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很是融洽，爆笑聲時不時的就會從人群中傳出來。
相比之下，女娃娃那邊就會顯的安靜的多了。
一堆女郎安靜的坐在一旁，時不時的喝口茶掩著手帕和身邊的人說些什么，然后兩人再低低的笑開來。
當然周遭還有些年輕的剛成了家的婦人。
這里面的人大多沈元姝都是認識的。
也不是說有多熟，只是在京城這邊待了這么些年了，參加過的那些宴席少說也有幾十場了，總能混個臉熟的。
幾人互相打了個照面之后就沒再多說些什么。
中途也有不少人來同鄭梓瑜攀談，基本上都是沖著尚書府的那層關系來的。
明面上不好給人下冷臉，鄭梓瑜只能應付著。
兩人走到最里面的一張空桌上坐下。
終于得以落個閑了。
男娃娃那邊自是都圍著今日的壽星鄭子書，而女娘那邊，似乎也都是圍著一人。
沈元姝有些好奇地往那邊瞟了幾眼。
一般來說，能讓京城這一眾女娘圍在中間的，要么便是才藝名氣響冠京城的，要么便是家世特別突出的。
她方才過來的時候往那邊看了幾眼。
今日過來的那些女娘的家世都不差。
有大理寺卿家的二女，成都督家的嫡長女......還有她很熟悉的，太師的孫女傅瑩姿。
按照往常的慣例來說，那傅瑩姿怎么說也都是該被眾人圍在最中間的。
只是今日怎么瞧著像是被“冷落”了一般。
而且，那傅瑩姿是個心高氣傲的，從先前那次書院小考被繆芳芳奪了風頭就可以看出來了。
可是今日卻是一臉平靜的站在一旁，似乎臉上還帶著笑。
沈元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周遭那些女娘的笑容當中，似乎都還帶著些許的討好。
要她說，那些女娘的身份地位都差不了太多，是哪家官宦小姐能值得她們這般去討好呢？
鄭梓瑜瞧著沈元姝這般好奇地樣子，便揮手招了身邊的一個丫鬟過來去打聽了一番。
在丫鬟去打聽的時候還應付了幾個過來打招呼的婦人。
也沒多少距離，丫鬟很快便打探完回來了。
“陸家的小小姐？”沈元姝好奇道。
鄭梓瑜坐在一旁邊喝著茶邊說道。
“這偌大的京城還能有幾個陸家，想必就是靖安侯府那位了。”
“但是也還是個奶娃娃啊，這些貴女平日里都是個心高氣傲的，怎么今日就舍得放下那身段了？”沈元姝仍是不解。
鄭梓瑜倒是已經猜想到了什么，了然的說道。
“她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啊？”沈元姝啞然。
“那陸世子前段時間不是被圣上下派去洺河一帶賑災去了嘛，我聽你大哥說啊，那陸世子小小年紀卻能將那災事給處理的極為妥當，估計等他回到京城，圣上那邊又要給些嘉獎了。”
“這才十幾歲的年紀就靠著自己爬到了別人二三十歲才能走到的位置，背后還有靖安侯府和長公主，那些到了年紀的世家小姐可不得趕緊跟那陸家小小姐打好關系嘛，這說不定以后陸家的女主人就是自己了呢是不是？”
沈元姝對這種八卦一向是很來勁了。
先前在現代的時候她便愛看那種言情小說，什么現言古言仙俠她都看，霸道腹黑純情男主她都不挑。
先前便有聽說過那陸世子的名號了，只不過一直沒見過罷了。
也是，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那里，雖不知相貌如何，但聽其他人說是儀表堂堂的，又有功名官職在身，自然是有不少貴女趨之若鶩的。
她先前好像聽陳黎黎提起過，說那傅瑩姿之所以這么些年了一直不議親，就是為了那陸府世子呢。
“不過啊......”鄭梓瑜拉長了音。
“不過啊，這些貴女算是沒有什么希望咯，我聽小道消息說啊，太后那邊已經安排好世子妃的人選了，聽說長公主也是見過了，估計等陸世子賑災回來了這件事便能定下來了，不過我聽說那陸世子同那付姑娘連面好像都沒怎么見過呢，嘖嘖嘖，可憐啊......”
