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瑰一上樓,客廳內便靜悄悄的,只聽得見身邊人淺淺的呼吸聲。
良久,客廳中央才響起姬笙澹悶悶的聲音,“大哥,二哥,為什么你們最近對姬洱瑰也那么冷淡?你們是不是也重……”
“小澹!”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姬遙疏打斷,“有些事我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這件事,不要在家里說。”
雖然他也很震驚,但是這件事明顯姬家人都不知道,說出去只會讓原先就僵硬的氣氛更岌岌可危。
姬笙澹悶悶不樂地點頭。
客廳里又恢復了靜默,回轉樓梯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下樓聲,聲音歡快跳脫,洱瑰終于舍得脫下她的那雙輪滑鞋,踩著拖鞋一路哼著小曲下來了。
她無視目光灼灼的跪著的三個哥哥,跑著進了廚房拿了個托盤,拿了三個玻璃杯,打開廚房拿出了瓶果汁,倒滿三杯。
三位哥哥目光追隨,從樓梯一直跟著洱瑰的行動軌跡視線轉移。
姬笙澹輕哼一聲,“算她有點良心,還知道給跪著的哥哥倒果汁。”
姬遙疏移開視線,滿不在意道,“誰知道她有沒有下毒,反正我是不會喝的。”
洱瑰拿著托盤興致沖沖地跑出來,連眼神都沒給他們一個,像一陣風一樣就跑上樓了。
姬遙疏:“……”
姬笙澹:“……”
“喂!”姬笙澹叫住正要消失在走廊上方的洱瑰,“你大半夜的喝三杯果汁啊。”
洱瑰堪堪停下腳步,差點剎不住車,不耐煩地轉頭回復了個友善的回答,“本小姐是你媽啊喝個飲料都要向你匯報。”
“管、好、你、自、己!”洱瑰一句一頓,挑釁地丟了個白眼給他,不顧氣得半死的姬笙澹,故意“哼”得很大聲讓他們聽見,自顧自地跑上樓了。
姬云歸剛從浴室出來,她坐在輪椅上,用毛巾擦干濕漉漉還在淌水的發尾,就聽見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
她覺得疑惑,從她剛來姬家的第一天,就可以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更是囑咐管家讓傭人們晚上不要來打擾她,這時候怎么會有人來?
難道是哥哥?
姬云歸扶住墻,自己一點一點地從墻邊緩慢地走到門口。
她的腳上有半個月了,已經可以脫離輪椅,自己站起來了,就是行動起來比較吃力。
當她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只有一杯果汁靜悄悄地躺在那。
姬云歸眼神微微凝在那杯果汁上。
這是誰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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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瑰舒適地趴在床上,翹著腳前后晃蕩,手機平放在床上,弄著免提,眉眼都懶散地瞇起,房間內空調運轉著,床頭柜擺著兩杯果汁,懸掛式大電視播放著熱播狗血偶像劇。
“我沒要熬夜呀。”洱瑰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現在正準備閱讀完一篇名著,懷著對你深深的思念入睡。”
“少貧嘴。”扶宿芒清朗的聲音從手機對面流淌了出來。“在姬家待得怎么樣?”
“還可以。”洱瑰想了想,得意地哼哼,“除了哥哥是神經病,沒什么不好的,奶奶還幫我罵那三個哥哥了呢,你都不知道那兩個男的有多過分,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們就罵我,不過他們可罵不過我,現在還在下面跪著呢。”
她想到了姬云歸,“還有個坐著輪椅的女孩子,跟我長得有點像,我想著她跟我長得像也是挺慘的,剛才還給她送了果汁呢!”
扶宿芒笑著點點頭,“就知道你不會讓自己吃虧。”
又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扶宿芒聽見對面傳來打哈欠的聲音,便貼心地撂下一句準備掛電話,“你今天早點睡,我明天接你去上學。”
“上什么學?”洱瑰瞌睡蟲跑了大半,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不是說這個世界學歷是很重要的嗎?每個人都要上學的。”扶宿芒無奈地搖搖頭,“就知道你不把學習放心上,你就讀于月櫻中學高二年級,這里可不像星際可以隨便逃學了。”
月櫻中學,前身是圣櫻國際中學,如今裂解成兩個只隔著一道圍墻的中學,分別是月圣中學和月櫻中學,兩所中學共用一個精英榜,月櫻中學傾向于培養文化生,各個年級只有五百人,是成績最頂尖的一批人,幾乎常年壟斷精英榜前一百。
當然也不乏走關系入學的,就比如洱瑰。
“那我能不選指揮官專業,選單兵可以嗎?”洱瑰眼神微亮,指揮官要求不僅要有掌握全局的能力,還要有洞察力,預判能力,構建建模的能力,還得有廣闊的見識,學科多而冗雜,背都背死了。
“這里不學指揮,也不學單兵。”扶宿芒語氣微頓,想著怎么跟她解釋她以前所學的學科知識和框架都要全部推翻。
“這里學什么?學機甲嗎?”洱瑰興致缺缺。
“……不學。”
“那學藥劑嗎?”
“……也不學。”
“那仿生學呢?機械學呢?生物學呢?總不能一個都沒有吧?”
“生物學倒是有。”扶宿芒終于找到了個星際有的學科,像個老母親一樣循循善誘,“你現在是高二,已經文理分班了,所以你學的是語文,數學,英語,生物,化學和物理。”
“什么亂七八糟的,本小姐才不學。”洱瑰撇撇嘴。
扶宿芒有些頭疼,孩子還沒上學,已經初步有了厭學的趨勢了怎么辦?
“真的嗎?可是霧枝他們都去上學了,你不上學的話誰陪你玩?”扶宿芒故作苦惱,“到時候你們一起玩,他們問你問題的時候,一個堂堂的公主,在星際什么都懂的公主,居然在這里什么都不懂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對你很失望啊?”
“你沒騙我?”洱瑰有些遲疑,開始動搖了,“霧枝他們真的都要去上學了?”
“是的呀,他們都可開心可樂意去接受知識的熏陶了。”小魚兒已經漸漸上鉤了,老狐貍在電話這頭露出了得逞的笑。“而且到了學校,就會有好多好多同學和你一起玩。”
“而且殿下忘記了王后叮囑過你的話?”
洱瑰當然記得,人丑就要多讀書嘛。
她撐著自己的下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可真慘啊,上帝為我關閉了一扇門,封了一扇窗,連通風口都給我堵上了。”
扶宿芒:“殿下何出此言?”
“我長得丑,需要面臨精神上的打壓也就算了,還要接受學習的折磨。”洱瑰長吁短嘆,“為什么要有‘人丑就要多讀書’的古話呢?”
扶宿芒已經數年沒聽過自家公主殿下時不時冒出的奇思妙想,覺得有趣,“那殿下是要當個有才華的丑人?還是要當個沒才華的丑人?”
他并不想直接顛覆洱瑰十八年樹立的世界觀,比如審美這種東西,要靠她自己潛移默化地去獲取信息和接受。
洱瑰糾結了好一會,才開口出聲,聲音高傲凌人,“好吧,那本小姐就給你這個面子,勉為其難去一下吧。”
扶宿芒悶笑,“那臣就多謝殿下給的面子了?”
洱瑰抬抬下巴,“不用客氣。”
“行,那殿下早些休息,明早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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