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夷王城。
一隊士兵打馬朝著城門口飛奔而去，弄得街道上雞飛狗跳。
“駕……”
“讓開……”
士兵揮舞著馬鞭叫囂著，無理和蠻橫讓人很不爽，但街上的行人也只能忍氣吞聲，紛紛避讓。
越是面臨危機，越是混亂。
此時的氐夷王城已經亂成了一團。
“大明帝國會不會打過來？”
“這不廢話嗎？”
“你沒看兵馬都在城門口備戰嗎？”
“你說，能守得住嗎？”
“不好說，聽說大明帝國的火器很厲害……”
“那可怎么辦？”
“現在城門已經封了，想走都走不了。”
“……”
納賽的慘敗早已傳開，城中所有人都在討論著氐夷的命運。
整個王城上空仿佛籠罩了一層深深的陰霾，每個人都神色凝重，面露擔憂。
高大的城墻上布滿了弓箭手，士兵們不停地往城墻上搬運石頭和滾木。
雖然不懂如何守城，但他們攻打犀門關的次數可不少，學也學會了一些。
但很可惜，除了這些自然的石頭和木料外，氐夷王城并沒有太多的防御措施。
氐夷王城自建立以來，從未遇到過攻擊，自然也沒有特別的防御。
這次大明軍隊縱深千里，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快看……”
城墻上，一名士兵大喊起來。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黑點。
“是不是大明的兵馬？”
城墻上的士兵還在疑惑，只見一匹快馬朝城門飛奔而來。
“報……大明兵馬來了，快去通知大王。”
“……”
氐夷王宮。
呼延大熊坐在椅子上，一名大夫正在給他換藥，裴太后站在一邊。
“大王傷了脛骨，三月內切勿用力……”
大夫換好藥后叮囑了幾句，然后識趣地躬身離去。
“感覺如何？”裴太后開口問。
“不礙事……”
呼延大熊臉色十分難看，相比于槍傷，納賽的敗仗更讓他痛苦和絕望。
這是他有生以來輸得最慘的一仗，也是最為致命的一仗，氐夷主力騎兵幾乎被全殲，這讓氐夷王城徹底失去了防守的資格。
“棄城吧！”裴太后嘆道。
“不，絕不……”
呼延大熊緊咬著牙，咬得牙關作響。
裴太后勸道：“漢人不是有句話嗎，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呼延大熊緊握著拳頭，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他已經年過五旬，一生戎馬，統一了草原上的各個部落，才建立了氐夷。
如今氐夷王城已經成為氐夷人心中的圣地，他若棄城逃走，便會威望掃地，即便能逃過大明軍隊的追殺，氐夷也必將四分五裂，重新回到之前混亂的狀態。
最重要的是，年過五旬的他根本沒有機會重來，到時候他的一世英明將毀于一旦。
“太后，我必須要保住王城。”呼延大熊堅定地說道。
裴太后搖了搖頭道：“守不住的……”
“守不住也要守！”呼延大熊紅著眼。
“那就守吧！”
裴太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太后，我已經安排好了，讓圖兒和昊兒護送您離開。”呼延大熊起身道。
“我老了，走不動了！”
裴太后說著轉身走去。
“太后……”
“不用擔心，我一個老太婆他們還能拿我怎么樣？”
看著裴太后離開，呼延大熊痛苦地閉了下眼。
“父王……”
呼延圖和呼延昊快步走來。
“準備得如何了？”呼延大熊睜開眼問。
“父王，我們不走！”兩人異口同聲。
呼延大熊吼道：“這是命令……”
“父王，兒臣誓死守護王城，絕不離開。”
呼延圖和呼延昊說著一起跪了下去。
“你們真不走？”呼延大熊盯著兩人問。
“求父王成全……”
“也罷……”呼延大熊嘆了口氣道：“那我們就再戰一場。”
“報……”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慌張地跑來。
“何事？”
“大王，大明兵馬來了……”
“走……”
呼延大熊面色一變，立刻帶上呼延圖和呼延昊離去。
…………
氐夷王城外十里。
季懷安、周大富、龐沖三人帶著大明兵馬飛奔而來。
城墻上，氐夷士兵看著如狼似虎的大明騎兵，一個個緊張地握著彎刀，掌心被汗水浸濕。
雖然敵人還離得很遠，但萬馬奔騰的氣勢給他們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主要是很多人參與了納賽之戰，已經對大明軍隊產生了本能的畏懼。
呼延大熊、呼延圖、呼延昊以及十多名氐夷將領全都聚集在城樓上，等待著最終一戰。
隨著大明兵馬越來越近，戰馬鐵蹄聲沿著大地傳來，令城墻都有些微微搖晃。
不少跟大明交戰過的士兵緊張地顫抖起來。
即便是勇猛的氐夷士兵也一樣是血肉之軀，同樣懼怕大明火器。
呼延大熊掃視了四周一眼，知道這是一場必敗之戰，心中莫名地有些悲涼。
自己親手建立的氐夷，終是要隕落了嗎？
“父王，他們停下了！”呼延昊疑惑道。
呼延大熊瞪大了眼睛一看，大明軍隊停在五里外，并沒有立刻發動進攻，而是安營扎寨起來。
此時攻城他們絕對守不住，如果拖下去，其他部落的支援趕到，會有變數。
這個道理大明太子難道不懂？
呼延大熊心思著，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父王，來人了……”
只見一隊數百人的小隊脫離了大明軍隊，朝著城門口飛奔而來。
“小心有詐！”呼延昊提醒。
不過片刻，數百人的小隊來到了城門口，為首的正是龐沖。
“氐夷王，太子殿下有信給你，接信……”
龐沖也不廢話，張弓搭箭，一箭射出，長射直奔呼延大熊面門。
呼延圖往前一站，伸手一抓，將長箭穩穩地握住。
接住長箭后，呼延圖將綁在長箭上的信取了下來，遞給呼延大熊。
呼延大熊接過信展開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神色變得有些復雜。
“這是明皇的意思？”呼延大熊看向龐沖問。
龐沖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說了，只要氐夷王答應這三個條件，便能保住氐夷王城，還請氐夷王慎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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