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婳和裴月在和他們遠程開視頻的時候,尤金就在她們不遠處的開放式廚房內做甜品。
制作辦法還是裴月寫的。
他雖然不能聽懂她們兩個和對面說的語音,但聽得懂“賀凌舟”這三個字。
此刻他靜靜地站在桌臺前,看著情緒崩潰的兩個女人,淺藍的眸子逐漸黯淡。
不用聽得懂。
賀凌舟和這樣的情緒組合在一起,足夠他明白,那個男人出事了。
之后席硯琛和季雪都隔著視頻在安慰裴月,哪怕鳳綺都說賀凌舟沒有什么求生意識了,但他們也只能不斷的說“會好起來的”。
不然呢,還能說什么。
這個時候,席昭延的手機響了。
而從視頻內,看到尤金把手機貼在了耳朵上。
他打給了席昭延。
席昭延走遠去接電話,尤金在電話里問:“賀凌舟發生了什么。”
席昭延道,“是一件你不會愛聽的事情,但我還是必須要說,那個男人想為自己傷害容婳的事情贖罪,他選擇了放棄自己的生命。”
尤金嘆了口氣,苦笑,“還真是不愛聽的話,現在我還沒對容婳做些什么,他就做到這種程度,這已經沒有我表現的機會了吧,他會永遠占了容婳的心。”
席昭延默了默,“賀凌舟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如果他這次活不成了呢,難道容婳也要再傻一次,真去那邊陪他?”
“容婳之前想放棄一個屢次傷害自己的男人的行為并沒有錯,但她對那個男人有感情,而悲傷和情分很容易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她還是需要一個人拉住她。”
“真溫柔啊昭延。”尤金垂下了眸子,“我懂你的意思,我馬上收拾,帶她和裴月回去。”
而在掛電話的時候,席昭延又問:“你對容婳,是一時興起還是......”
“不知道。”尤金說,“我在國外見過她,三年前,見過本人。”
席昭延沒再多問了。
有些事情,不適合問太清楚。
否則結果會很遺憾。
“我會去接你。”
......
裴月哭到胸口疼,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的時候,她又打開V信,找到了她曾經迷茫時加的那些個說是會占卜的人。
人總是這樣,在覺得命運多災的時候,就想寄托在玄學上。
可當她給某個占卜用戶發出“我最近很痛苦,能不能給我算一下我的運勢”這樣的話時,那個用戶說她已經不做了。
但后來,那個用戶又對她說。
“小姐姐如果覺得有走不出來的事情的話,就去醫院看看吧,那里有很多人,幾年甚至一輩子都沒有過什么幸運的事。”
裴月盯著這句話掉眼淚。
沒錯。
可是,忍受人生的變故,真的好疼啊。
第二天晚上九點。
席硯琛一行人在寧都國際機場接到了裴月三人。
夜很涼,裴月穿的不少,一件長風衣,但席硯琛還是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尤金與席昭延打招呼的時候,季雪走到容婳身邊,把自己的外套也給她披了上去。
而且她發現,容婳的眼睛是腫的。
這足可證明她這一路一直在哭。
以及,她給容婳披衣服本是一件很不足掛齒的事情。
如她當初形單影只的來到寧都時,接她的席昭延也是這么做的。
可容婳卻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我能想起來......”她抖著嗓音,用幾乎失聲的啞音低低地說,“賀凌舟對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