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情墓之中。
正值修行中的江若云突然瞠目,繼而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風哥哥……’
意識到是契陣出了變故后,江若云神情滿是慌張無措。
臨房的紅蝎聽到動靜趕來,見匍匐在榻的江若云臉色煞白,神情驚懼,連忙關切的飛奔上前。
“云鳳,發生了何事?”
“遭受偷襲了?”
這一問,頓時問到了江若云的痛處,眼淚霎時便落了下來。
“風哥哥……風哥哥他……他快不行了。”
江若云嗚咽出聲,無措的拽著紅蝎的手腕。
經由鴛鴦合合陣共鳴之下的她,此刻十分清晰的體會到了陸風命懸一線的處境。
隨之而來的是她自身也受到了牽連,渾身提不起半絲力道,魂海混亂的猶似要炸開一般,無數雜亂的靈魂之力像泥鰍一般正在往著魂海鉆入。
紅蝎呆愣的僵在原地,江若云此般慌張的模樣,她從未見過,相處的這段時日來,她總覺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上一些的女子,出奇的成熟穩重,遇到什么事也都十分從容,但卻沒想到也會有這樣的脆弱的一面。
一時間,心中莫名的心疼與同情。
紅蝎并不懂怎么安慰,只好緊緊抱住江若云,給予后者最直接最原始的溫暖。
見江若云愈發痛楚,不斷抽泣間,身子都開始發顫。
紅蝎滿是不忍開口:“要么紅姐幫你去求求師傅?得到準允后,紅姐帶你去尋他?”
近乎說完的那刻,紅蝎便準備好了起身。
但卻沒想到江若云并沒有松開,而是堅強的搖了搖頭。
“怎么了?”紅蝎詫異的望著江若云,后者此刻臉上的情緒異常復雜,既有著急切擔憂,又有著彷徨猶豫,還有著為難與無措,全然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我好些了,”江若云遲疑了一會,毅然擦掉了眼角處的淚痕,恰逢此刻魂海中傳回的痛楚少了許多,深深的呼了口氣后,呢喃道:“風哥哥的氣息稍稍平穩下去了,想來應該沒事了。”
紅蝎聽得此話,眼中的狐疑不禁更濃了,湊近仔細的打量起江若云。
直把江若云看得一陣心虛。
江若云窘著臉,直言道:“紅姐姐,我真沒事了。”
“你不對勁!”紅蝎篤定的盯著江若云的眼睛,狐疑道:“換做以前,你要是察覺你的風哥哥遇上危險,可不會顧及任何事情,就算天塌下來也是要不顧一切闖去他身邊的。”
“可現在,都察覺他快不行了,居然能忍得住!?”
江若云臉色微變,掩飾道:“這不是感應到風哥哥氣息平穩住了嘛,否則我定是要去找他的;而且,師傅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我努力突破至地魂境,不然不許我出去。”
紅蝎依舊滿是狐疑:“你什么時候這般聽凰主的話了?”
江若云臉色一窘:“我不想再惹她生氣了。”
紅蝎眼中狐疑不減,凝聲問道:“是不是同你這次回來想問凰主的事情有關?凰主同你說了什么?讓你都不敢出這間修煉室了?”
“我……”江若云遲疑,隨口掩飾道:“紅姐姐,我真的沒事,師傅只是怕我出去遇上危險,要我提升實力。”
紅蝎一眼便即瞧出江若云神情有異,當即故作氣惱道:“你現在都信不過紅姐姐了?連紅姐姐都要瞞著了?”
“不,不是的,”江若云連忙擺手,憂郁的嘆了一聲,委屈道:“是師傅不讓說,她逼我立了魂誓的,而且紅姐姐若是知曉了,恐怕會受牽連……”
紅蝎一怔,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能讓江若云都不得不忍下心,不去尋找心上人的事情,定非同小可!
紅蝎領會到這點下,神情頓顯嚴肅,問道:“那這件事,是不是只要你順利突破至地魂境,就可以了?”
江若云搖頭,這點倒是可以直言:“待突破至地魂境后,還需尋得兩個物件,只有尋得那二物,我待在風哥哥身邊,才不會拖累到他。”
“果然!”紅蝎眼睛陡然亮了幾分,聽得‘拖累’二字的回應,基本已是確信自己先前的猜測。
江若云之所以不去,或者說不敢去尋陸風,定是因為心中這個不好言明的原因,是怕拖累連累到對方。
可……
紅蝎想到自己對陸風的資料調查,愈發覺得不大尋常。
不禁皺眉起疑:“他如今可不止于青山劍宗的宗主,還有著君子默、楚云荊這等相熟的人脈在,于整個魂師界而言,勉強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你的那件事情,竟還能拖累到他?連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擺不平?”
