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被眾人的眼光盯著，摸著自己的臉朝她們問道。
“怎么樣怎么樣？這妝，適合我嗎？”
雖然已經從銅鏡里看了個大概，但還是想聽到別人的肯定。
“這，簡直是太適合了吧，這皮膚，白了不說，還看不出那種厚重的痕跡啊。”
“就是啊，方才你這兩邊的脂粉一打上去，整個人的氣色就起來了，好看的很。”
“你帶著這妝出去啊，說你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娘子想必他們都是會信的呢。”
“是啊，不得不說，這沈娘子的上妝手法可真精巧啊，你瞧瞧，這要是走遠了看，幾乎都看不出邢姐姐臉上抹了層粉呢。”
“我上妝的時候也是先上的脂粉，等到其他的畫完之后，要不就是干的起皮，要不就是有那種一條一條的紋路，你這，完全瞧不出啊。”
......
邢夫人身邊的那些個嬤嬤還有丫鬟也是不留余力的夸獎，說這個妝容極適合她。
邢夫人自己也是對著銅鏡臭美了半天。
瞧瞧這臉，感覺真的像是回到了她二十出頭的那段時日。
不，現在的這臉，比那時候還要再白皙一點，還有這些妝容，她先前怎么從沒覺得自己的眼睛竟然長得這般好看呢。
這明明就是她，可是就是說不上來的哪里都變好看了。
“沈夫人這手可真巧。”邢夫人高興了，立馬站起身來，熱切的拉著蘇蕓的手往一旁走。
那邊擺著好些個箱子。
邢夫人讓身邊的嬤嬤將那幾個箱子全都給打開了。
然后拍了拍蘇蕓的手，對她說道：“來來來，瞧瞧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你這妝容畫的我甚是滿意，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盡管挑，不要客氣。”
身后的那些夫人們也都聚了過來，目光從邢夫人的臉上移到了這琳瑯滿目的珠寶之上。
“這，這根玉簪子是先前年節的時候鄭記銀樓那邊出的吧，據說這上面用的玉可是太后那玉牌上剩下的邊角料做成的，雖是邊角料，但因著成色什么的都是極好，所以價格也是不低呢。”
“我好像有些印象，據說當時賣了有近二百兩銀子，沒想到是被邢姐姐你給買走了啊。”
“還有這如意鎖，我之前也給小女打了一個，大小比這小了近一半，都花了我五十兩銀子呢。”
......
“還有這些新奇的款式，先前好似都沒怎么見到過啊。”
這些首飾都是邢夫人壓箱底的寶貝，一般人她是看都不給看的。
今日也是高興了，便一樣一樣的拿著往蘇蕓頭上身上比劃。
“這金簪子先前我覺得煞是好看，怎么如今要戴到你的頭上卻覺得俗氣了些呢，算了換一個，要不是你，我都沒想到我先前的眼光這么差。”
“這個手鐲我當時一眼便看中了，只是一直沒什么機會戴......什么？！我當時怎么會買這么大的一個金鐲子，太土了吧，是不是你的手腕太細了啊。”
......
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蘇蕓自是不能應下。
邢夫人早就想好了措辭。
她將自己的那些首飾里面還算“勉強”能襯得上蘇蕓的一對玉墜拿了出來，放到蘇蕓手里，隨后說道：“我也不是白給你的，你看，我這給了你一對玉墜，那你也得還我些什么吧？”
蘇蕓聽罷，正想將自己手上帶著的玉鐲子給摘下來。
這玉鐲子的成色雖然比不上那對玉墜，但是是她現在身上除了那根玉蘭簪子之外最貴重的東西了。
玉蘭簪子是沈臨安送的，自然不能送出去。
蘇蕓正想將那玉鐲子卸下來的時候，就見邢夫人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她的手，直直的略過了蘇蕓，像蘇蕓身后的丫鬟，哦不，是像丫鬟手里的東西--那盒口脂伸去。
“我覺著這東西便極好，就拿這個還吧。”邢夫人說道。
寶貝似的拿著那一小盒口脂。
這哪能行呢，這口脂的價格同那玉墜子相差了許多不說，而且，那盒口脂還是她先前已經用過了的。
蘇蕓剛想阻止，但是旁邊的那群夫人先出了聲。
“啊，邢姐姐你太狡猾了吧，是不是聽見我們方才在那說要出錢將這沈娘子的口脂買下來，所以你才弄了這一出來的。”
“是啊是啊，我這讓丫鬟把銀兩都給備好了，你這倒是先出手了。”
“嗐，你們再去那些胭脂鋪里買不就好了嗎？”
“這京城里統共就那么幾家胭脂鋪，我們還有哪家沒逛過，這逛來逛去就那么些個顏色，我們可從沒瞧見過這般顏色的口脂呢。”
“就是啊，你看，這一盒口脂省著點用也能用許久了，要不，你勻給我們點？”
......
蘇蕓萬萬沒想到那群夫人們的重點不是在這個不平等的“交易”之上，而是在這盒口脂最后歸屬誰的問題上。
不過最后甭管她們怎么鬧騰，邢夫人都是不會將這一盒口脂讓出去的就是了。
那些夫人見這邊的法子行不通，又跑去蘇蕓那邊。
“沈娘子，你這口脂是在哪兒買的？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或是幫我們買個幾盒，我們，我們可以出錢的。”
“是啊是啊，多少錢都沒問題的。”
......
瞧著眾人這般熱衷的樣子，蘇蕓雖是不好拒絕，但仍舊還是實話實說。
“幾位夫人，這口脂的顏色呢，不是瞧著好看了就行，要看看是不是適合自己，配不配今天自己的這個妝容。”
“你們瞧這位夫人，她原先的夫人便極白，所以涂上一層薄薄的正紅色的口脂也顯的很好看。”
“這位夫人今日的妝容配上這種深一點的紅色也很是搭配。”
......
眾人覺得蘇蕓講的很有道理，殊不知蘇蕓只是個沈元姝的“搬運工”罷了。
那些夫人們還在圍著蘇蕓問東問西的。
“沈夫人，你瞧瞧我這眼皮老往下耷拉，顯的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可怎么辦？”
“沈夫人，你看看我適合那種細細長長的眉毛不，我這臉比姐妹們大了一圈，這要是眉毛畫細一點，會不會顯的整張臉更大啊。”
“沈妹妹，你覺得我適合什么妝容？今日邢姐姐那種粉色的妝容我們也適合畫嗎？”
......
蘇蕓被眾人圍在中間，進退兩難。
最后還是邢夫人給解了圍。
“都別吵吵了，你們這一個兩個的，每個人十來個問題，蕓妹妹怎么回答的完啊。”
“這茶宴的時間也快到了，其他的一些夫人們都在前廳候著了，我們趕些回去。”
邢夫人這話一說，眾人也不好再糾纏，紛紛出門往前廳那邊去了。
不過這次在去往前廳的路上，蘇蕓這邊倒是熱鬧的多了。
不僅邢夫人走在她身邊，笑意盈盈的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其他的夫人們也是這般。
雖說話題都是圍繞妝容這些點子上的，但總歸比先前那種尷尬的氣氛要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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