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時尚的完成度靠臉。
即使戴上死亡熒光綠帽子的扶宿芒，顏值也沒被拉低一分一毫，反而因為飽和度超高的熒光綠，本就白皙的臉，被帽子襯得更加通透干凈，身體力行地說明了一個道理：熒光這種色系，白的人會更白，黑的人會更黑。
扶宿芒兩只手滿滿當當地拿滿了洱瑰的零食玩具，空不出手來摘下帽子，只能微微彎著身子，任由洱瑰在他頭上調整擺布帽子，懶懶地垂下眼睛，眼睛百無聊賴地在她臉上游走，從臉上的絨毛，一直鎖定到撲簌簌的眼睫，最后落在她額間靈動的碎發。
兩個俊男美女，男人高大俊美，微微俯著身子，收斂了渾身的鋒芒與危險，閉著眼睛任由女孩在他身上擺布，呼吸交纏。
像是身上長滿了刺，遍體鱗傷的巨龍，心甘情愿地收起利刺，在公主面前誠服，它渾身狼狽血跡，懷里的公主卻依舊天真干凈。
兩個當事人沒覺得怎么樣，NPC攤主自己看得面紅耳赤，臉上漲得通紅，一直連到耳根，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臉，“這……不合適吧。”
一放下手，就看到兩雙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這邊，一雙漫不經心，一雙炯炯有神。
洱瑰撓了撓頭，“又不是給你戴帽子，你為什么不好意思？”
NPC攤主：“……”
扶宿芒直起身子，對著洱瑰揚了揚下巴，“二貴，付錢。”
這個攤主腦子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還是快走吧。
洱瑰聽話點頭，從腰側的斜挎小鴨包里翻翻找找，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令牌，遞給攤主，“給你。”
每一個令牌上的花紋都是獨一無二，精心雕刻的，大體造型同樣是參照某一個電影中的令牌模樣，在游樂園中充當流動貨幣，用于體驗游樂設施以及購買物品，每一個令牌在入園時可通過一比一百的價格買下。
扶宿芒一臉嫌棄，這么花里胡哨的東西，也只有二貴這種笨蛋才會喜滋滋地當個寶。
攤主接過小令牌，猶豫了幾秒，還是對洱瑰說道，“可以合個影嗎？”
扶宿芒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像有實質地落在攤主身上，他微微一笑，笑容完美到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意味，卻只有被他看著的人才能察覺到的危險，“有事？”
攤主被嚇了一跳，臥槽，這大哥，笑起來比不笑還可怕。
扶宿芒在不同的人面前一向是兩副面孔，在熟人面前，雖然臉上沒多少笑意，給人一種沒有攻擊性的懶散舒適感，而在陌生人面前，就是一個偽裝得完美無瑕的貴公子，每一步動作，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像是長著獠牙的白狐貍，慵懶，好看而危險。
洱瑰就簡單多了，人前人后一個樣，兇是兇了點，卻不聰明，別人問她什么問題，恨不得把自己祖墳的信息都報給人家。
很久以前在星際的時候，洱瑰的龜大哥就評價過站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只是有著貓頭鷹血液的狐貍，一只是披著烏龜皮的蠢熊。
攤主有些結結巴巴回復，手像是不知道放哪里，在空中亂指，一會指著自己，一會指著洱瑰，“我……我的意思是，我們三個一起合個影，然后放在這做宣傳。”
“好啊好啊！”
還沒等扶宿芒回絕，洱瑰已經興高采烈應下了，“哥哥的帽子這么好看，當然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到！”
一想到所有人一進園就能看到自己帶著熒光綠丑帽子，還齜著個大牙樂照片的場面，扶宿芒光是想想都頭皮發麻，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要不是洱瑰不懂綠帽子的真實意思，扶宿芒有充分的證據表明，這小東西是故意裝傻整他的。
可惜她不懂，也沒這個腦子裝傻。
扶宿芒本來想拒絕，可是見洱瑰已經興奮地跑到攤主身邊，探著個頭和他一起研究相機了，還是不忍心敗了她的興致。
算了，拍就拍吧，大不了到時候買斷了就好。
洱瑰和攤主已經擺好姿勢了，洱瑰扭頭，見扶宿芒還不過來，朝他招手，“哥哥哥哥！快過來！”
扶宿芒慢慢悠悠地走過去，一雙長腿在白色運動褲下格外吸睛，普通的白色運動褲，在他身上卻格外好看，一邊嘴上還沒閑著，“來了，祖宗，催命吶？”
“快快快，摟著我！”洱瑰面不改色地試圖占便宜，對著扶宿芒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扶宿芒遲遲未動，她就自己動手，將他的手強行拉到自己的肩膀上。
扶宿芒“嘶”地倒吸一口涼氣，眼疾手快地將烤腸轉了個方向，沒好氣地數落她，“一會兒頭發沾到油了洗不掉，你別哭著來求我。”
“好嘛。”
洱瑰不以為然，雙手托在下巴上作花狀，閉著眼睛對鏡頭歪頭笑。
扶宿芒正好偏著頭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的襯托，那雙在別人面前常年沒有溫度的鳳眼，此刻居然有了些說得上溫柔的情緒。
咔嚓——
攤主適時按下快門鍵，時間被定格。
“完美！”攤主查看了一眼成品圖，十分滿意，“這可比那些請來的明星效果好多了。”
“你們這是……拍照呢？”
洱瑰正在和攤主查看圖片，中間突然插了一道含著笑意的聲音。
洱瑰順著聲源望去，不遠處站著一群人，為首的男子格外出挑，和周圍的人仿佛不像一個次元的，面色羸弱蒼白，身形消瘦，臉上帶著和熙的笑容，不同于扶宿芒富有攻擊性的淺笑，他的笑容，更像是春日里的一道光，消融冰雪，讓人徒生出一種親近之感。
扶宿芒和他看起來便是熟識的，對著他點了點頭，“門票的事，還沒謝謝你。”
“沒事。”男子臉色蒼白，卻依舊溫和，目光落在他的頭頂，語氣忽地變得遲疑，“你的……造型不錯。”
扶宿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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