沈元姝也不知道鄭梓瑜口中的“可憐”，到底是在可憐那被包辦婚姻的陸世子，還是在可憐那還不知情的貴女們亦或是她口中的付姑娘。
不過，她donotcare，她只想吃瓜，又不關她的事。
沈元姝繼續靜靜的聽著鄭梓瑜給她講那些八卦。
這不就是有聲小說嘛，泰褲辣！！！
“那邊那個穿著淡紫色衣裙的瞧見沒，叫鄭唐糖，說起來算是我的一個遠方堂妹吧，你別看她長得這般乖巧，名字也聽著這么懂事，這小丫頭片子可能鬧了，之前我同你大哥哥剛認識的時候，明明我倆就是萍水相逢再有那么億點點一見鐘情的關系，結果她直接就捅到了我娘的面前，說我同一個窮小子關系曖昧，還好我娘不是那等不講道理婦人，不然當天我那膝蓋就要不保了。”
“還有那個綠色衣裙的，腰間別著個玉佩的那個，是明太保家中的嫡次女，平日里人傲氣的不行，也是個挑剔的主兒，就原先在我們府旁邊的那個謝家你還記得不？這明家同謝家乃是世家之交，那明蓮剛生下來的便同那謝家二少爺定了娃娃親，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誰看了不說一聲配。”
沈元姝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先前那謝府就在沈宅旁邊大概兩百米左右的樣子，她也見過那謝二公子，芝蘭玉樹，確實是個不錯的謙謙君子，只是她記得......
鄭梓瑜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后繼續道。
“只是幾年前謝三老爺貪污賑災糧一事不是鬧得挺大的嘛，雖說謝家早早地便分家了，但是謝大老爺一家也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牽連，連降三級。之后那明家就上門去退親了，當時不少人都說那明家不仁不義，也不是什么抄家流放之罪，不過是降了些官職便這般翻臉不認人了，反正鬧得不太好看，不過我聽明家那幾個表小姐說，當時明老爺似乎是不想退親的，畢竟他們兩家的交集擺在那里，如今退親肯定會被安個落井下石的名頭，是那明蓮執意要退親的......”
后面的話不用多說，兩人都懂了。
“誰能想到那謝家大房還有東山再起之日呢，這次洺河賑災一事，便是那謝二公子陪著陸世子去的，等他回來，那封賞自然也是不會少的，也不知道明蓮現在后不后悔。”
“她哪里會后悔的啊？今日瞧著那明蓮這般殷勤的樣子，怕不是也對那世子夫人的位置有想法哦。”
鄭梓瑜和沈元姝在這邊八卦著。
中間也來了好幾個同沈元姝關系還不錯的女郎。
鄭梓瑜算著時間，覺得沈瑾那小子馬上要醒來吃奶了，便起身離開了。
幾個女娘之間的話題也終究還是逃不出那幾個范圍。
“誒呦喂，姝妹妹你方才是沒看見，那群小娘子瞧見陸家那小小姐過來了都是副什么神情，都紛紛開始整理衣服然后湊過去打招呼，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嫁給那陸家小小姐的呢？”
“還說別人呢？你放才不也跟上去了？”
“我，我，我那就是出于禮貌的去打聲招呼罷了，畢竟我大哥也是在軍營里的，就在那陸世子手下辦事......我可對那陸世子沒什么興趣，這從武的將士據說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我還是更喜歡那種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
“不過今日京城這邊有名氣的貴女基本上都在這邊了吧，你們說到底最終誰會是那世子妃呢。”
“我覺得是傅瑩姿，這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的，沒人比她更合適了吧。”
“我倒覺得不是傅瑩姿，她那人太傲了些，我聽說那陸世子也不是個肯服軟的主兒，這兩個一般傲氣的人在一起，肯定是不會有個好結果的。”
