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再回到縣里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趙年才和孫英都還沒回來，李氏也還在店里忙碌，只有上官瑞澤和狗蛋出來迎了她。
“家中如何了？”
上官瑞澤自從都城回來后，一直未回趙家村過。
今日他本想跟著的，卻因為冰雹一事，被齊縣令請過去了，實在無法。
“莊稼死了大半，辣椒棚也塌了，蝦也死了些，不過好在桃樹稍微堅強點，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趙景月先說了關于她們家中的事。
“我還聽說，有些人家的屋頂都被砸穿了。”一般這種都是窮苦人家。
趙景月抬頭看了下天，她雖說不懂冰雹是否預示著來年是個旱年，但冰雹是災害氣象，已經讓順安境地受災了，現在重要的是將眼前的狼藉清理干凈。
這日子真是好過不了幾天，趙景月嘆了口氣。
狗蛋蹲在她腳邊，似是知道她心情不好般，蹭了蹭她的腿。
趙景月蹲下身子摸了摸狗蛋的腦袋，便一直未起身。
上官瑞澤撩了下衣擺，隨著她的動作蹲了下去。
“我已經讓人去打聽其他境地的情況了，近幾日會有消息的。”
上官瑞澤說話時，狗蛋小跳了一下，碰到了趙景月的佛珠。
趙景月下意識撥弄著左手腕上的佛珠。
這佛珠在六月就已經被妙智送來還給她了，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句明真的話。
趙景月回憶了一下，轉頭看向上官瑞澤：“明真大師似是說了，今年景象還好的事？”
“嗯，大師說他找了他師兄算了算，今年天象還不算太糟糕，不過還是得等欽天監的人再看看再說。”
趙景月微微點頭。
或許今年只是一場冰雹而已，暫時不要自己嚇自己。
不過，適時的準備應該還是需要的。
“那今年秋收過后，還要不要多種些土豆或是番薯？”
“若是明年真有旱情，確實得趁現在多種些這種好儲存，產量大的糧食。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打聽別處的消息了，到時候我一同上報奏折。”
兩人正在院里說著話，就見趙年才從外面領了個人進來。
“唉，這雹子將我那匹好馬都砸傷了！”莫奇邊抱怨邊跟著趙年才進了內院，“你是不知道，那雹子來的突然，我是躲都沒……誒，見過小侯爺！”
莫奇看見了蹲在院子中間的兩人。
兩人趕緊起身。
狗蛋伺機跑了過去，繞著莫奇轉了幾圈。
這是有許久未見了，不認識了。
狗蛋在莫奇身上嗅了好幾下，像是認出來是熟人了，這才又退回趙景月身邊。
“莫將軍。”上官瑞澤回應。
之前在都城送別時，莫奇說過大概七月的樣子到立恒縣，看來是提前出發了，所以在路上碰上了冰雹。
“這狗當真靈性，這么久沒來了，還認出我了，知道是熟人，不亂喊了嘿！”莫奇看著朝他搖尾巴的狗蛋夸道。
“那可不，靈性得很！”趙景月接話，“莫將軍您屋里坐，我讓人給您倒茶來。”
莫奇被趙年才引進了堂屋里，趙景月派立秋和立冬去燒茶水了。
孫英去了雅蘭園還沒回來，不過也快了，趙景月便讓廚子開始備菜了。
今日突然來了位客人，菜色多少得整出些花樣來才行。
堂屋里。
趙年才和莫奇聊了聊才得知，莫奇提前出發是昭明帝安排的。
說是讓他趕在兵器司小考之前到達順安府，順便也監督小考一事，重點是不得讓旁人去套關正行的話。
趙年才一聽這話，瞬間啞然。
他現在都不知道該說昭明帝看重兵器司，還是不信任他了，來立恒縣的各個官員都是來盯著自己不要給人走后門的。
他形象這么不好嗎？還是說什么地方值得昭明帝這么興師動眾的。
心中雖有千萬個不滿，面上他還是得陪笑：“難怪呢！只是莫將軍咋沒在順安府停留？”
“我走的陸路，不過順安府那邊。”莫奇解釋。
不過還好他是走陸路來了，若是在海上遇上了冰雹，萬一將船砸壞了還真是麻煩了。
“你家中方便嗎？我今日先在你這里休整一番，明日再去順安府。”
“方便，我讓下人將房間收拾出來，莫將軍您先休沐一番。”
莫奇的到來，讓兵器司的小考顯得更加正式。
不過孫江田自趙年才回來給他透露了關正行的意思后，便沒那么緊張了。
離小考還有半月，他追著趙年才又學了些亂七八糟的知識，倒也算開了竅。
三日之后，上官瑞澤的探子回來了。
好消息是，南境那邊前些日子才下了場大雨，暫時還沒有旱災的先兆。
壞消息是，臨近西域那邊也下雹子了，同樣受了災。
上官瑞澤決定先上奏，至少得讓昭明帝知道眼下的環境情況才是。
雖說各地官員可能也已經上奏了，但多少會有人為了保住烏紗帽，并未說出雹災帶來的災害到底有多重。
賑災一事得提上日程，總得安撫下民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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