江若云苦澀的嘆息了一聲,張了張口想一吐心中酸楚,但想到牽扯過大,到嘴的話還是縮了回去。
強作笑顏道:“紅姐姐,沒事的,別擔心了,其實云兒只是自卑自己的實力,風哥哥如今那么了不起,云兒若是不努力提升,可站不住他伴侶這個身份呢。”
紅蝎無語的白了眼:“自他花燈會上對你那股膩歪的勁,就算你實力全無,他也絕對不會變心的,哪會像你說的這樣。”
江若云臉色一紅,扭捏道:“那我也要顧及他的名聲呀,總不能讓外界說他堂堂一宗宗主,娶了個實力平平的妻子吧。”
“你還實力平平?”紅蝎埋汰道:“就你這不知道‘壓’了多少次的魂盤,那份凝聚的五行之力怕比那些五行純體都要強了,你如今還沒突破至地魂境呢,就這層面下全力轟出的一掌,紅姐都已經不敢硬接了。”
“還有你那鞭子,揮舞起來,那動靜,那架勢,可唬人了,哪里像是五行境魂師所能有的實力啊?”
“傳出去可不知要羨煞多少人,連紅姐都有些眼紅了。”
江若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這可是修行無心決出岔,因禍得福換來得,紅姐姐要是想要,不妨也可以試一試喔。”
“少糊弄紅姐,”紅蝎臉色正了正,她是知曉江若云體內那股可怕而又神秘的氣息的,也知如今的這番修煉方式,離不開那股詭異氣息的相助,單是修行出岔可換不得此般。
見江若云不愿多加提及,紅蝎心中也隱隱意識到了一些,此番回來所要問的,恐怕便是有關此道恐怖氣息的事情。
而問出的結果,恐怕便是江若云心中擔憂的原因所在。
可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竟會讓她害怕成這樣?
……
同一時刻。
五行觀之一的云英觀之中。
屬于核心弟子所在的一處院落。
若水正被三名手持長劍的年輕女子圍攏著。
這三名女子穿著統一制式的淡藍色長衫,長衫的邊沿處均繡著優雅的白蘭花紋,精致而又大方。
在她們的腰間,均掛著代表身份的白玉令牌,上書著‘云英’二字。
她們是若水答應雨虹長老的‘交易’后,被安排著給她‘陪練’的三名弟子。
若水自打被帶回云英觀的這段時間來,幾乎沒日沒夜的都在修煉著云英清靈訣,熟悉著這套行氣功法的運轉,增強對水行氣的掌控。
此外,便是一門心思的學習著最為主流的云英劍法,這是她被強制下達的要求。
基于此般要求下,她一直握著白綾這等柔軟之物的手,也改作了厚實堅硬的長劍,以至于虎口都磨破了皮。
而此刻,若水原本在三名弟子的說教陪練下,勉強可以跟上節奏,施展出昨日新學的那些劍招。
但卻是不知怎滴,突然一陣心悸傳來,繼而整顆心都慌慌的,右眼皮也不住的跳動,好像無形中預感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那份不安縈繞心頭,難受得她整個人都集中不了精神。
以至于被負責教授的三名弟子,挑飛了手中的佩劍,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這三名弟子被雨虹長老莫名其妙安排來教學,心中本就存著氣焰,前幾日是見若水乖巧聽話,又生的一副楚楚可憐模樣,光有脾氣尋不到好機會發泄。
眼下,抓住若水這一明顯失誤下,三人的臉色頓時板了起來,沖著匍匐在地的若水,不僅無一人上前攙扶一把,反倒都居高臨下的厲聲呵斥起來。
“你到底能不能練了?”
“就這點武道資質,真不知雨虹長老為什么這么看重你!”
“白瞎了這五行純體,生于你身上,真是浪費……”
三人的話語越說越難聽,仿若要將這幾日的委屈都發泄出來,直將若水謾罵得頭也不敢抬,眼淚汪汪的匍匐在地上,無助的抽泣。
但骨子里的堅強,卻讓她死死噙住了眼中的淚花,不讓其掉落。
眼前這些,并不算什么,這些年來,她遭遇的磨難可比這多多了。
只是這段時間一直跟在陸風身邊,將她呵護的同花骨朵兒一般,風吹不著雨淋不住的,安逸的都忘了那些不開心的磨礪了。
“我,我可以的!”若水咬了咬牙,濕潤的目光之中滿是堅毅。
‘那些年比這還苦的事情都扛過來了,就練個劍沒什么的。’
‘一定可以的!’
‘練好了就可以回風大哥身邊去了。’
心中驀然想到陸風的身影,若水也不知怎么了,總覺心慌得更厲害了,一股從未有過的不安和恐懼迅速蔓延。
那死死噙著的眼淚,在這股恐懼感之下,也終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沿著白皙的臉頰,垂落滴向了地面。
臨旁三名女弟子見若水這般可憐模樣,臉上的神情卻毫無同情,反而滿是戲謔看戲,嘴角盡皆帶著冷冷的笑意。
“你們在做什么!?”
突然,院落外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
不喜之中帶著三分怒火。
那三名女弟子見狀,連忙驚顫轉身,朝迎面走來之人齊齊拱手請禮:
“秋霜師姐~”
“大師姐~”
“師姐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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