“瞧瞧你這話說的，那傅瑩姿的傲氣啊，是分人的，你瞧瞧她現在圍在那陸家小小姐旁邊，哪還有半分傲氣的樣子。”
“是哦，不過我還是覺得連一一的更可能成為世子夫人，她爹是陸世子幼時的夫子，據說兩人小時候便經常一起溫書了，這少時的情分最可貴了。”
“拉倒吧就，什么少時的情分啊，方才那陸家的小小姐都說了，那陸世子溫書的時候最不喜別人打擾，別說是一個世家小姐了，平時的時候丫都進不去他的院子里。”
“我看你們啊就別爭了，不會真的還有人不知道那世子妃已經定下了吧？”
“啊，真的嗎？我怎么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就是啊，這要是定下來了的話，傅瑩姿她們如今還會這般熱情的去討好那陸家小小姐？我記得靖安侯府的祖訓是說不可納妾來著，除非是到了幾十歲還無子，她們總不能在那爭一個妾室的位置吧？”
“是真的，我姨母就在宮中，上次我娘本來是想讓我大姐姐同那靖安侯府結親的，想讓我姨母在中間斡旋一下，我姨母也是欣允了，畢竟要是這門親事成了的話，她在宮中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于是便準備去找太后那邊探聽些消息出來......太后宮里的那些宮女都說如今她們側殿里住著的就是未來的世子夫人呢，既然太后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那邊是已經八九不離十了，所以姨母便派人傳話給我母親讓她打消了這番心思，畢竟我們家的姑娘再怎么說也不能嫁去給旁人做妾室的。”
“我能作證，珊妹妹的姨母我認識，就是宮里前不久剛升了位份的安妃，既然是從宮里傳出來的消息，那便是八九不離十了吧。”
......
沈元姝就在一旁坐著，時不時再回上個一兩句，也是十分舒然。
有一女娘往四周看了眼，看到哪個地方之后，眼底里忽然冒出了幾分戲謔之情。
“誒，你們往那邊瞧瞧，那不是前些日子剛同那盧家定親的繆小娘子嗎？”
“是哦，她這算得上是飛上枝頭當鳳凰咯。”
“這哪能稱得上是鳳凰啊，盧家不過一商賈之家，同那些世家大族比起來還是差的遠的好不好？”
“對她而言是啊，那日定親，盧家抬過去的聘禮便不少了，比一般官宦之家還要多些呢，那繆芳芳不過是一個小商販的女兒，哦，聽說她爹做生意把家里的錢都給虧空完了，還欠下了不少的債呢，都是那盧家給還的，你是沒瞧見那日繆芳芳父母看見那些聘禮的樣子，眼睛都黏在上面挪不開了，總歸還是小門小戶那邊出來的。”
“這不就是娶了個債主回家嗎？盧家老爺和夫人能同意？”
“這不同意還能怎么的？那盧家四少爺鐵了心的一定要娶她過門，我聽說盧珊珊這幾日沒來，就是在同家里鬧脾氣，不喜歡這個嫂子進門呢。盧珊珊在家里已經這般得寵，那定親卻是照常進行下去了，足以見得那盧四公子對繆芳芳的堅持了。”
“不過為何今日繆芳芳會出現在這兒？盧家生意做的再怎么好應當和尚書府也搭不上什么聯系吧？”
“我也不知道......”
......
她們這邊正侃侃的談著，不遠處那片女郎們爭先圍著的地方卻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陸小姐，對，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明蓮的聲音。
陸妍一過來便被這些娘子圍在了中間，那些脂粉味道熏得她本就腦袋暈乎乎的，那些女郎還一個勁兒的想要同她攀談。
誰懂啊，她的腦袋真的很痛啊。
結果那明蓮還不知道為何腳下一崴，整個人撲出去的時候手帶到了她頭上插著的那根金簪。
那力道不小，金簪還牽扯著陸妍的發絲。
她不可避免的“啊”了一聲。
周遭原先吵鬧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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