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夸人的話，聽著就假，但架不住被夸的人聽了高興。
不過趙景月聽明白了。
應該沒有烏龍，不是替趙府小公子說媒，而是替她，趙景月說親的。
趙景月撫了下頭發，往李氏旁邊一坐，隨后喊了孫英一聲：“娘，你快過來坐！”
孫英倒沒坐到她旁邊去，而是徑自朝著媒婆走去，直接落座在媒婆旁邊了。
“這位定是趙夫人吧？當真是風姿綽約。”媒婆又來了。
孫英擺手不吃這一套。
她直接步入正題：“請問您貴姓？又是哪家公子讓您過來的？”
“回趙夫人，在下姓蔣，旁人都喚我一聲月娘。”蔣月娘回話，“付丞相的嫡次子膝下有一小子，名付譽軒，今年年初剛束發。此次前來，正是替付譽軒公子說親的。”
付丞相？
趙景月越想越覺得耳熟，好似知道此人。
她琢磨了半天，一直往前回憶，總算是想起來了。
前兩年上官瑞澤南下時，船上曾順帶帶了一位付丞相的孫子，付公子。
她一直惦記著對方說的青嶺城的避暑山莊，靈水山莊，想去看看那里的風景如何。
但是那位付公子已經成親且有子女了，定當不是他。
總感覺這事兒說不定是那位付公子撮合的，不然他們家和付家毫無瓜葛，怎么會有媒婆找上門呢？
眼下她突然間忘了那位付公子叫什么了，不知該如何詢問。
孫英瞄了一眼趙景月。
這丫頭連十五的生日都未到，說媒的人就來了。
若是被趙年才知道了，那得原地跳腳。
“景月尚未及笄，我們暫時未考慮此事。”
“這不快了嘛！”
蔣月娘連趙景月什么時候及笄都知道，看樣子對方確實是有備而來。
“趙夫人，付家公子可是一表人才，祖父又是當朝丞相……”蔣月娘開始跟孫英描述那位付譽軒如何如何的好。
趙阿爺和李氏早就從蔣月娘的口中的得知了，是丞相的孫子的來托她說親的。
這會兒兩人都笑意滿溢。
那可是丞相的孫子，趙景月要是嫁過去，可算是高攀了。
李氏拉著趙景月的手拍了拍，沖著趙景月一個勁兒地笑。
趙景月反拍了她一下：“阿奶，收斂一下您的笑。”
孫英那邊也沒打斷蔣月娘的吹噓，就聽她說完后，反問孫英：“趙夫人，您覺得如何？”
“這事兒呢，我一個人自是定不了的。”孫英話外有話。
對方到底是丞相，總不能一口就回絕了，免得得罪人。
再者說，對家家境確實可以，不知道人如何。
景月歲數也慢慢大了，總得考慮這些問題的。
不如就去打探打探男方人如何，等趙年才回來了，再同他商議一番。
“明白明白，等趙將軍回來了，您同他說一聲，過兩日我再登門！”蔣月娘也不著急，估計今日讓她來也就是探探情況，連細節都沒說多少。
待下人將蔣月娘送出府之后，趙景月這才詢問：“娘，你咋不拒絕她？我才十四啊，就要嫁人了嗎？”
“十五了，孫女誒！”李氏拉著她的手夾在胳膊下，“該考慮了！”
趙景月將手抽出來。
“阿奶！你是不是就看上人家的家世了？”
“不是……”李氏低聲回答。
自己回答的都沒底氣。
趙阿爺將她往后拽了下：“你別摻和了，翠妞的事兒讓她爹娘考慮去！咱眼皮子淺，別瞎折騰！”
雖說他也覺得丞相府挺好，但他不懂都城里的風起云涌，聽聞官場之亂，各家聯姻都有些說法，還是不要瞎摻和了。
李氏雖說也懂，但都是自家孫女，難免想多說兩句。
趙景月的性子她也知道，估計再多說兩句，這丫頭就得跑了，懶得聽。
索性她不說了，和趙阿爺出了堂屋，讓他們母女倆自個兒說吧！
趙景月拉著孫英坐下，又端了杯茶過去。
“干嘛這么殷勤？你娘又不會隨隨便便把你給嫁了！”孫英這話是在點趙景月呢，別把她想錯了。
當初趙景月二十幾年都沒被催過婚，現在怎么可能會因為有人上門說親就要將趙景月嫁了。
更何況，她擔心趙景月去了別人府上，受不了那么多規矩，她不放心現在就將趙景月嫁了。
“你是咋想的啊？”孫英還從未和趙景月談論過此事，就借著今日這個由頭，順便說起了。
“唉，我能咋想呢？”趙景月話到嘴邊，又瞄了一眼屋里站著的這些下人，朝他們擺了擺手，“都出去吧！”
待屋里只剩她和孫英兩人時，趙景月將堂屋門也關上了，隨后坐了回去，接著剛剛的話說：
“娘啊，上回小侯爺南下還記得不？”
孫英點頭：“記得，和這有啥關系？”
“上回南下的時候，船上就有個同行的夫婦，是付丞相的孫子，我忘記他叫啥了。當時在船上和他相談甚歡，我還和他的妻子討論了許多避暑山莊的事兒。雖說之后沒聯系了，但我總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他倆在牽線。”
不然趙景月實在是想不通，付丞相可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了，她爹只是個三品將軍，怎么可能會來考慮到自己呢？
孫英對付家不了解，對官場的人更是不清楚。
趙景月說的這件事也只是她的猜測，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她點評不了其他的，只是想知道趙景月如何想的。
“不管是誰牽線搭橋，你對成親這事兒咋想的？”
趙景月沉思了片刻，扭捏了一下。
“雖說我不排斥嫁人啊，但是我覺得，非要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我有點接受不了。”
“現在這個地方，都是講究一個媒妁之言，幾乎都未在成親前見過的。”孫英實事求是地講。
“我知道，但是，唉，娘啊，我說不清，但是你是懂我的吧？”趙景月吞吞吐吐幾下，實在是講述不清自己的心思。
感情的事兒吧，她都沒仔細想過，之前一直秉承的觀點都是順其自然。
緣分到了，事兒自然就成了。
但是現在這件事擺在明面上了，她不得不考慮起來。
自己若是嫁人了，就得被困在那宅院里，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會忍受得了。
糾結再三，她試探地問：“我能不能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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