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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其實不太會取悅人。

    在這方面,她向來是有點笨拙和遲鈍的。

    沈律言望向她的眼神真叫她覺得屈辱,她紅透了的臉,滾燙的溫度遲遲難消。

    江稚挪著緩慢的腳步,慢吞吞移動到他的面前,抿了抿唇,很誠實地說:“我不會。”

    沈律言望著她臉上的拘謹,“這么久了還沒學會?”

    江稚垂下眼皮,不想去看他,安靜了會兒,破罐破摔道:“沒人教我。”

    沈律言不喜歡她說話躲著自己,男人抬起拇指,手上并不算太用力,掐住她的下頜,“我不是教了你這么多回?”

    江稚顯然愣住,漸漸才回過味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沈律言喜歡看的眼睛,尤其的干凈,像一塵不染的清水那么澄澈,眼珠漆黑,眼底通透,看著他時往往總是全神貫注,好像眼底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

    他接著開了口,意味深長:“我看你每次也挺爽的。”

    饒是現在江稚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夠厚,但也時不時會被他的話弄得無地自容,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臉埋起來。

    沈律言的耐心好像已經所剩無幾,對她的沉默略有不滿,男人斂去了眼角眉梢的淡淡笑意,聲音又變得冰冷起來,面無表情命令她:“親我,快點。”

    江稚不由自主蜷縮起五指,心臟顫了顫,她也不是沒有主動親過他,但是每次和他做這種事情都還是會不好意思。

    她壓下心里的緊張感,動作有點僵硬,伸出胳膊輕輕圈住了他的脖頸。

    兩人身高差了大半個頭,她需要踮著腳才夠得著他的唇角。

    和他靠的越近,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淡香就越濃烈。

    江稚小聲抱怨:“你太高了。”

    一直踮著腳也很辛苦的。

    沈律言配合的低了低頭,脖頸微彎,溫涼的薄唇幾乎快要貼到了她,“現在呢?”

    江稚沉默了小會兒,趁他不注意親了親他。

    蜻蜓點水般的吻降落在他的唇上,她飛快想要逃離,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扯回了懷抱。他抱了她一會兒,什么都沒說。

    江稚靜靜待在他懷中,也沒有出聲。

    過了很久,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發,沙啞的嗓音落在她的頭頂:“江稚,其實現在這樣也還不錯。”

    江稚怔了怔,沒明白現在這樣是哪樣。

    沈律言也沒打算讓她聽懂,松開了鉗在她腰間的手,“我回去了,晚上鎖好門窗,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江稚不由得松了口氣,他再待下去恐怕就要留下來過夜了。

    她點點頭:“好,我送你。”

    沈律言說不用,初春的深夜,天氣還是有些冷。

    她穿的很是單薄,吹會兒冷風,稍不注意恐怕又要感冒了。

    江稚送走了他,坐在椅子里發了會兒呆,客廳里仿佛還蕩漾著他身上的氣息,清潤好聞,帶著點淡淡的煙草冷香。

    她走到窗邊,小心翼翼拉開窗簾的縫隙,往樓下看了一眼。

    沈律言的車已經開走了。

    江稚關好了窗簾,窩在沙發里,心不在焉玩了會兒手機。

    恰好于安安給她發了消息。

    江稚就把自己搬家了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于安安很是吃驚:“那你是打算和沈律言離婚了嗎?”

    江稚想了想說:“還有大半年。”

    他不肯,就離不成。

    但是到了時間,他不會再拒絕離婚這件事。

    于安安最近有點感冒,聲音在電話里聽起來有點沙啞,她又說:“其實和沈律言結婚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他是真的蠻有錢有勢的,以后我都不好去弄時裝周的邀請了嗚嗚嗚嗚。”

    豪門圈浮華又夸張。

    平日里不是去參加宴會,就是去參加一些比較知名的娛樂活動。

    于安安之前沾了江稚的光,要來了幾張珍貴的時裝周第一排看秀的vvvip邀請函,一般人還真的弄不到手。

    于安安以前就覺得江稚不太會為自己謀好處,如果換做是她,老公是沈律言,絕對要狠狠吸血,能撈就撈。

    她怕江稚吃虧,忍不住提醒她:“離婚你也記得多給自己要點錢!”

    江稚笑笑:“你是不是忘記了他每個月都要付我工資。”

    于安安小聲咕噥:“這點錢那夠啊。”

    隨后她又有點暴躁地說:“沈律言真就是有眼無珠唄,看不出江歲寧哪里比你好了,長得沒你漂亮,身材沒你好,性格也沒你好。”

    男人眼睛都是瞎的!

    而且江歲寧真的很虛偽做作,明明是個斤斤計較的小氣鬼,特別記仇,非要處處都裝大方來惡心人。

    江稚岔開了話題:“你有空可以來我的新家坐坐。”

    于安安瘋狂點頭,忽然間又開始攛掇她:“那你是不是可以養狗了?”

    “什么狗?”江稚是很喜歡小動物,但是家里太小,養寵物會很麻煩,而且她平時工作忙,沒時間下樓去遛狗。

    于安安嘖了聲,說:“小狼狗、小奶狗。”

    江稚:“……”

    她莫名想到沈律言臨走前的警告,這個人對她的強烈的占有欲,只不過是來源于他的潔癖。怕她臟了而已。

    江稚說:“離婚之后再考慮吧。”

    于安安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還有大半年呢。

    掛了電話后,江稚還毫無困意,于是在家又做了一次大掃除,瞥見浴室里的一對杯子,目光頓了頓,幾秒種后,她把藍色的杯子和牙刷收進了儲物柜里。

    搬家之后的日子異常平靜。

    工作上的任務忽然繁重起來,她連著半個月忙的腳不沾地,就連月經都跟著推遲了。

    這次江稚卻沒有驚慌,因為她可以確定這幾個月以來每次和沈律言的放縱,都做了萬無一失的措施。

    好不容易熬過最忙的這段時間。

    辦公室里的人都松了口氣。

    這天卻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歲寧連聲招呼都沒打,正大光明到了二十樓,她腿上的傷疤已經看不出來什么,皮膚細膩如初,應該是已經完全恢復好了。

    江歲寧這次對江稚的態度遠不如上次客氣,表面功夫都懶得再做。

    她就是篤定了無論她做了什么,沈律言都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所以肆無忌憚。

    江歲寧要一點點打碎江稚自以為是的愛,讓她喜歡了這么多年的男人,親手粉碎她的童話,讓她知道她還是一文不值的、早就被拋棄的那個人。

    江歲寧把江稚當成了奴仆在使喚,“江秘書,麻煩你給我倒杯熱茶。”

    江稚抬眼,冷冷淡淡開了腔:“我是沈總的秘書,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