火引了出來。
他雖不在乎這寶刀,但卻也容不下別人自自己眼皮子底下搶走。
待要動手。
哪知盧彥卷走寶刀后,頭也不回的徑直逃離向了遠處。
根本沒有半分要同他打斗的意圖。
兩難選擇,再度落到阮茍身上。
但這次,他毅然舍離了李虎,朝著盧彥追殺了過去。
理由,有了;
那么天罡缽的吸引,儼然要更重些。
李虎見二人遠去,終是緩下了一口氣。
然,這口氣還未徹底平復,陸風的身影卻兀自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是你!”李虎愕然一驚,隨即驚喜,狠厲笑道:“你竟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此般算計于我,非將你挫骨揚灰不可!”
面對李虎的厲喝與殺意,陸風僅是平靜的笑了笑。
此刻的他,可不再需要掩飾什么了,也根本不懼李虎之流,更遑論此刻的后者還重傷在身。
李虎憤怒暴起,猛地朝陸風疾攻而去,九環刀兇猛的刀勢如虎豹般向前撲出。
陸風手臂輕抬,兩根手指輕輕點出。
叮~
隨著一記清澈響亮的鏗鏘鳴音響起。
李虎滿目驚恐,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自己猛然揮舞而出的霸道一刀,竟被陸風隨手一指,輕松的彈開了。
雖說有傷在身,但這一刀少說也有著地魂境中后期的水準啊。
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就被擋下?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虎感受著陸風隨手彈于刀身的那股力道,震得自己虎口隱隱作痛,也終是意識到陸風真正實力的不凡,絕不是自己認知的普通地魂境后起之秀。
陸風殺心決運轉,凌冽的殺意回應向李虎。
直將后者震得臉色一白。
沒有過多言語。
劍指出。
劍芒現。
凌厲的劍勢軌跡,如驚鴻穿隙,快得令人難以捕捉。
李虎驚駭間大刀橫檔,但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一劍封喉。
九環刀應聲落于地面,發出一記沉悶的響聲。
這一響。
也成了李虎人生的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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