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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八章、麻衣客身份

  “七十!”

  “八十!”

  孫柳柳和洛天福二人競價至此已是多出幾分猶豫和思量。

  饒是以兩家的底蘊,此般接近百塊上品源石的競價,也都不是小數目。

  正當雙方同處猶豫的結點,二樓角落處那神秘的麻衣客,卻是突然又舉起了競價牌。

  “九十!”

  自打競價入了上品源石后,他便再沒有出過手,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沒底蘊和資格時,他卻突然又來了這么一手。

  這不禁讓得洛天福和孫柳柳二人心中對其的懷疑陡然增大了許多,一致認為其興許就是幕后之人,出價只是為了讓拍品達到他所滿意的價格。

  陸風這邊卻是恰恰相反,不僅少了幾分對那麻衣客的猜疑,還隱隱多了幾分不在意。

  接連看了這神秘麻衣客的幾次出手,在祛邪靈眸高度集中的注意之下,他已是猜測到了那人的身份。

  那人雖處二層角落,并不起眼,但所選的位置卻是刁鉆至極。

  陸風起初發現之時還不由驚嘆了一聲。

  從那麻衣客的角度每次抬頭前看,眾人盡皆會以為他所矚目的乃是中央處圓臺上的拍品。

  但順著圓臺再往前,卻才是他真正想要看的情景。

  而那里,郝然坐著的正是洛天賜。

  洛天賜雖然至始至終不曾回應過目光,也沒什么明顯的舉動。

  但結合麻衣客多次競價時的情形,有了對比之下,陸風發現洛天賜石案前所放的杯盞,那碧綠色的杯蓋總是呈現著掀開狀態。

  開開合合,本是常態。

  但每次開合,麻衣客不過片刻便會出聲,不免太巧合了些。

  無疑,那應該便是洛天賜給予麻衣客競價的暗號。

  這神秘的麻衣客,應該正是洛天賜安插的人手,目的即使不在那環渦榕樹之上也定是為了不讓洛天福輕易得逞。

  陸風本無意將洛天賜牽扯進來,他于后者也并沒有任何仇怨,不僅沒有,因洛天賜代拍宗派令之故,他還生了幾分交好之念。

  貿然得見洛天賜整出這么一手,心中不免有些不忍。

  但很快,陸風心中的不忍便被另一道聲音給轉移了過去。

  “一百!”

  聲音源頭依舊來自三層閣樓,但卻不再是孫洛兩家,而是另一邊的秦家所在。

  陸風看著秦天良橫插一手,心中頓覺一樂。

  還真是湊熱鬧不嫌事大!

  本就為你而設的局,居然還主動推波助瀾。

  這下想不忙得焦頭爛額都不行了!

  秦天良這邊自是不知陸風心中的算計,他此刻也已顧瑕不及去刁難陸風了,事關孫洛兩家都要競爭的東西,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坐視不管。

  雖不知那榕樹雕塑之中究竟藏著什么秘密,但毫無疑問,定關系重大。

  如若不然,洛天福和孫柳柳二人也不至于爭成這般。

  秦天良作為秦家年輕輩第一人,自問有著精明的頭腦和銳利的目光,斷然不能容忍孫洛兩家拍得什么稀世珍寶,而使得家族突飛發展,打破彼此間的制衡。

  而隨著秦天良的出手,孫柳柳和洛天福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這爭斗快出結果的節骨眼上橫插一手。

  要么就真是幕后黑手,要么就是吃飽了撐的!

  無論哪種,這仇,必然是結下了。

  圓臺上,君子謙只覺頭更大了,懊糟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實在想不明白,這一破爛玩意,怎么就讓得三大家族的人都出手競價了。

  那他,是不是也該暗中指派個人去拍一手啊。

  若是真藏著什么驚人秘密,自己這般隨意的放出去,那屆時自己的罪責可就更大了。

  但因律司樓有著所定的規矩在先,拍品一旦開啟競拍,斷不允許中途暫停,故而君子謙雖有此心,卻也是沒機會脫身去安排。

  “一百一十!”

  “一百二十!”

  ……

  孫柳柳和洛天福壓著心中怒意,再次壓過秦天良的競價。

  價格一路飆升。

  已近兩百塊天品源石!

  君家主位區域,君子朔眼巴巴的看著競價開始失控,心中的不安更為濃烈。

  但他同樣無權插手中斷律司樓的競拍,能做的便唯有盡可能的將在場每一位拍客甚至是看客的神態記錄下來,但求能覓得一絲蛛絲馬跡,尋得幕后指使之人。

  但可惜的是,縱觀全場,并無一人舉止反常。

  若非要尋得嫌疑,那便唯有秦天良一人了。

  不管是孫柳柳還是洛天福,乃至底下那神秘麻衣客,在競價時臉上的神情都十分的凝重,唯有秦天良嘴角還透著幾分戲謔,雖同樣有些猶豫,但卻看不出絲毫凝重之感。

  加之……此般拍品是由秦家派人寄拍。

  一時間,秦天良這幕后黑手的身份,不由在君子朔心中無限放大。

  “二百!”

