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年才捏著手雷，不解地看著昭明帝。
就這五顆手雷對于這一池的小龍蝦來講，根本泛不起一絲水花。
不過昭明帝實則也不是想指望這五顆手雷就能解決這一整池的怪物，他就是想看看手雷的威力有多大。
看著這些小龍蝦，趙年才卻沒有行動。
他閨女想吃都吃不著，昭明帝在想方設法地弄死這些龍蝦。
若是炸死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皇上，要炸這些？”
“是，長勢控制不住了。”
這些龍蝦進入晨露池時才十來只，短短兩個月就將這池子占滿了。
在昭明帝看來，這也算是倭國的特意收集而來的珍稀物種，怎么也不能全都整死了。
原本是打算處死一大半，留一小半做觀賞的，宮中的人試過火燒，試過活埋，可池子里的越長越多，著實嚇人。
“趙年才，過來試試。”
昭明帝說話間已經讓人撈了些小龍蝦上來，放在了木桶里。
周圍的人都退后了幾步，等著趙年才掩飾。
雖說趙年才覺得炸了可惜，可也不敢抗旨。
他拿著一顆手雷朝著木桶走去，拉開鐵環就丟了進去，幾步跑了回來。
等了半天也不見爆炸，昭明帝皺眉嘆了口氣：“怎么回事？”
“皇上稍等，這手雷炸的時間不定，再等片刻，若是不炸，臣便過去……”
趙年才話還沒說完，那邊“嘭”的一聲，不僅是小龍蝦被炸得四處崩開，連木桶都四分五裂了。
眾人皆是被嚇了一跳。
“護駕護駕！”覃公公被嚇得亂喊。
幾個太監立刻上前擋在了昭明帝的前方。
昭明帝眼中卻突然閃過興奮。
“炸完了嗎？”
“炸完了，一顆雷只炸一次。”趙年才回。
“過去瞧瞧！”
“皇上！”覃公公驚呼一聲，想攔住昭明帝。
昭明帝不管他，徑自朝著爆炸點走去。
覃公公只能碎步跟在身后。
“不錯！”昭明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點評了一句，“就是炸得太慢了。”
“回皇上，這只是試驗品，臣回去之后，定會多加用心，帶領兵器司的兄弟改良這手雷。”趙年才話里有話，他先是表明了自己的勞苦用心，又提醒了昭明帝得將他放回去，否則這手雷，別人還不一定能整出來。
昭明帝也不是吃素的，趙年才說這話什么意思，他立馬就聽出來了。
他原本正沉浸在手雷帶給他的震撼中，趙年才一句話便將他的思緒拽了回來。
昭明帝輕哼一聲，微瞇了下眼，盯著趙年才：“趙年才，朕說了讓你回去嗎？”
“啊？不回去嗎？”趙年才故作不解，“皇上，臣研制手雷的家伙都在立恒縣，這在都城缺家伙也缺人手。”
昭明帝一時間愣了，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趙年才當然是在裝傻，他可不想去北境。
“周將軍所處的境地，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以及你這威懾力極高的武器。”
“臣愧不敢當。”
趙年才腦袋搖得恨不得直接說：“我不行，別讓我去北境。”
昭明帝收了神色，面容略帶慍怒：“你不想為國效力？”
昭明帝的話都點到這里了，趙年才再裝聽不出來，恐怕就走不出這皇宮了。
趙年才衣擺一撩，直接跪在了地上：“臣愿盡微薄之力，為皇上效勞！”
這種話昭明帝聽得多了，這些朝臣每日都是奉承，趙年才這人說是農戶出身，也不知道去哪兒學的這些話術。
沉默半晌后，昭明帝開口：“行了，起來吧！”
“謝皇上。”趙年才撐著身子起來，假裝拍褲子，實則是在揉膝蓋，面上還故作輕松，帶著笑意感謝昭明帝。
“說說你怎么想的。”
“那臣就斗膽說說了。”
昭明帝一急：“說！別廢話！”
“臣認為，周將軍在北境抗敵，這是為國效力；臣在兵器司改良武器，這也是為國效力。如今國運剛穩，正是需要儲備武器，增強國力之時。臣定會抓緊時間，將手雷改良成功，將火炮進一步改進。”趙年才最后一句話還是在暗示昭明帝，放他回去。
他擦了下額角的汗水。
太緊張了，剛剛是怎么說出這番話的都不知道，說完這些他就已經忘了內容，若是昭明帝讓他復述一遍，他怕是都說不出同樣的話來。
昭明帝這么著急地召趙年才進都城，一方面是想見識見識這人，另一方面確實也想讓他去北境協助周將軍。
北境幾次傳來的信件都是敵我雙方勢均力敵，只能勉強穩住當下的情況。若是打持久戰，著實吃虧。
所以他急了。
不過趙年才剛剛那番話倒也是提醒了他，只有造出更優良的武器，才能有更大的把握擊潰敵軍。
昭明帝原地思忖良久，終是放過了趙年才：“既然如此，那朕命你盡快改良手雷！如若下回，北境再需你的出現……”
昭明帝話到這里，就是想等趙年才接話。
趙年才暗暗咬牙，哪有人逼著人發誓的？
他不得不開口接話：“臣定將奔赴前線！”
“好！這可是你說的！”昭明帝面露喜悅。
趙年才擠出個笑容點頭，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
內心卻極為苦澀。
呸！
都說昭明帝的明君！
明君就這么逼他上戰場的！
“魏風也跟著趙年才回立恒縣吧。”
昭明帝一句話，魏風僵在了原地。
這是不要他了？攆去立恒縣了？
“幫朕盯著他，改良武器的動作快些！隨時向朕匯報進度！”昭明帝又補了一句。
魏風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去盯著趙年才。
昭明帝又看向趙年才：“剩下四顆手雷留在朕這兒吧！”
看得出來他對于這些器械確實很感興趣。
“是！”趙年才將手雷遞給了覃公公。
剛剛這玩意的威力覃公公可是瞧見了的，他顫顫巍巍地接了過去，動作極為輕盈，就怕一個不小心將這玩意弄炸了。
覃公公接過去后又趕緊讓小太監接手。
昭明帝見他那恨不得趕緊甩手的模樣，龍顏微怒：“你小心著點！”
一共就剩四顆了，等會弄炸了，他還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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