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從容,語調溫柔,任誰看,不說一句謙謙君子呢。
容婳的手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才彎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我也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賀先生。”
賀凌舟走到了她對面,把大衣往椅子靠背上一放,然后坐下,“我妹妹做孕檢,我過來看看,我以為她在這里的。”
容婳漂亮的眼睛里,有暗暗的光芒閃爍。
她注意到,這次失憶的他,叫裴月是妹妹,不是月月了。
而且,這好像也是第一次,賀凌舟在她面前,如此紳士的說話。
她的心突然跳的厲害,鼻頭也酸的離譜。
她喜歡他,絕對不是自虐。
他這副模樣,怎能叫人不愛呢。
“裴月她剛離開不久,現在應該正在做,您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她同他解釋了一句。
賀凌舟頗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然后又笑,“既然這樣,就不去了,別打擾到醫生。”
此話落定,容婳的手心突然冒出了一層細汗。
他的意思是,不走了嗎?
就要在這里等裴月?
然后,她要和就這樣獨處嗎?
傷害真的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啊。
她腦海里能輕而易舉的想起自己曾經在很多個夜里,窩在他身邊,枕著他的手臂,與他說著半真半假的真心。
可如今,她卻連怎么與他獨處都不知道了。
哪怕他已經忘記了那些事,他與她的重逢,已經如同陌生人。
然后她就沒再說話,端起面前的白開水,又喝了一口。
但水到了嘴里還沒咽下去時,她又被迫的看向了賀凌舟。
只因她察覺到他在看她。
當視線再一次對上后,賀凌舟又笑道,“容姑娘之前不在寧都吧?”
容婳點了點頭。
“我說呢。”賀凌舟與她主動搭起了話,“上次我住院,你還陪我妹去醫院看過我,想來你和月月關系很好,但這些時間,除了她閨蜜,也沒見她別的朋友來找過她。”
容婳剛準備回應,賀凌舟又說,“容姑娘最近在寧都嗎?”
這時,容婳淺淺呼了口氣,把眸子垂下了,“在的。”
“我聽說,容姑娘是濱州人,你來寧都,是出差?”
他的語氣依舊很溫柔,可容婳只覺得自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他還是他,很容易掌握話語的主導權。
她道,“也不是,來找朋友的。”
賀凌舟又輕輕笑了兩聲,“容姑娘這話,可不能讓月月聽見啊。”
容婳抬眸,“嗯?”
賀凌舟解釋,“我記憶力不好,忘性很大,能記得容婳姑娘,是因為月月老在我和席硯琛面前念叨你,她最近在家里保胎,無聊的不行,很渴望朋友來找她玩。”
“如果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來到寧都沒有找她,找了別的朋友,她嘴上就是不說,心里估計......要吃醋。”
容婳愣愣的看著他的笑臉。
對她笑的,她喜歡的臉。
心臟跳得快要招架不住了,鼻頭酸的發疼,可她卻被他感染的也露出了笑,“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之后去找月月。”
誰料,賀凌舟以一種很急切的笑意,問:“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