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硯琛還在說:“你永遠不會懂一個病態的人,這些年活得多煎熬。”
“我十幾歲就不想活了,后來我找到了一味良藥,如果那味藥沒了,我如何活?”
賀凌舟默了默,“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放棄孩子陪月月一起走,月月愿意不愿意你這樣,她會不會開心?”
席硯琛又把下巴上的淚抹去,“如果上天非要讓我的月月定格在她的25歲,我肯定不會讓她知道我這樣想,等她離開,我去追她。”
賀凌舟聽不下去了,也不想和跌進絕望深淵的男人繼續說話。
“我去看看孩子。”
說完,他起來繞到了裴月那一邊,然后就看見裴月睜著眼睛在默默流淚。
賀凌舟登時一愣,裴月輕輕晃了晃頭,讓他不要聲張。
只是,看到她醒了,賀凌舟臉上難掩喜悅,可意識到裴月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肯定也猜出了自己的處境,表哥的眼淚也旋即溢出眼眶,一行一行的滑落。
他又抹了一把眼睛,在旁邊拿了一張紙,給裴月擦了擦淚。
之后,他便有點不敢面對裴月,把紙巾揉成團緊攥在手里,又去了席硯琛那里。
“那個,就是你決定好了未來要怎么走,那現在最起碼振作一點。”
他對席硯琛說,“頭現在怎么樣,能不能下地,我們去血液科和專家再聊聊,嗯?”
就是他還不適,但也馬上下了地:“走。”
賀凌舟扶著他。
但沒走幾步,他就往裴月那邊去了。
裴月忍住了淚,看起來還和剛才昏迷的時候一樣。
裴月輸液的兩只手的手心都放了個暖寶寶,是席硯琛放的,覺得輸液太涼了。
即便靠這個,她的手一直暖暖的,但男人還是握了握她的手,確定不冷,才又去看了眼孩子。
剛出生的孩子沒有吃喝拉撒的需求就是睡覺。
都看過以后,他這才和賀凌舟一起離開。
席昭延等人就在外面,看他倆出來了,他們就馬上進去,到了裴月的床前。
而裴月聽到腳步聲換了一波,門連續關了兩次后,感覺出是席硯琛走了,她睜開了眼。
她突然醒來把容婳和季雪嚇了一跳,兩人反應了兩秒后,激動地變了表情,季雪俯在她面前,熱淚盈眶:“醒了!”
容婳想去叫剛走的賀凌舟和席硯琛,被裴月叫住,聲音很虛弱:“不要。”
容婳回過頭來。
裴月又說,“哥知道我醒了,他故意帶席硯琛走的,我想......和你們說說話。”
三人互相看看,在裴月面前坐了下來。
季雪:“想說什么。”
裴月:“我怎么了?”
裴月現在的感覺不舒服。
頭昏昏沉沉,就像裝滿了漿糊,渾身軟的就像一團棉花,一動不想動,腹部還有一陣陣,細密的痛感。
季雪和容婳作為女人總是感性,一想裴月的病情,眼淚就往下掉了起來。
看她們這樣,裴月笑了下,“姐姐們,我還沒死呢,你們回答我的問題啊。”
好在席昭延算理智,把凳子往前拉一下,對裴月道:“你患有很罕見的血液病,赫里斯貧血癥,本來這個病在你體內是潛伏的,如果不病發,可能一輩子也就不會發作,但你懷孕讓這個病發作了,如果在一個月內找不到適合的骨髓移植,你面臨的結局就是......”
席昭延沒直白的說完,裴月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