  “二百一十!”

  孫柳柳和洛天福二人的競價還在持續,時不時的還會伴隨著秦天良和底下麻衣客的打岔催促。

  陸風所在,黃賀婁已飲下了第四杯茶水,雖說表面看上去鎮定非常,但這喝水的頻繁無疑彰顯著他內心此刻萬般的激動和緊張。

  正在這時,底層突然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攢動之聲。

  陸風目光掃過不由微微愣了一瞬。

  褚家,褚佑薇?

  底下突然趕來‘湊熱鬧’的不是別人,正是褚家的褚佑薇。

  在其身側站著的除了有著褚佑仁外,還有著褚家現任的家主,褚宣鶴。

  褚宣鶴本對此般拍賣會是并沒有絲毫興趣的,但在聽聞褚佑仁述說洛家于律司樓外設立攤位,大肆宣傳花英堂的胭脂后,不由大感驚怒,連忙趕來了這里。

  倒不是為了質問,而是想著來見洛天福一面。

  褚宣鶴因為隱隱猜測到洛天福此舉用意,故而來時,還特意將褚佑薇也帶在了身邊,心中打算著必要之際,當場就給犧牲掉后者,以博得洛天福一時的歡愉和開心。

  而當褚家一行人趕至律司樓之時,卻恰好瞧見洛天福正緊張的競著價,滿目憂心忡忡的模樣。

  褚宣鶴當下便沒了上前叨擾的勇氣,只待著等這一輪競拍結束再行求見。

  褚家雖然這段時間在走著下坡路,但畢竟還在著世家之列,當無需經由律司樓進行驗資,便可擁有著前往二層閣樓的資質。

  但因二層閣樓每個勢力僅限二人,故而褚宣鶴在移步的同時,毫不猶豫的便將褚佑薇撇在了底層,讓其原地等候。

  對此,褚佑薇早已習以為常,心中的心酸之感也早已麻木,看著褚佑仁頭也不回的離去,不禁讓她產生一種念頭,覺得眼前的這兩道背影,再不是自己的大伯和弟弟了,而是兩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甚至,在隱隱猜測褚宣鶴此行帶上自己的用意后,褚佑薇甚至覺得此般連陌生人都已算不上了,而是需要時刻提防留意的敵人了。

  失望到極致,那便只剩絕望。

  而這一切的源頭,除了自己家族的勢利懦弱外,罪魁禍首還是源自那高高在上的洛天福。

  一時間,一顆殺意的種子于褚佑薇心中暗暗萌芽。

  褚家雖然對她刻薄冷漠,但她卻沒有勇氣和膽子去做什么傷害本家之事,若是被逼急了,她所能想到的路,也就唯有同洛天福來個魚死網破了。

  陸風看著底下褚佑薇那道單薄無助的背影,內心不禁有些不忍。

  若非林力云因他而死,今日的褚佑薇恐絕不會是此般情形……

  好巧不巧的,褚宣鶴和褚佑仁來到二層閣樓后,四顧之下所選的席位竟十分的靠近陸風。

  不待陸風有所反應,褚佑仁卻是突然暴怒的沖了過來。

  “臭小子,我可找你好久了!”

  褚佑仁拿起一側石案上的茶壺便要往陸風頭上砸去,嘴中謾罵道:“月彌河畔羞辱之仇,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叫你付出代價!”

  儼然,是在記恨著那一夜,陸風暗施手段,讓他自扇耳光和跪爬喝地上酒水一事。

  “佑仁!”一旁褚宣鶴憤怒呵斥,攔下了褚佑仁的無禮行徑。

  “大伯,”褚佑仁咬牙切齒道:“就是這狗賊趁我酒醉于大庭廣眾羞辱的我,讓我敗盡了褚家顏面,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報仇雪恨,還請大伯不要攔阻。”

  陸風冷哼的看著褚佑仁,猶如看一個鬧笑話的小丑一般。

  這讓得褚佑仁不禁更為氣惱,手中茶壺撒手而出。

  砰!

  不待陸風有所行動,一旁的黃賀婁便已一掌揮出。

  茶壺應聲彈飛,里面滾燙的茶水盡皆傾灑在了褚佑仁臉上。

  因為鬧出不小動靜的緣故,律司樓這邊的護衛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沒事,沒事,”褚宣鶴畢竟老練沉著懂得審時度勢,連忙賠著不是,“年輕人馬虎打翻了茶水。”

  “大伯!”褚佑仁捂著通紅的臉龐,怨恨的盯向陸風。

  褚宣鶴猛然瞪了他一眼,魂識傳去怒斥:“你活膩味了,這里可是律司樓!想死,可別拖累褚家!”

  經由呵斥,褚佑仁這才反應過來,后怕的懊惱于自己先前的沖動。

  只因這幾日他不斷打聽陸風行蹤,卻都撲了空,好不容易找著了,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此人不好對付,待他落單之時,大伯重金找個黑榜高手助你!”

  褚宣鶴忌憚的掃了眼陸風身旁的黃賀婁,自知動起手來,饒是自己怕也絕不是后者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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